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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收了手机:“七弦琴是景止四年前在一位退役法国军官的手中高价收购的,经有关专家鉴定花费的资金比它的本身价值高出五倍。他这个人性情古怪,入他眼的东西不多,这件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兮桐琴对我母亲的意义重大,我能不能见景先生一面?” 景行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巧,他要回法国主持明天IRIS总部的会议,现在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东西就在他手里,跑不了,你急什么。”程昀坐在苏鸢身旁大口吃着西点喝着咖啡,“你们厨子的水平比起在法国可差远了,这个蔓越莓味道不对。咖啡多放两块糖能死啊,苦死了。大男人的屋里弄什么香氛,娘们唧唧的……” 吴淞忍不住提醒道:“哥,适可而止。” 程昀放下手中的叉子把鸢尾手镯戴在了苏鸢的左手上,大小刚刚合适,好像为她量身定制一般:“迟到的新年礼物,还不错,挺衬你的。” “太贵重,不可。”苏鸢握着手镯尝试褪了几次都没有褪下来,白皙的肌肤磨出一片红痕,冻疮刚结好的疤被她碰掉一块露出粉红色沁着血丝的鲜rou。 程昀粗鲁的攥住她的手:“覃朝没有鸢尾花,这手镯没准就是后世牵强附会的赝品,不值钱的。 看看,看看,这手好不容易好了又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和我撒娇让我继续喂你吃饭,帮你穿衣服什么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种方式很不好。” “不是……” “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喜欢直接丢了,我眼不见心不烦。”程昀觑着她的神色,轻揉着她手背的红肿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手镯本来就是让人戴的,供在家里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吴淞目瞪口呆的盯着苏鸢手腕上的鸢尾手镯,这可是把两千万戴在了手上,那可是两千万啊!江先生说得没错,被程总知道他毫无因由的这么败家估计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暮色西沉,程昀有点累了,扬着下巴问道:“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 苏鸢不疑有他象征性指了几样,程昀来了精神对法国老管家道:“这个……这个……这个……每样打包一份带走,别那么抠一样只放一两个,都不够塞牙缝的,多装点。” 吴淞表示此刻自己很想选择不认识他。 江远岱为着兮桐琴特意请景行去睢园用餐,程昀临时接到张越的电话就没有跟着他们去吃这种一听就是正儿八经的晚餐,十足的没意思,警花还是太单纯了,兮桐琴又不在景行手中,请景行吃一百顿饭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指望他来得干脆利落。 送苏鸢回去的路上,程昀递给她一部最QU新款白色手机:“手机号码,系统软件我都帮你设置好了,你记得随身携带,务必让我随时联系上你。” 短短几日,苏鸢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把手机当成法器的苏鸢了,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物什被称作手机,两个人相隔万里之遥也能畅通无阻的通话视频,比神仙的法术还要神奇。 程昀拨通了苏鸢的手机号码,手机传来悠扬的小提琴曲,屏幕最上面显示了两个字“程昀”,最下面有红绿两个方向的图标:“手指往这边滑是挂断,红色挂断的意思是你单方面结束通话,往绿色这边滑是接通。” 他说着指腹在手机上滑了一下把手机放在她的耳边,说话声通过听筒传来声音愈发低沉:“宝贝,学会了吗?” 苏鸢在程昀的指导下试了几次,车已经停在了然居楼下了,程昀不放心的把她送回家:“我晚上回来可能会很晚,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 “好。”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个人走动显得异常空旷,灰蓝色的装修色调,冷冰冰的,没有人气。苏鸢洗漱过后换了白色连帽卫衣,亚麻色宽松长裤,头发扎了很低的马尾,她抬起手腕盯着鸢尾手镯出了一会神,尝试着往下摘了几次都没有摘下来。 夕阳西下,外面车水马龙,透过落地玻璃窗她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学习适应能力对于别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对于苏鸢来说却是从小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她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工于心计,远不是程昀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弱质芊芊。 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好,她想感受一下被人爱护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下就好。可她没料到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程昀的无微不至像一张细密的网把她禁锢其中,无法自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苏鸢穿上羽绒服,拉好拉链,把钥匙、手机装进斜挎包,跺回客厅取了身份证,听吴淞说这个证件对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重要,是出门必备品。 零下十度的低温,又逢新年,外面人并不多,她出了小区大门过了马路来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凭借自己的超强记忆力在商场里走了一圈又原路折返回小区。 她尝试着把见到的景物与电视剧中出现的相似场景对号入座,试图了解它们的实际用途,这种方法收效显著。 正当她仰头站在路灯下眨着眼睛认真思考路灯与家里的吊灯有何区别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苏鸢疑惑的回头,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灰色羽绒服的姑娘,略微有点眼熟,她礼节性的笑笑颔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