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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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贵妃脸色白得吓人,可她也没急着分辨,昨夜里太后叫刘佳嬷嬷带给她的话,她都记住了,这会子只坐得更端正了些。 承乾宫的奶嬷嬷口齿不算太清晰,虚弱着开口:“回万岁爷,奴婢夫家是关尔佳的分支,奴婢并非想要三阿哥的命,只是听主儿吩咐,夜里偷偷开窗户叫三阿哥病上一场,好拿捏柔妃娘娘。不知为何,三阿哥竟然日夜啼哭不止,无法进食,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对三阿哥动手啊!” 御花园的两个小宫女意思也差不多,都说自己是关尔佳氏安排在御花园的奴才,平日里负责跟各宫的钉子传话。 其中一个小宫女哭得特别厉害:“奴婢全家人的命都被捏在关尔佳府手里,奴婢不敢不从啊!奴婢只是替主儿传话,叫往锦嫔娘娘宫里送些炮制过的温补之物,奴婢真的没有害大阿哥和三阿哥啊!求万岁爷和老祖宗饶命!” 太后深吸了口气,垂着眸子努力咽下到了嗓子眼儿的血腥气,眼神阴霾地几乎要滴出水来,这几个人都是关尔佳安排下的人手,如今竟然都反咬一口。 她闭了闭眼,努力保持着冷静,看样子是她这些年太仁慈,才叫这些人都忘了她的厉害。 “贵妃可有话说?”皇帝并不发怒,只平静问道。 容贵妃这才施施然起身,姿态万方跪在地上,死死捏住帕子将微微发颤的双手都藏好,绝不在人前露出一份怯意。 她委屈着流泪道:“臣妾敢对天发誓,从未做过这些事儿,有人想算计臣妾,算计关尔佳氏,求万岁爷明察。” 说完容贵妃看了一眼趴跪在地上摊成一团烂泥样子的几个奴才,口齿清晰:“且不说这些人跟关尔佳氏有没有关系,刚才这些人说的话里,臣妾有几点不明,首先大阿哥喝什么药是太医院开的方子,若说臣妾更信哪位太医一些还好说,只皇嗣的处方从来都是太医院和尚药局以及敬事房三处核查,除非臣妾将这三处都捏在手里,否则大阿哥药里有什么,连近身伺候的奴才都不知道,臣妾如何配出来毒药?” 德妃勾了勾唇,看样子有太后在,容妃倒是也不傻。 “再说三阿哥,但凡三阿哥身子不好,臣妾便难辞其咎,想要拉拢柔妃或者打压柔妃,臣妾自认不止一种法子,又何必叫柔妃心里不痛快给自己留下隐患!至于御花园的这两个奴才所说更是无稽之谈,锦嫔与臣妾交好,老祖宗更是疼爱锦嫔,温补之物都是臣妾自己也用着的,臣妾不可能会对锦嫔动手。” 太后扫了静嘉一眼,静嘉娉婷起身蹲下去:“嫔妾相信贵妃jiejie,老祖宗和jiejie向来待嫔妾亲厚,入宫以来一直都是老祖宗与jiejie照料才有嫔妾的今天,哪怕……哪怕是如何尽心伺候万岁爷,都是老祖宗敦敦叮嘱,又怎会对嫔妾动手。” 太后这才恰到时候地开口:“好了,你们都先起来,哀家心疼锦嫔也不是一两天的功夫了,这后宫啊……唉,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哀家的错。” 皇帝这才开口:“皇额娘千万别这么说,您心疼谁本就是应当的,既然贵妃有疑问,继续传奴才进来就是了。” 太后手下帕子一紧,心窝子里的火差点憋不住,她眼前一阵阵发晕,皇帝这是打算跟关尔佳撕破脸吗? “带进来吧。”皇帝像是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不动声色拍了拍她冰凉的手,淡淡吩咐道。 慎刑司将前头几个人拉住去,又带了几个人进来,这回是淑贵人身边伺候的奴才,还有柔妃宫里的苏拉,以及承乾宫大太监赵谦。 容贵妃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垂着头不肯看她的赵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还是叫若柳扶着坐下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回万岁爷,淑贵人宫里的宫女和苏拉招认,是赵谦给他们下的命令,只说贵妃娘娘容不下后宫其他妃嫔生的子嗣,淑贵人有孕后身子一直不稳,正是动手的好时候,才下了狠手。”慎刑司司库恭敬道,“至于柔妃娘娘宫里的苏拉,则是承认自己收了银子,在柔妃娘娘坐月子时便在温补药材里动了手脚,可他说那人是穿了大氅带着面纱,只能认出是女子,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 说到这儿,司库看了眼容贵妃,才继续道:“微臣审问了太医院的崔太医和尚药局的姑姑,崔太医不肯招,有位姑姑说……说三阿哥中毒的药是崔太医私下里从尚药局拿去的,而锦嫔娘娘被容贵妃算计小产的药,也是崔太医从尚药局偷偷动的手脚。” 静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容贵妃一眼,与容贵妃几乎同时苍白了脸色。 容贵妃这会儿已经绷不住自己的端方了,赵谦是一开始就跟着她的老人儿,跟若柳一样,关尔佳氏做过什么事情他都清楚,赵谦唯一的弟弟如今还在关尔佳氏的族学里,她从没想过赵谦会背叛她。 至于静嘉小产的事儿……容贵妃不敢去看静嘉那双瞬间黑沉下来的眸子。 太后这时候冷哼出声,猛地一拍桌子:“混账!所以慎刑司查了许久,便只查出来了这些东西?你们不如直接说关尔佳氏想造反算了!” 除了两位太妃和皇帝,殿内跪了一地,直呼不敢。 “锦嫔,贵妃往日里最听哀家的话,她什么秉性你最是清楚,与其说贵妃算计你小产,不如说指着哀家的鼻子骂哀家容不下人,你也相信哀家容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太后带着几分怒火,冷冷看着静嘉问道。 第77章 哭得挺好看(二更…… 静嘉闻言茫然抬起头, 眼眶子通红一片,她脸上的不知所措看起来就叫人心疼:“老祖宗,嫔妾不信, 嫔妾……怀过孩子?嫔妾竟然不知道……” 说着静嘉眼中两行清泪落下, 她脸色从迷茫到难过,再到恍惚, 随后变成冷凝,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她深吸了口气, 眼泪掉得更汹涌, 可声音却冷静又带着煞气:“嫔妾不信是贵妃做的!此事疑点颇多, 望老祖宗和万岁爷明察!” 皇帝垂着眸子不看她, 太后叫静嘉眸中的狠厉吓了一跳,可听她说完, 太后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倒是点点头:“都起来,锦嫔你说说看。” 静嘉站在屋内, 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众人都偷偷打量着她, 哲嫔和景嫔对视一眼, 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几乎掩盖不住。 “回万岁爷, 抱子而养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可玉碟并未更换, 贵妃娘娘若是有小心思还是说得过去, 可好好抚养子嗣傍身才是要紧, 毕竟贵妃已经掌控六宫,二阿哥无恙,即便是对大阿哥和三阿哥动手, 也不会是关尔佳氏上位,这本就说不通。” 康太妃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她倒是越来越喜欢静嘉了,这丫头对自个儿够狠,心计也够深,比仪嫔还要强些,若非仪嫔不舍得对保晟动手,贵妃几乎没有辩解的余地。 “大阿哥乃是皇后所出,当年被纳喇氏算计一事疑点重重,当时大阿哥还在德妃jiejie宫里,是如何中的毒呢?若说有谁知道大阿哥喝的什么药,反倒是德妃jiejie更清楚些。”静嘉垂着眸子道。 德妃柔弱起身:“meimei这是说我对大阿哥动手?我是大阿哥的姨母,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外甥如此狠心,meimei即便想替贵妃jiejie辩解,也不必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静嘉抬起头冷静看着她:“若说贵妃被人算计,谁会得利,非jiejie莫属,更别说淑贵人有孕,成了你的眼中钉,与其说贵妃对淑贵人下手,不如说jiejie更可能。” 德妃委屈地看了眼皇帝,眼眶子通红:“万岁爷,您知道臣妾身子不好,淑贵人进宫是为何大家心里都清楚,锦嫔meimei这是非要揭臣妾的伤疤,臣妾最不可能的就是对淑贵人下手了。” 皇帝不说话,看着静嘉继续冷静道:“这可未必吧,你恨淑贵人恨到连家里人都不放心,再三替淑贵人示弱,就怕你容不下她,可见你这身子不好,与淑贵人脱不开关系。” 德妃眼神发冷,她想着算计静嘉,自然也知道静嘉可能会算计她,她淡淡道:“meimei想怎么说都可以,淑贵人是我的亲meimei,即便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对血脉亲人动手,meimei空口无凭,可要想清楚再说。” “我忘了跟jiejie说,除夕宫宴过后,我和仪嫔脚步慢了些,可是亲耳听到兵部尚书大人替淑贵人求情。”静嘉也看着德妃,两个人都清楚了对方的打算。 德妃先发制人,跪在地上看着皇帝,一脸凛然:“左不过是家人的几句口舌之争,锦嫔便想说是臣妾动了手脚,臣妾反倒是觉得锦嫔这是贼喊捉贼,本来臣妾不想多说,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皇帝淡淡道:“那你就说吧。” 德妃垂着眸子柔柔道:“太医说大阿哥的宁神香被动了手脚,宁神香乃是内务府采买,臣妾的宫女书文经常去南三所替臣妾送东西给大阿哥,闻到过大阿哥那里宁神香的味道,巧的是书文也闻到过锦嫔身上有同样的味道,只怕是锦嫔买通了内务府的奴才对大阿哥动手。至于锦嫔为了谁……如她所说,锦嫔与贵妃情同姐妹,并不难理解。” 静嘉也跪下来:“既然德妃jiejie如此说,那就搜宫,嫔妾问心无愧!” “孙起行,派人去丽景轩和南三所搜。”皇帝吩咐。 等孙起行出去后,静嘉这才继续道:“更有三阿哥如今查不出是何症状,嫔妾不是质疑太医的医术,可既然嫔妾……能够无声无息小产,嫔妾信不过太医院,求万岁爷传召宫外的大夫入宫诊脉。” “准了。”皇帝点点头,眼角余光扫见太后面色和缓了些,他心里微哂,这小东西做起戏来还挺唬人。 太后倒是在心里寻思着,她倒不知道,原来静嘉的逆鳞不只是宝赫,孩子也是,她在心里叹息,若三阿哥是静嘉生的就好了。 “至于淑贵人那里,嫔妾听闻是小产后失血过多才没了的,嫔妾请求老祖宗和万岁爷将淑贵人宫里奴才的家人都请进宫,若是他们不能如实交代,诛九族都是使得的。”静嘉垂着眸子道。 德妃蓦地变了脸色,手上帕子捏紧,那几个小苏拉还好说,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吩咐的。可是淑贵人身边的小宫女,家人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实在是时间太仓促,她还没来得及扫干净尾巴,若是叫那小宫女知道……她心里紧着寻思,该如何叫那小宫女再也开不了口。 皇帝冷冷看了德妃一眼,懒洋洋道:“不必了,淑贵人身边伺候的人,家人还在者,一夜之间都死了个干净,被扔在了乱葬岗。朕也想知道,到底谁这么大本事,在紫禁城戒严后,还能进出自如。” 那小宫女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德妃,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德妃娘娘,您明明答应奴婢……” “胡说八道,我从未与你说过话,你也没来过翊坤宫,何来我答应你一说?”德妃苍白着脸抢在前头道,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害怕,不是冲着小宫女,而是冲着皇帝。 百密一疏不外如是,她只顾着提防别人,倒是忘了隐卫,她心窝子越来越沉重。 不等小宫女说话,德妃快速开口:“不管淑贵人小产之事是否臣妾所为,先前说的是锦嫔小产的事儿,如今却字字句句都指向大阿哥和淑贵人,这明摆着是将脏水往臣妾身上泼,臣妾冤枉!” 静嘉这才泥首下去:“嫔妾斗胆,求万岁爷派人搜查翊坤宫,嫔妾发现德妃宫中奴才经常提花瓣回去,嫔妾怀疑德妃精于制香,能致使人小产的香比药要来的隐秘。” 德妃飞快反应过来:“我会制香的事情端贵太妃和万岁爷都知道,我也曾给姑爸爸和万岁爷送过,都只是带着香气,并没有任何作用。” 端贵太妃始终一言不发,她先开始是站在德妃一边的,即便是淑贵人进宫,她也不曾动摇过,因为她知道为了马佳氏的大局着想,德妃受了不少委屈。 可鄂鲁跟她说的事情,不管是大阿哥为何体弱,如今又为何病危,淑贵人为何会小产,都说的明明白白,今日之事她早就知道,却不打算管。 德妃触碰到她的底限了,不将马佳氏一族放在心上,也不将孩子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即便是皇后,也不能留。 她闭了闭眼,左右马佳氏旁支也还有姑娘。 静嘉这才说出重点:“既然德妃心中无愧,那便令人搜宫,是非曲直一搜便知!” 德妃脸色冰冷:“我好歹是四妃之一,你一个嫔位说搜宫就搜宫,将本宫置于何地?” “姨母,我也想知道,你将我和哥哥置于何地。”嘎鲁代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哽咽自德妃背后响起,“所以求姨母让人搜宫吧,也好叫我知道,为何我那里的香也有哥哥宁神香的味道。” 德妃猛地回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嘎鲁代,面色铁青。 宁神香一说不过是她提前交代好的,她正要推脱,跟嘎鲁代和静嘉身上的熏香根本不是一回事,嘎鲁代为何会如此说? 皇帝这才开口:“孙起行,你亲自带人去搜翊坤宫。” 孙起行赶忙道:“嗻!” 德妃垂着眸子,脸色黑沉,却也不算太着急,她从不会在自己宫里留下把柄,所有的香都是无毒的,与嘎鲁代和静嘉身上味道相同的香,她也没在自己宫里留着。 容贵妃叫静嘉这一通辩解说下来,倒是冷静下来些,但是她一直未曾放松,赵谦还未开口。 没过多久,去丽景轩和南三所的人都回来了,去翊坤宫的人也回来的不慢。 孙起行从外头进来跪地道:“回万岁爷和老祖宗,丽景轩内锦嫔娘娘的衣裳并无问题,丽景轩也没有别的问题,只是有些被炮制过的温补之物。南三所内大阿哥处并无问题,大公主那里的香气倒是跟宁神香的味道一样。” 德妃脸色苍白,却仍然一言不发,只看了一眼端贵太妃,见她闭着眼德妃脸色更白了些。 她这会子已经意识到,不管是阿玛说了什么,还是后宫众人的算计,只怕……马佳氏要放弃她了。 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子暴戾和疯狂,只她还死死捏紧帕子,垂着眸子静静等待,等人送上更多证据。 “回万岁爷和老祖宗,宫外请来的大夫替大阿哥和三阿哥都诊过脉了。”林守成大冷天抹着额角的汗进来禀报,“几位老大夫说……说大公主那里德妃娘娘送的香和大阿哥服用的参汤冲突,导致身子虚弱。而三阿哥那里,并非中毒,而是……而是吸入了猫毛,导致肺气不通,又加之受了凉,这才有脾胃虚弱之症。” 端贵太妃抬起头:“只有本宫养了猫,本宫并未见过三阿哥。” 若柳这才跪地:“回万岁爷和端贵老爷子,书雪曾经替德妃娘娘给三阿哥送过东西,就在三阿哥起症之前。” 端贵太妃看了德妃一眼,这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那只猫留不得了。 书雪仓惶跪在地上:“都怪奴婢,是奴婢罪该万死,此事与主儿无关,都是奴婢的错……” “够了,不必再说了。”德妃疲惫地打断书雪的话,是她输了。 端贵太妃不会算计她,这个德妃还是能肯定的,书雪去见三阿哥之前特意沐浴过,只怕带了味道叫人做筏子,这事儿是柔妃办的。 可柔妃想要得到猫毛,必定脱不开内务府,鄂鲁不会不知道,那是她嫡亲的弟弟啊,也想要她死。 德妃心里甚至有些想笑,自己算计那么多,到头来背叛自己的人里,最在乎的家人还要捅她一刀,那她到底为什么呢?一切都是这么荒谬。 皇帝淡淡开口:“事情已经清楚了,德妃你意图谋害大阿哥,算计三阿哥,导致淑贵人小产的事儿,应该也不用那个小宫女说了吧?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算计,你可还有话说?” 德妃点点头,面色比刚才平静不少:“臣妾当然有话说。” 皇帝面色冷下来:“你还要狡辩?” “不,纳喇氏算计大阿哥我知情,大阿哥如今病重也是我所为,我认。”德妃甚至唇角浮出一抹笑来,“淑贵人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皇后和马佳府姚氏自己造的孽,我并不后悔。” “那三阿哥又跟你有何干系?你是准备叫朕绝嗣?”皇帝冷声问。 德妃轻笑出声:“这后宫里从来就不少了算计,我想要趁三阿哥出事儿算计别人,别人自会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左右都是个死,我做的我认,可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愿意替别人担着。万岁爷不如问问锦嫔,她被老祖宗逼着成为贵妃的狗,心里不忿想要算计贵妃,而柔妃想要往上爬,也不想叫孩子成为关尔佳氏的,与锦嫔联手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德妃自己不想活了,她也不打算叫所有人好过。 “当年皇后为何会死,这事儿老祖宗心里该清楚,大阿哥之所以能被纳喇氏算计,我能知道,难道老祖宗就不知道?”德妃看着太后讥笑道。 太后怒喝:“放肆!哀家那时病重在慈宁宫不出,如何会知道大阿哥的事情!” 德妃并不打算还没说完话之前就被拖出去,闻言只点点头:“老祖宗若说是便是吧,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锦嫔和柔妃想要算计,贵妃自然也不无辜,三阿哥有今日说不清楚。锦嫔小产的事儿,是崔太医做的,他不肯承认,无非是家人都捏在关尔佳氏的手里,这事儿万岁爷如何对那小宫女的,便如何对崔太医,自然能得到实话,这些锦嫔早就知道。” 静嘉本来听到德妃的话还冷静,这会子倒是来了精神,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小脸儿微扬,眼泪刷刷又开始落下,只是仍死死咬住唇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