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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昀既诧异又不解,这时,午门前的队伍又开始前进,他们只得跟着走,转眼间好似离走进午门只剩下几步之遥。她踮起脚朝午门里张望一下,回头催促着程继文说,你快说,醒来怎么了,最多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进去了。rdquo; 程继文这才说着,第二天醒来,我发现家里很奇怪,安静的很诡异,可能是那会儿我心里已经有不太好的预感了,接着我发现她不在家,发现我的手机、身份/证、银/行卡、护照本所有能让我走出北京的东西,都不见了,昨晚我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敞在那儿。那天下午我是要飞到伦敦,参加一个全球性的颁奖典礼的,可是,她只给我留了个钱包,里面有两千块现金,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等她到了伦敦,就会联系物流公司把我所有的证件和手机寄回来。rdquo; 周正昀先是愕然,跟着拧起眉头,替他不平,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凭什么认定你出轨了,还要这样整你?rdquo; 程继文却笑起来,傻瓜。rdquo; 啊?rdquo;她懵懵懂懂地应声。 还没明白?她只是为了拿走我的手机。rdquo; 周正昀恍然大悟说,哦,她想取代你?rdquo; 她的能力很强,就算没有我,凭她自己应该也可以走到今天,所以我可以放心地把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做,但是所有的成就,还是记在我的头上。rdquo; 真正冰魂素魄,道德高尚到容不下自己与旁人身上有一点瑕疵的人,可能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因此,周正昀不讶异于从程继文的口中听到这些,也不讶异于他对此没有忏悔,只是陈述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一个导致他们鲽离鹣背的关键线索。 两人无言片刻,周正昀想到了什么,前面你说,我猜的还挺准,难道是你真的睡到大马路上了?rdquo; 程继文又是犹豫一下,才坦白说,在我瞒着她订了一枚戒指的时候,她也瞒着我,把我们在北京的房子退租了,在她远飞英国的当天,那间房子的新主人,爸爸mama和一对龙凤胎的姐弟,一家四口就把一大车的行李拉到楼下了。rdquo;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因为他已然跳脱出来,仅以旁观者的角度回忆当时的画面,还挺有意思的。 周正昀一点也笑不出来,那你hellip;hellip;怎么办?rdquo;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借了同事的身/份证,去招待所住了几天。rdquo; 程继文原本是不愿意提这件事情的,连董朔都只是知道孙晴雯带着他的证件跑了,不知道他险些流离失所,因为他觉得困境中的自己姿态非常狼狈,难于启齿。不知为何,还是跟她说了。 当时,程继文向那一家四口人简单地说明情况,顺便借了手机预约快递上门,然后花了半天不到的时间,稳妥地将自己的衣物收拾进几只大行李箱,所幸他还记得董朔家的具体地址。 在收拾行李时,他看到了孙晴雯为破釜沉舟而剩下的衣服、首饰和鞋子,其实没剩下几件了,还都不是很有价值的。她是何时悄悄转移了自己的家当,他浑然不知。如今想来,孙晴雯控诉他的忽略,不是没有根据的。 后来,程继文拎着出差用的行李箱,拿着从皮夹里找到的一张同事前几日更换的新名片,借来同事的身/份证,住进环境简陋的招待所。那是个十五平不到的房间,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卫生间的门已经让水浸到多处开裂,掀开床上的被子,即见白色的床单上有个香烟烫出来的窟窿。 那几天,我拼命在想,我要做些什么挽回局面,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选择了辞职,因为我觉得至少hellip;hellip;rdquo;程继文顿了一下,说,可以干净的结束,而且我知道她这一路走得不容易,我有后路,她没有。rdquo; 周正昀没有因为他将自己的遭遇一笔带过而感到安慰,她还是很忿然,她已经把你的证件都带走了,让你哪儿也不去了了,为什么还要让你无家可归?rdquo; 可能是为了报复我?rdquo;程继文自嘲地笑着说,昨晚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认为我不在意她,认为我没那么爱她。rdquo; 周正昀垂下眼眸,不是很长的睫毛也在下眼睑落了一层阴影,然后转身背对他,在走进故宫前,一直保持沉默。 从午门进来,正对面就是恢弘的太和门,今天的天色不明朗,有些灰暗,愈发显出太和殿的庄重。白皑皑的雪积在金色的殿顶上、殿前的石栏上,若是没有交织的人潮,就真如同眼前豁然展开一幅紫禁城的画卷。 周正昀与寻常游客一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却没有再拍第二张的打算,潦草地走了个形式。 程继文尚不明确她心情骤然低落的原因,只得先作观察,提议着,我们走那个方向?人好像少一些。rdquo; 她点头应一声,也不抗拒程继文牵住她走下石阶,因为雪水的关系石阶有点儿滑。不过,即使走到平地上,程继文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而她也是愿意牵着他的。 路线不同将游客分散,周正昀跟着程继文走的这一条路,确实比太和殿前的人要少很多。走在深深的宫墙之下,她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朱红色的墙壁。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她表达过hellip;hellip;你对她的感情。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