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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宅是以前的老房子在S市地理位置很好,临山傍水,都说程清让念旧,可他的念旧没有分给江昭昭半分,在程昀将近七年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有见过照片上的父亲一面。 江昭昭死了,他终于露面了,这对父母很好的向他诠释了什么叫做老死不相往来。 他还没有停稳车子,李叔就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少爷,你终于回家了。” 程昀转着手中的车钥匙:“他呢?” “先生身体不太好,咳嗽了一晚上,刚刚睡下。” 程宅的布置一直保留着原有的复古情调,留声机,实木地板,磨砂吊灯,描彩玻璃…… 他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落地窗前花木葱郁,玻璃花瓶中用清水供着含苞待放的香槟色玫瑰,陆一曼穿着家居服披着针织披肩正在修剪桌子上的桔梗花。 她五官普通,个子不高,整个人看起来清汤寡水,可就是这个女人替代了江昭昭成了程夫人让程清让甘愿抛妻弃子。 有时候程昀实在想不通,江昭昭出身名门风华绝代,引诱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无数男人为她癫狂痴迷,怎么独独搞不定一个程清让呢? 他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放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喷嚏:“都丢出去。” 李婶看了陆一曼一眼默默的把所有鲜花都扔了出去,陆一曼忙放下手中的花剪把桌子上的桔梗花丢进垃圾桶:“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让李姐去……” 程昀长腿搭在茶几上慵懒的眯着眼睛,黑发凌乱的垂下来,显得乖巧温顺:“你站在这里我哪里还吃得下饭。” 陆一曼尴尬笑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程昀被阳光晒得有点昏昏欲睡,李婶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午饭已经在做了。” 精致的瓷碗中馄饨皮薄馅多,奶白的汤汁里漂着碧绿的芫荽,他用白瓷勺舀着吃了几个,是他最喜欢吃的蟹黄馄饨:“还是李婶做得饭好吃。” “喜欢吃就多回来看看,先生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程昀冷嗤:“没有江家在他还能想起我?” 楼梯口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程清面色阴沉道:“你前几个月去哪儿了?” 程昀啪的一声把白瓷勺丢入碗中,汤汁四溅弄得桌子上到处都是:“去非洲热带雨林徒步穿行,没信号。” “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程清让一口气没顺上来又开始持续不断的咳嗽。 陆一曼走过来扶着他递给他一杯温水润喉,程昀枕臂躺在沙发上厌恶道:“每天夺命连环call的逼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夫妻情深?”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长辈?你们?”程昀眼角上挑,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江昭昭的刻薄,“也不嫌侮辱了长辈这两个字。” 程清让全身颤抖,咳嗽声浑哑,陆一曼轻轻顺着他的脊背轻声道:“你同孩子置什么气?” 陆一曼一句话彻底把程昀激怒了,他豁然起身冷笑:“你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白莲花?你千方百计的成为程夫人有什么用?你生不出儿子,程清让还不是乖乖把我从法国接了回来? 只要我想,程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是我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清让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对视上他阴厉的目光又缓缓垂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昀已经比他高出半头,年轻人矫健的身姿与他面对面站着充满压迫感。 “你给我滚!” “滚?”程昀胸口剧烈的起伏,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一脚踢在博古架上,几个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你讨厌我有的是人喜欢我,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吗?” 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程昀没好气道:“什么事?” 江月白不知是谁又惹了这位大少爷,言简意赅道:“你女朋友不吃不喝也不和人交流,你快来医院哄哄。” “我女朋友?”程昀皱眉想了想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还去医院哄她?他还不高兴呢,怎么都没有人来哄哄他呢?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程昀连羽绒服都没有穿头也不回的拿起车钥匙就走了,陆一曼忙道:“外面冷,李姐,你快把羽绒服给他送去。” 客厅一片狼藉安静的有点诡异,程清让往后踉跄了几步又开始咳嗽,陆一曼无奈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又吵起来了?这一次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过年。” 过了中午之后天空阴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还要下雪,苏鸢抱膝盯着窗台的水仙花一动也不动。 江月白下了手术台试图和她说几句话,可她就像漂亮的芭比娃娃,只静静的坐着没有半点反应。 程昀进门的时候差点没有闪瞎江月白的眼睛,一如既往的sao气,他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这意味着只要他见到的人无论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情都会倒霉。 苏鸢道:“你……你来了?” 江月白回头,苏鸢漆黑点墨的澄澈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程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程昀哑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了,身体上的伤得慢慢养着。” “出院。” 江月白签字的手一顿:“在医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你知道我最讨厌医院的味道,我可不会在医院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