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摇摇头

    “晨晨，那你到过榕林亭吗？”

    “嘎嘣”

    ……

    在晨晨同学吃完苹果之前，慕阳就一直在进行的单方面的聊天，因为楼翌晨除了偶尔摇摇头和那嘎嘣声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和话。一直都在消耗体内水分说话的慕阳都把一整瓶的水都喝完了，一直听着慕阳唠叨的晨晨小朋友也打了个饱嗝。

    本来慕阳想通过和小土豆的聊天能找出点讯息，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信息，等下好把他送回家去。今天一整天都没见有人在公园里找孩子，也没听到广播有说有孩子走丢了，难不成这孩子是自己来公园玩的？那他家会不会就在这附近？看来等下得先去门卫处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晨晨，吃完了吗？吃完了，阿姨带你去派出所。”慕阳一边收拾垃圾一边说。

    “嗯”楼翌晨不情不愿地应一声。

    其实他真的不想回家，就算回家爸爸也不在家，而且他不想离开mama，他想和mama在一起！

    正文 【04】母子（下）

    时间慢慢地走，等慕阳收拾好垃圾再扔到垃圾筒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6点了。到了这个点，只能把小土豆送到公安局去，总不能把他带回家去的，捡个小猫小狗回家还好，要捡个孩子回去算犯法的吧。

    “把安全带系好。”慕阳把楼翌晨的小书包放到后座上，让楼翌晨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给他系上安全带一边叮嘱。系好安全带之后，慕阳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缓缓地从停车场开出，徐徐的凉风还伴着些许的燥热从摇下的车窗吹进来。傍晚，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一切都很美好，楼翌晨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慕阳。

    “晨晨乖，阿姨先带你去门口门卫那里看看今天你的家人有没有来找你。”慕阳一手稳稳地控制方向盘，一边解释，她可不想让这个小土豆以为她是要把他拐上车运去卖了！“你待会儿要告诉门卫叔叔你的情况，好吗？”

    慕阳已经习惯了楼翌晨小朋友的无声回答，所以，说完就继续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面。

    “门卫大叔，今天有人来这里找过孩子，或者是有说走失的孩子吗？”慕阳左手牵着楼翌晨的小手走到门卫服务窗口处问道。

    “走失的孩子？今天？这个倒是没听说，也没有人来这里报案啊，你是来找孩子的？”

    “不是，不是，”慕阳赶紧澄清自个儿，“我刚才在停车场遇到这个孩子，他像是走失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家人。”

    “大哥，今天有什么人带孩子来吗？”慕阳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这姑娘你说笑了吧，这公园每天都那么多的人来，带孩子来的就更多了，”说完门卫蹲下身子，对楼翌晨友好地说：“小朋友，你迷路了是吗？”

    楼翌晨此时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几圈，再转头看看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门卫，然后才对着慕阳肯定地说：“mama，晨晨没有迷路！”

    “啊……”

    门卫和慕阳同时愣住，门卫是奇怪，女子说遇到个走失的孩子，那孩子叫女子mama……

    而慕阳则是完全惊了，心里在嚎叫：不是吧，小土豆你该不是真要认我做mama吧？我养花草养不活，养个小宠物都照顾不好，连个仙人球都能给活活养死了，我怎么敢养你啊！

    “晨晨，你……你说什么啊？我……我不是你mama啊！”慕阳说话都不利索了。

    “mama，你不要不要晨晨，晨晨很乖的！晨晨以后不吃大苹果了，你别不要晨晨，呜呜……”楼小朋友说完还真的哇哇大哭，眼珠子也一滴一滴地冒出来。

    “不是，我……”慕阳一边给楼小朋友擦眼泪同时开口解释。

    “哇哇哇……”听到慕阳的话，楼翌晨哭得更大声了，声音洪亮，完全盖过了慕阳的嗓音，多亏了刚才那个大苹果啊！水分充足！

    “原来你是孩子的妈呀！，我说这位小姐，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孩子小”门卫大叔都不管慕阳的话，一脸愤怒地批评慕阳，“孩子小，不懂事，那可以教，丢弃孩子是犯法的！年纪轻轻地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现在的人，随意在路上撞死人，现在都还抛弃孩子，这都怎么这么没人性啊，啊？……”

    慕阳彻底地无语了，那位正义的大叔足足把她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似乎她干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大事一样，期间没让她有机会开口说一句话，每次都能截住她的话，她试过好多次要开口解释，可是，没机会啊……

    最后，正义大叔陈词总结“今天，你要是敢不要这孩子，我就报警，说你虐待儿童，我看你还敢不敢不要孩子。”

    “大叔，我不敢了”最后，慕阳都快被说成贩卖儿童了都，看着旁边指指点点的大妈大爷大叔大婶，她只能弃械投降了，群众的力量啊！今天她切身体会到了。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伏在她怀了哭得只剩呜咽声的楼土豆，她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想想自己今天不仅是捡到个孩子，没想到孩子会引发无穷的麻烦啊！

    “儿子，咱走吧”慕阳无奈地说。

    听到慕阳要带楼土豆回家，周围的正义大叔大婶都纷纷叮嘱，

    “孩子啊，回家不要怕，……”

    “姑娘啊，这么好看的孩子，得要好好疼，抛弃孩子是要遭天谴的！”

    “我说这位小姐，你回家好好待你孩子和丈夫，夫妻之间得要……”

    ……

    听着周围嗡嗡的声讨声，慕阳一咬牙抱起楼土豆赶紧撤，再不走她怕她待会会被口水淹死了。急着逃离包围圈的慕阳并没有发现楼翌晨背对着她的小脸上现在是笑得多灿烂，还对着人群挥了挥那小短手表示感激和告别呢！

    “孩子啊，回家好好过！啊！”门卫大叔那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阳那脚步又快了几分，幸好今天没穿高跟鞋，要不然……

    一把拉上车门，慕阳坐在驾驶座上直喘气，负重奔跑100米，我的天啊！透过车窗看到慢慢散去的人群，慕阳心里盘算着要是他们全是奥特曼，估计世界上就没小怪兽了。

    想从公园门卫处获取信息那是不可能了，她怕被拉去公安局，她这辈子除了办身份证的时候进去过之后还真没进去过，想不到今天居然因为个小破孩得去光顾警察叔叔的地盘，这都是命啊！

    今天能怪谁？怪楼土豆，小破孩一个，能说什么？而且人家也没让她慕阳奋不顾身地帮找家人啊！

    怪正义大叔？人家为社会弱势群体争取福利！大妈大爷大叔大婶也不过是跟风而已，老人家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最后只能说她自己，该啊！

    主角之一的楼晨晨小朋友微微侧着脑袋偷偷地眇了几眼，不敢看慕阳，看着慕阳那闪烁不定的脸上不停变换的表情，心里有点开心也带点内疚，毕竟是因为他的误导mama才会受委屈的，但是他不想让mama把他送回去，他还没让mama答应做他mama了，怎么可以回家？可是，不回家顾奶奶和昊哥哥得多着急啊？哎呦喂，心里的纠结啊，跟着mama还是回家？

    慕阳慢慢平复心里的不悦和抱怨，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微笑，还是送他去公安局吧，这附近好像就有一个，把他送到人民公仆的手上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她不期盼人家警察叔叔给她一面锦旗作为鼓励表扬，就希望警察叔叔能明辨是非，火眼金睛地看出她，慕阳不是楼土豆的mama！她没虐待儿童贩卖人口，也没抛夫弃子！

    人生总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只是惊没有喜，同时，也会有人又惊又喜！

    当慕阳的车子披着夕阳最后的一丝光亮来到公安局的时候，她彻底地认命了。上天收回了她的第一份感情，给她送来了人生第一个儿子！

    当慕阳牵着楼小朋友的手再站在公安局的大门口的时候，无语、无奈、感慨、疑问同时在她心上飘啊飘啊飘啊……让她仍不住喊出来：“kao……公安局也下班？天啊，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