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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初的忧国忧民脸还没来得及恢复原状,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谢延初走回去,心里还存了分幻想,或许杨易木走到半路良心发现又折回来。 其实这时杨易木已经坐上了出村子的大巴,再有二十分钟就到火车站了。 连零食和水都没来得及带,还要忍受对面小丫头手里辣条的味儿。开窗也没用,过堂风一个劲儿往杨易木所在的地方吹。 不知道是卫龙还是唐僧rou抑或是玫瑰干,总之,杨易木觉得有些饿了。 窗外是一群群不知名的野花,紫白蓝黄各色都有,如果这次来的是金钟大,或许新电影的开场场景已经被他刷刷几笔挥毫落墨。 可惜现在的杨易木,不但情路不顺,炒股还可着劲儿亏钱。就算路边的野花全为他开为他败,落在他那里也逃不过一个杨嚼牡丹的下场。 谢延初看到字条会多生气,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之前在北城躲避许久,谢延初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谢哥,是我。”今天谢延初注定要失望,因为门口出现的是周年的脸。 周年没时间安抚他碎了一地的心,进去就开了谢延初房里的电脑,啪啪啪鼠标点击几下,“你看。” 谢延初烦躁地凑过去看,不看不要紧,杨易木的家庭都快被扒了个干净。 “杨易木跟你说的?” 想必是因为看到那些帖子才走。周致帮着杨易木炒股这事谢延初知道,可绝对没这么巧恰好今天有事找。 “嗯,我已经删了。不过,似乎被有心人留了证据。” 谢延初暗骂一声,抵在桌上做支撑的指骨猛捶了一下。周年一个激灵,“这桌子可不耐捶啊老板。” “你不觉得要做个自我反思吗?有消息居然还要当事人去通知你,连收尾都收不干净,这一声老板我不确定自己当不当得起。” 周年没有经验,今天又特别倒霉,撞到了谢延初的枪眼上。 当下愣住。 “这次算了,就当上了一课。以后多跟周岁学一下怎么当一名合格的经纪人。我不要求你成王牌,也不用把我捧到什么高度,但是,起码的危机处理,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周年嘴唇颤了一下,随即咬住,重重点头。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位主子不是没脾气,而是,如果被触了底线,他根本不考虑去怜香惜玉。 只顾着自我谴责的周年没注意,自己言语中出现的关键词——底线与怜惜。 北城市易初公馆隔了几个巷子就是易致公馆。名字相近,只是易致算是易初的高仿品,外观看起来不错,内里么,交由住房的人自己搞装修,所以有的房间看起来甚至没有巷里杨易木的家搞得精致。 易初公馆买来时便是装修好的,和房子一起交到房主手上的还有房产证。而所谓的易致公馆,其实真实身份是动迁房,意思是,房产证五年后才能办,如果房间是从原房主手上买来的,还不一定能办成。 现在,易致公馆104室,榻榻米上正躺在一名清秀男子,动了下身子,酣睡中露出惊惧的表情,似是极为不适。 好在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还带着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嗓音。 “你活得挺舒坦啊。”对方压低声音质问。似乎再也忍不住自己承受,非要把秘密擎开,找人共担。 墓碑。血。少女的手链。周致迷瞪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低喊着meimei的名字猛然坐起身来。 周致头痛欲裂,一手狠命按着额头,一手胡乱打开床头柜,摸索平常吃的药。 柜子被翻得晃晃荡荡,摇动间碰倒了桌面的玻璃杯。水流随着杯身倾斜而下,以雷霆之势把周致的头发尽数打湿,杯子又狠狠磕了下头,才几个弹跳,坠落在地。 “哎呀!”周致伸手试着触了触前额,似乎肿了不少,又烫又疼。 神智却因此变得清醒。 周致重新倒了杯水,吞下两颗白色的药片。 两分钟后。 谢延勋皱着眉看了看周致头上的包,青紫肿胀,地上还有一摊水渍,柜子七倒八歪。 一脚踢了踢柜子,不偏不倚地把柜子踢回了原位,“你被打劫了?” “没啊,就是做噩梦了,偏头疼又犯了。” 谢延勋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到周致面前弯腰俯视,“偏头疼?” 周致视线内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心跳猛然快了几拍。 谢延勋不等他开口,又问,“梦见泉泉死的时候了?” 倒是有些像刑讯逼供,来势汹汹。 “恩。” “我把她好好地拜托给你,她为什么会死?”谢延勋红着眼眶,在周致看不见的角度,拳头已攥出青筋。 “你爱泉泉,她又不爱你。你现在也谈女朋友了,忘了她吧。她心理脆弱,爱你哥不得,自杀也是活该。”周致偏了目光。 “那是你meimei!你忍心这么说她?”谢延勋揪住了周致的衣领,几乎把他勒得没法呼吸,看着周致面色发青了才重重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床上咳嗽。 周致看着被谢延勋甩得震天响的门,苦笑一声。他为周泉隐瞒的可太多了。周泉和他是双胞胎,但自小体弱多病,凝血障碍的她在湘南小村修养几天便被父母带到大医院去治病了,此后更是一直住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