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言语交锋

    狄扎尔双手一摊，“您看，我们不是正在努力吗？至于如何让您保守秘密，或许最后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卢尔阁下，是否轮到我提问了？”

    夏离娄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违规了，虽然只是个被带节奏进行的游戏，但频繁违规可真是有失颜面。

    狄扎尔保持着风度，问“您是否已经恢复记忆？”

    这一问让夏离娄一惊，在两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之后有这一问，让他有些紧张。看着狄扎尔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夏离娄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明白刚刚自己的一阵慌乱，说不定让对方误会了什么，那不管自己怎样回答，估计对方也不在意了。况且说不定这个问题的回答根本就不重要，对方只是从自己的各种表现来获取信息。

    “日尼玛！”夏离娄心中暗骂，然后光棍的承认“是的，我恢复记忆了。”继而灵光一闪，问“柯斯麦现在在哪里？”

    夏离娄第一次与迪加德接触，到现在满打满算是五天，请帖是今天午间送来的，也就是说实际上对方调查自己的时间也就三天多左右。能够知道自己曾经失忆，第一个途径就是前往西塞塘，这一来一回剩下的时间只有两天，当然两天时间能做的事情也很多。

    但夏离娄觉得对方更可能是在普里法策获知自己失忆的事情，而来源，要么是魔法师工会内的档案，要么就是柯斯麦。

    虽然某个副理事长在几天前似乎与迪加德处于同一阵营，但他并没出现在这里，以副理事长的地位不属于核心圈，基本就等于两者之间仅仅是出于某种利益而暂时的合作，那可以判断自己失忆的经历这种隐私问题不会通过魔法师工会外泄。

    再联想到从一开始就和柯斯麦失去联系，因此夏离娄认为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这个嘴多的新晋执魔者了。

    也不排除人家就是办事效率奇高，轻易在西塞塘获知了很多信息并整理完成，也因此夏离娄才有这一问，试探一下。

    “您放心，我们只是接近并向他套取一些情报，不会也无法对一位正式的施法者作出什么伤害。至于他现在的去向，我们也不知道，当然若您需要，我们可以帮忙打听。”狄扎尔的回答，让夏离娄估计对方还没有从西塞塘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当然这还要通过另几个问题来确认。

    现在嘛，轮到狄扎尔问了，“您与科勒尔学者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同样有些出人意料，且因为不知道对方问此问题的原因，夏离娄完全不知道回答到怎样的真实度。若自己紧接着问对方为何这个问题，那就太暴露自己的低智商了，就像刚才问“施法水平对你们的意义”一样，现在想来对方的回答可真是不足采信。

    “我们在数学一途上的见解彼此欣赏，有过数次交流，并有些其它约定。”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科勒尔相关的消息，夏离娄并不知道对方掌握着怎样的情报且寓意着什么，只好说个九成实话，外加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这种缺失太多情报的问题，不但难以推测对方提问的目的，回答起来也是困难，夏离娄干脆再将问题拉回此前曾经提过的魔能炮，“你们从何判断我没有获得魔能炮的传承？”说着端起杯子，想喝点水缓解一下紧张。

    “一般来说，认为您获得魔能炮的传承的依据，是您在魔能炮遗迹前后能力的变化，但随后我们从一些细节得知，其实您在前往遗迹之前就已经拥有了相当的实力。”

    夏离娄很想追问自己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过强忍了下来，三番违规之后此次终于想起该人家发问了。

    “您是否在追求碧尤娜大魔法士？”

    “噗！——”夏离娄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水太难喝还是这个问题太过意外，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对方这个问题太过突然和诡异，和当前的游戏氛围完全不搭嘎，一阵咳嗽之后，这一次夏离娄也顾不上原计划要提的问题了，直接道“首先，我的回答是，没有。然后，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要问，这个问题你们是因为从莱克皮格大魔导士那里获得的情报吗？”

    狄扎尔看着夏离娄的反应，笑道“可以看出来您这个回答绝对真实，这个情报的源头确实是莱克皮格大魔导士。不如这个问题算是额外的餐后笑谈，您另外提一个问题如何？”

    虽然只是个问答游戏，但狄扎尔再三的风度行为确实让夏离娄感受到了重视和诚意，当然，这还远远不足以让夏离娄心甘情愿成为艾尔斯特兰的下属，他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顺杆子爬的问“你们从哪里判断出我在前往魔能炮遗迹前便拥有一定的实力？”

    狄扎尔略带遗憾的道“这便是我们情报分析失误的地方，否则你我双方之间岂会像现在这样产生隔阂。迪加德在与你发生冲突后，曾判断您随时支撑着某个强有力的防护法术，起初我们认为这是得自于魔能炮遗迹的手段，但在随后发现了一些已有线索，让我们改变了看法。一个多月之前，在山道上的事故，出意外的是帕尔斯特兰阁下，亦即艾尔大人的弟弟。当时帕尔阁下的一名骑士曾对您出手，他在事件描述中有一句话，‘挥鞭驱赶挡道者被弹开’。二十多天前，城主府的一名侍卫在探险者工会阻拦您，他的描述则是‘想近身擒拿时被施术弹开’。这些只言片语足以证明，您早已能够施展与迪加德冲突时所使用的防护法术。”

    这两次事件，确实都是防护措施在人前生效的表现，听狄扎尔的转述，那两名当事人都以为是事先准备的法术而不甚在意，没想到却被这几人抓住这个细节。

    夏离娄无话可说，连他自己都已经将这两次遭遇抛诸脑后，现在只好静待对方问话。

    “卢尔阁下，您是否基于某种原因，在追寻上古遗迹的某些事物？”

    这个问题让夏离娄又是眉头一皱，若说不是，估计对方也会认为自己在说谎，随后又反应过来这同样是一个不需要自己回答的问题，仅仅是对方想要看自己反应而已。

    这让夏离娄很有种挫败感，无精打采的点头“我确实在追寻上古遗迹。”

    应当说夏离娄并不算笨，很多事情他细想也能明了，但在随机应变方面确实不擅长，这与他和近战武者对敌时是一个毛病。

    比如现在这个问题，看似只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对上古遗迹上心，但问话中使用了“某种原因”、“某种事物”，表明对方很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来源于上古遗迹传承，现在通过观察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反应来判断这种猜测是否准确。这些东西夏离娄稍一思考就能明白，但恰恰是这个“稍一思考”，就暴露了很多信息。

    这种智商上的较量夏离娄甘拜下风，但服气不代表心里舒服，他决定利用自己仅有的优势，让对方也不舒服一下，于是问“狄扎尔阁下，你们对我的调查很详尽，这几轮问答，你也让我感受到了您的高智，你无处不在表现你们对我的重视和诚意，也让我如沐春风。但我得明确说出来，我感觉到你仍在旁敲侧击的试探我，我现在很不愉快，有一种被羞辱感。那么，这一轮我的问题是，你现在怎么打消我这种感觉，以挽回这即将崩溃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