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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挪开了脚,语气没什么变化:“漂亮话人人都会说,只是做不做得到就不一定了。”

    “我还可以!我还可以继续!!”

    芥川龙之介看着自己拼命的想要撑起身体,执着的念头还真让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得摇摇晃晃,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会被摧折。

    而随着“自己”的站立,芥川龙之介也看到了这时候自己狼狈的模样。

    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黏腻在身上,头发更是一缕一缕的,蔫巴巴的贴着脸。

    一张脸更是不能看,双眼青紫肿胀的睁不开,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有血有灰尘,糊成了一团又一团,根本看不清长得什么样。

    原来这就是天海先生第一次见到我时我的样子吗?

    还真是糟糕头顶啊……

    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不会有怜悯之情,既然他自己都说了还可以继续,那就继续打。

    身手只能在港口黑手党排中上的太宰治对上芥川龙之介时,却强得他只能仰望,没办法使用异能力罗生门的他想要赢得太宰治,只能硬拼。

    然而,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他再次被太宰治轻而易举的踹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倒在了训练室的大门口。

    旁观的芥川龙之介心跳忽然快了起来,“砰”“砰”“砰”激烈地跳个不停。

    因为,天海先生就要来了!

    下一秒——

    “哗!”

    训练室的大门打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芥川龙之介睁大了双眼,却不知为何突然受到地上“自己”的限制,只能看到来人光洁的皮鞋和一截纯黑的裤子。

    “纯也!”太宰治的声音一瞬间高昂了起来,语气更是与刚才截然不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紧接着就是“哒哒哒”的脚步声,太宰治朝门口走了过来。

    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了“自己”这时候的茫然与不忿,因为不知道来人是谁而茫然,因为太宰治明显更亲近的态度而不忿。

    “中也说你最近捡了个弟子,忙着教导。”

    令芥川龙之介思念不已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瞬间他的眼泪蜂拥而出,无法抑制,不愿抑制。

    天海先生啊……

    “啊,原来是那条蛞蝓暗中搞鬼啊,我记下了。”太宰治呵呵笑了笑,“不过什么‘弟子’啊,我才不会收这种笨蛋当弟子!”

    “纯也!”太宰治的声音忽然一抬,原来是天海纯也屈腿蹲了下来,查看芥川龙之介的情况。

    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了天海纯也轻柔的动作,心中更觉酸涩难言,天海先生……

    “你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天海纯也问出声了,了他不是我的弟子啊!”

    “肋骨都断了两根,你是在教他还是在折磨他?”

    “纯也,你难得回来就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吵架吗?”

    “砰!”

    太宰治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天海纯也摁到了地上,和地上的芥川龙之介并排。

    刚想要挣扎出声维护尊敬的太宰先生的芥川龙之介就听到,天海纯也冰冷的声音:“我没有跟你吵架,我是在骂你!”

    芥川龙之介从眼睛勉强睁开的一条细缝里,看到了一抹耀眼炫目的雪色。

    那是天海先生头发的颜色。

    天海纯也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天海纯也的背影。

    可哪怕是背影,芥川龙之介都觉得满足,因为一旦醒来,他连天海先生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啊。

    “纯也,就为了他?”太宰治轻声的问。

    “是!”

    “他是个人,不是你的玩具。”

    天海纯也收回手,被摁在地上的太宰治瘫倒在原地,没有趁机动弹一下。

    之后天海纯也放下了手中的医药箱,从中拿出了绷带与药物,开始给地上的芥川龙之介包扎治疗。

    天海纯也的动作很娴熟迅速,也很小心避开加重他的伤势,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愣愣的盯着天海纯也看。

    天海纯也的脸是熟悉的,芥川龙之介见过,可那是在擂钵街,宛若阴沟里的老鼠般的偷窥。

    不论是什么时候,他好像都是那么的干净高贵,和芥川龙之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正是这样的天海纯也,却在细心地为芥川龙之介包扎着伤口。

    芥川龙之介几乎是贪婪般的望着天海纯也,想要将他的眉眼牢牢记住,想要对他说句话。

    可是这只是他的梦,梦里的他根本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享受着天海纯也的照顾,心里嫉妒的要命,完全忘记了那就是他自己。

    “玩具?”安静了一会儿的太宰治又有了动静,他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天海纯也的身边。

    “如果他算玩具,那应该是最差劲的玩具。”

    “太宰。”天海纯也警告了一声。

    可太宰治并不以为意:“纯也,你插手是想带走他吗?”

    “但容我先说一句,芥川他是我带进来的人。”

    “我不同意,首领也不会允许的哦。”

    “我没想过要带走他。”

    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了天海纯也投下来的,堪称悲悯的目光。

    “你遇见了他,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按理说不管你怎么对他,我都不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