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养女锋芒一一千金嫡女在线阅读 - 第125节

第125节

    自己何时才能像她一样随心所欲当散财童子,出门宝马雕车,丫鬟仆妇前呼后拥?心里纷至沓来的想法太过强烈,以至于越来越迫切,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让她无意识的喃喃出声:“要怎么夺过来?要怎么取代……”

    “你在念什么经?”蓦然,若樱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杨若凤心下一惊,生恐自己的喃喃自语被若樱听到,眼神错愕的看着她,就连妒忌之色都还未来得及收敛。

    若樱也不开口,就用那双勾人魂魄的漂亮眼睛冷冷的看着她,那眸光似寒霜似冰刀,令杨若凤实在承受不住她眼中的寒意和凌厉,有些瑟瑟发抖的低下头。

    但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杨若凤便又一脸温柔的扬起头,莲步轻移的找了个离若樱最近的位置坐下来,巧笑倩兮地道:“jiejie只是在说meimei似乎比上一次见到更美了,真是羡煞他人。”她保持优雅的微笑,心里却妒忌到发狂。

    紧接着她脸色笑容忽然一收,“啪”地一掌拍在手边的小几上,对着花厅里垂首侍立的丫鬟们疾言厉色的大声喝斥:“一群蠢材,都是些有眼无珠的死奴才,就没一点眼力见儿,没看到本大小姐坐在这里吗?还不给本小姐上茶?是想等爹爹回来我告上一状?打你们一顿板子,再将你们全部撵出去才称心吗?”

    对杨若凤变脸如翻书的技能,若樱委实佩服的五体投体,她每次见到杨若凤都是这种感觉,分明前一刻她还在自己的目光下害怕的像个童养媳,但下一刻就变的犹如母老虎一般凶悍野蛮。

    丫鬟们被骂的脸色都变了,纷纷撩起眼帘偷看若樱。若樱一只手覆在额头上,半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她们照办,不管怎么说,杨若凤马上就要认祖归宗了,迟早是候府里的大小姐,丫鬟们没必要得罪她。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若樱知道跟杨若凤讲理是对牛谈琴,她再次挥手将丫鬟们谴开,转眼间,花厅里就只有她跟杨若凤了。

    这次若樱简明扼要的开口:“杨姑娘,你往后还是不要去凤临阁了,若鸾她不愿意见到你,还有我娘的首饰衣料希望你还回来。”

    杨若凤一听,立马不高兴了,上次她在若樱那里并没弄到什么好处,这几日天天来候府里抢凤歌的东西抢的是不亦乐乎,但凡凤歌一反抗,她就拿那句“meimei!这八月十五的月饼真好吃啊!甜如蜜……”辖制凤歌,并且表示要去告诉爹爹真相。

    弄的凤歌苦不堪言,就连她上凤临阁去抢小女儿的东西,都不敢出面维护。

    故此她皱着眉头,撅着嘴,不满的道:“你一直喊我杨姑娘,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jiejie?还有,若鸾她为什么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她呢!一个死不要脸的假凤,凤临阁又不是她的,她都能死赖着不走,若我是她,早羞的跳河死八百年了,她都能不要脸的住在凤临阁?我为什么就不能上去?你们要搞清楚!我才是真正的候府大小姐,这府中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你娘的那些首饰都是我爹买给她的,我凭什么不能拿回来?”

    若樱听着她那些狂妄至极的话,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冷的要死,根本未达眼底:“真正是好笑,你是哪个候府的大小姐啊?谁又认了你啊?少在这里猪鼻子里插大葱,装像!你给我听清楚,凤临阁是我的,你要是再敢踏上去一步,休怪我不讲情面,说到我娘的首饰,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爹买的,跟你有什么相干?你既是不拿她当姨母,也就没人拿你当个货色。”

    “什么姨母,就她那样的毒妇,恶妇也配当我的姨母,也就是爹爹被她蒙在鼓里罢了,若不是她使些下作手段,这候府的一切荣华富贵,哪容你们母女三人来享受?我来要回我的东西有何不妥?”杨若凤直着脖子,立刻呛声回去。

    “啪啪!”两道清脆悦耳的巴掌声,杨若凤白皙的脸上立即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掌印,一左一右相互映衬,像抹了胭脂一样红润。

    “啊啊!”杨若凤捂着脸连连惊叫,不敢置信的腾出一只手指着若樱,愤怒的吼着:“你……你敢打我?我要告诉爹爹!说你以下犯上,掌掴jiejie。”

    “打你又怎样?有本事你打回来啊?你辱骂我母,不打你打谁?找爹?你尽管去!”

    若樱一向不是善主,也非吵架的行家里手,她素来奉行: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该动手时就动手。许多事情她都是以武力解决,面对杨若凤打不过就找大人的行为,她非常鄙视,一脸的瞧不起。

    杨若凤听了若樱的话,目光一闪,再开口时语气已越发尖利起来:“你别得意,不要以为你是个王爷就了不起,以为爹爹奈何不了你吗?告诉你,我才不怕你,我的命是太子殿下救的,我要去找太子殿下告你,还要去宁王面前告你,我要让你当不成王爷,我要让你失去一切!……”

    杨若凤喊的口不择言,蓦然觉得有一股冷厉的气息从若樱身上散发出来,好像宝剑的锋芒,刮得她的皮肤生疼,她心下骇然,颇有些胆寒,剩下的话自动消失在嘴边。

    若樱的脸冷若冰霜,浑身充满了煞气,青丝和裙摆无风自动,眉心隐含着几丝不耐,泠冷地道:“找他们干什么呀?你干脆去告御状得了,我没空跟你废话连篇,你抢了我母亲和meimei的任何东西都给我吐出来!就算你真回到候府,你也别以为你是什么大小姐,左不过是个庶女,难道大过天去?爹的正妻是我娘,若鸾是嫡出的小姐,身份不知高出你多少倍,你少去欺负她。”

    “哈哈哈……”杨若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浑身笑颤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心底受了不少委屈还是恼羞成怒造成的。

    花枝乱颤了半天,才堪堪止住笑声,喘着气道:“嫡出的小姐,狗屁的嫡出小姐,她又比我好多少?……你说我爱抢东西,她不爱抢吗?霸占你的凤临阁到今日;占了你凤女的名头风光了好多年;还要抢你的未婚夫;只不过是太子殿下不喜欢她罢了,宁愿抗旨也不愿娶她——太子殿下早发话了,要他娶若鸾,宁愿出家当和尚……哈哈哈!这是多丑、多贱、多恶心的女人才能将男人逼着去当和尚啊?”

    “哎,我真是自愧不如啊!”未了,杨若凤用锦帕按着眼角笑得沁出的眼泪,装模作样的叹着气,明媚的星眸中却闪过得意的笑容,

    若樱努力压抑着胸中翻滚的情绪,黑幽幽的眸中涟华暗涌,如果不是还残留着一分理智,险些又劈手就给杨若凤两记耳光——原来如些,怪道说若鸾对杨若凤避如蛇蝎,一听到她来了就状若疯颠,宁愿去死都不想面对她,原来她就是拿这些话来刺激若鸾。

    偏若鸾一心视太子为心上人,全心全意想嫁给他,怎可能受得了心上人如此对待自己,不疯才怪呢?只是这些话怎么会传到杨若鸾的耳朵里?难道是那次她跑去使馆撒野听到了什么?也不对啊,当时一众人都对此事是闭口不言,就连周围的侍卫都是心腹之人。

    若樱心里乱七八糟,可面上依旧冷得像一块冰:“你这话也就哄哄三岁小孩罢了,太子是什么人,他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你也未必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当心我告你个非议皇家之事的大罪。”

    杨若凤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赤焰怕她住在宁王府名声有碍,想将她安置到别院,只等认祖归宗搬回候府,可她不愿,在宁王府不但可以借机碰到宁王,还可以偶遇太子,一举两得的事,傻瓜才要离开宁王府。

    所以她如今还住在宁王府。只是想千方设百计的偶遇太子两次,太子皆对她视而不见,她哪里又能听到太子说过什么?左不过是宁王泄露出来的一字半句,凑巧又被她听到了。但能打击若鸾和凤歌的事,她自然要拿出来善加利用。

    这几日她每天不知往候府跑几趟,反正那些下人心知肚明她马上就是大小姐了,也无人敢拦她。她见着凤歌就抢东西,还不遗余力的气她,务必将她气死,做到手不刃血的除掉凤歌。

    至于若鸾,她不是凤歌最疼的人吗?捅若鸾一刀子,相当于捅凤歌十刀子吧!呵呵,那自然是无数次的祭出太子这个法宝,相信用不了多久,若鸾不需要人逼也会自己求死,不死也会疯疯颠颠的生不如死。

    但她才不会在若樱面前说实话,也不会被若樱吓倒,若是若樱真敢告她非议皇家之事,她自己又落到什么好处?再说若樱还打了她两耳光,凭什么啊?

    因此杨若凤的神色又轻松起来,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含羞带怯,声音带几分得意道:“不是人家自己看得起自己,是太子殿下看得起我!想当初太子殿下在我危难之际,如英雄般的挺身而出,又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我看了大半天……哎呀!说起来真是羞死人了,就好似那英雄救美,太子殿下的目光好……好热啊……”

    说到这里杨若凤爱娇的跺了跺脚,扭着腰肢娇声道:“嗯稔……人家不说了,反正是看得奴家的心儿直跳,羞得抬不起头来……哎呀,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怪羞人答答的……”

    “打住!打住!觉得羞你就不要说了!”若樱赶紧伸手制止她,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跑去痛揍慕容喾那个王八蛋一顿,到时可就代志大条了!

    杨若凤颇为不满的瞪了若樱一眼,娇滴滴的抱怨道:“你这人就是这般无趣,都不等人家说完,像若鸾,多乖啊!无论我说多少次太子殿下英雄救美的事,她都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还边哭,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的,多捧场……”

    “你住嘴!”若樱真心觉得杨若凤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就这么一会儿,她就快被她恶心死了。

    “你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只说东西你还是不还?如若不还,你也别想认祖归宗,我今儿个就把话说到这里,往后若是听到你又欺负我娘和若鸾,就不只今天这两耳光这么简单,我多的是手段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以前不过念着点亲戚情份对你网开一面,也怕爹爹脸上不好看,你别不知好歹,真惹毛了我,我一样下手收拾你!”

    若樱的话让杨若凤的脸色骤然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她知道若樱说的是实话。固然自己可以挟住凤歌来压若樱一头,可那样无异于是与若樱正式撕破脸了,到时,若樱大可表面和自己虚与委蛇,暗中却不计情份的对付她,让她死几百次都不够。

    杨若凤权衡再三,决定暂时还是退一步,表面上敷衍若樱一下,待自己回去后在慢慢盘算。

    就在杨若凤逼自己眼泪汪汪要向若樱服软时,花厅外突然传来赤焰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若樱,你要下手收拾谁?你不但打了你jiejie?还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话音一落,赤焰高大的身影风尘仆仆的走进花厅,带起一阵猛烈的寒风。紧跟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萧冠泓坐在轮椅上被冷洌推了进来。

    杨若凤一见赤焰,大喜过望,无异于是看到了救星,屁颠屁颠的几步跑到他的面前,装作可怜状,泣不成声地道:“爹爹,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就只能给女儿收尸了,说不定尸骨无存,您屁也收不到……呜呜!”

    她脸上本来就还有若樱气愤之下打的手指印,再加上先前就强逼出了眼泪,这会子简直是顺其自然的演绎一个被霸道狠毒的meimei快欺辱至死的形像。

    萧冠泓强忍着笑意望向若樱,轻佻地向她眨了眨眼,换来若樱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料杨若凤泪眼朦胧间却看到萧冠泓,顿时心花怒放,心中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当下就款款动人的走到萧冠泓面前,脸上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委委屈屈地抹着泪珠向萧冠泓道:“王爷,meimei要打杀我这个做jiejie的,求王爷救救若凤吧,若凤定当报得王爷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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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32 王母刚开了幡桃会

    萧冠泓将手握成拳状放至嘴边,假意咳嗽了两声,故作推诿状:“杨姑娘切莫这样,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令尊在此,相信定可保得杨姑娘安全无虞,实在无须杞人忧天,况且,本王这一生要什么有什么,独独缺一个王妃,所以也不稀罕杨姑娘的报恩。”

    “王爷……我可……”杨若凤哀哀凄凄地叫了一声,指望能让萧冠泓心软,她想说,其实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可萧冠泓已经被侍卫推着向若樱而去了。

    她只好又回到赤焰面前,掩着脸,悲痛欲绝的哭泣,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仿佛若樱马上就会杀死她似的。她原本就唱做俱佳,这会子更是倾情的本色演出——她怕若樱真弄死她,也怕若樱要她还回抢去的财物。

    赤焰一向觉得若樱懂事孝顺,是个好孩子,可面对杨若凤脸上清皙的手印,柔弱的模样,以及那悲苦无比的泪水,一时也判断不出孰是孰非。

    但他总认为不能先动手打人,孩子打人总是不对的。

    故而赤焰神色复杂的看着若樱,有些失望地道:“若樱,无论你jiejie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你看你将你jiejie打成什么样了?你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若凤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练武之人要讲武德,而不是持强凌弱,再说你jiejie吃过太多苦,从那种穷乡僻壤而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规矩礼仪要慢慢来,切莫太心急了,你何苦这样对她?”

    转而又向一旁的萧冠泓道:“今日倒是让王爷看笑话了,两个小儿女不懂事,都这么大还打打闹闹,弄得我真是没脸见人了,身为长辈却又不能放手不管,只能尽力给她们调解调解。”

    杨若凤一听到赤焰责备若樱,而且这些话多数是偏袒自己,心内暗暗一喜,她用锦帕半掩脸,向着若樱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眼里盛着满满的得意。

    萧冠泓闻言皱了皱眉,却还是不冷不热的对赤焰道:“候爷太客气了,哪家哪府还没个扯皮拉筋的事啊!本来候爷有家务事要处理,本王按理应当回避,可不赶巧的很,回府之时若若还未来得及用膳,这些天公事繁忙,又要照料我这个腿脚不便之人,累得她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养起的点rou眼瞅着就没了……我想候爷府中也不会有人记得她肚子饿不饿,有没有用过膳,所以就檀作主张的送了一点简单的膳食过来,还忘候爷莫要见怪,我想,饶是那死刑犯人也要容他吃饱才能上路吧!就烦诸位耐心的稍等片刻,待她慢慢用完膳再审不迟。”

    说完冷着一张俊脸,也不管赤焰允没允,兀自冲门外道:“提进来。”

    他的话音一落,雨卫和一个干净伶俐的大丫鬟,各自提着一个描金镶螺钿八棱食盒走进花厅,到了若樱面前立即奉上食盒,两人小心的把里面丰富的菜肴一盘一碟的端了出来,有荤有素,还有一盅热热的板栗炖乌鸡汤。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冠泓一向觉得自己的口才了得,可以舌灿莲花,只是因为性格深沉内敛,不爱表现,再加上平日里卖弄口舌的机会不多,所以才致使人才被埋没。

    但在他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是铁嘴铜牙,全天下的人都该是自己的嘴下败将,独独若樱一人,几句话就可以将他打败,这也正是迄今为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而若樱呢,却觉得自己不爱跟人讲道理,横竖有些人你嘴巴说烂了他也不一定听,所以最多讲三言两语就会以武力解决,因此她认为自己笨嘴拙舌,怎么都讲不赢人家,可说来也怪,她一张嘴在萧冠泓面前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长胜将军,常令萧冠泓吃瘪,就没有个不赢的时候。

    萧冠泓连讽带刺,连削带打的一席话辛辣无比,令赤焰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自己的女儿回府却还要旁人送饭菜来,这是在打谁的脸啊?可偏偏他无法理直气壮的同萧冠泓讲理,因为他见到若樱已经闷不吭声的坐到桌边,纤手执起了玉箸,看样子是打算用膳了,显见是未用过饭食。

    赤焰的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惭愧,心里暗自检讨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失职了?还有凤歌呢,做为亲娘,女儿回来居然不准好饭好菜?这是怎么当娘的?

    其实他真冤枉凤歌了,往常凤歌在吃食上面对若樱还是颇为用心的,一见面必是,我儿吃了没有?只是这些天被杨若凤威胁的神不守色,落魂掉魄,自己都是食不下咽,也就没想到若樱这来。

    于是赤焰涨红着脸,讪讪地萧冠泓道:“怪我思虑不周,劳烦王爷又专程跑一趟,我马上就使人去让厨子用心准备膳食。”

    继而又对着若樱道:“若樱你慢慢用,不着急。”

    与此同时,杨若凤看着若樱的眼神却满是嫉恨怨毒之色。心道:这个俊美王爷不但权势无边,富贵荣华集于一身,还对若樱这般体贴入微,居然就因为她一顿饭没吃,便特特的冒着寒风专程送饭过来。

    啊!……杨若凤恨不得仰天长啸,晚点吃她会死啊?让下人送不行吗?非要自己巴巴亲自送?可不可以再搞笑一点?这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行为吗?

    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涌上一种极度的渴望,甚至希望有个男人也能如此对待自己。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深情凝视着若樱的萧冠泓,心想,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呢?他若是能对自己这样,多好啊!

    杨若凤咬牙切齿的暗恨不已,悻悻地扯着手帕泄恨。觉得若樱未免太好运了,权势和荣华富贵她都有了,却还有个天下第一好的男子这么对她。人生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自己难道生得不美吗?虽说比不上若樱,但也是少有美女吧?为什么就没有人来这般珍惜自己?

    同一时候,若樱却被萧冠泓的一番话戳中泪点,眼泪差点当场飚下来。爱情是什么?追根究底,不就是有个人时刻惦记着你吃没吃?喝没喝?穿没穿暖?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被人欺负?

    何况这个人还身体力行的一一做到这些事。

    她不敢抬头看萧冠泓的脸,更不敢开口说谢谢,因为一旦看到那双温柔似水的凤眸,她必定会泪流成河,而一旦开口,她的声音必定是哭腔哭调,还带着撒娇的口吻。

    所以她只能一声不吭的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丰富的佳肴半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眨泪水就掉下来了,最后才慢慢执起玉箸。

    这时,雨卫从食盒的隔层里捧出一小盅汤药,呈到若樱面前,笑眯眯地道:“凤王,先将这盅补药喝了。”

    若樱脸微微有些红了,这是柳生开给她补身子的药。早些年在秦家无人照顾她,她自个年幼不懂事,也不知个轻重,落了些寒症,柳生一直在帮她调养。只要她在萧冠泓身边,这药就一直就未断过,今儿走的急,不但饭未用,药也没吃。

    柳生有交待过,补药必须在饭前喝。她不假思索的接过药盅,抬到唇边一饮而尽,药明明是苦苦涩涩的,可吃进心里居然是酸酸甜甜的。

    冷冽将萧冠泓推到若樱身边,随后就退出花厅。萧冠泓旁若无人拿出一个蜜饯盒子,打开来,里面装满了蜜饯,用一种诱哄的语气对着若樱道:“苦吧,吃一个甜甜嘴?”

    若樱瞟了蜜饯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问他:“你用过膳没有?”

    萧冠泓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吃吃地低笑。

    经过这一番打岔,若樱的泪意消散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对雨卫道:“王爷也未用膳,先给王爷盛碗热汤,让他喝着暖暖胃。”

    那个干净伶俐的大丫鬟极有眼色,早盛了一碗汤放在王爷面前。

    赤焰见他二人似在自家膳厅一样,闲适自然,动作优雅的用着餐,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想悄悄的提脚离开。

    不料,萧冠泓似忽然想起什么,侧过头对着他说道:“候爷,四卫和跟随若樱来的随从都没吃,烦请候爷安排他们下去用饭,天寒地冻,怪可怜的,怎么也要弄个肚子饱不是?”

    赤焰的脸更红了,忙道:“正是这理,正是这理。”随后连忙吩咐下人去办,也借着这事儿退出了花厅。

    若樱心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方才她觉得杨若凤能气死人不偿命,现在却觉得萧冠泓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似乎更高一筹。可她心里也明白,萧冠泓这样说虽有故意气爹爹成份在内,但实际上他平日里就是这么对麾下的部众,用他的话说就是:皇帝不差饿兵。

    这也是萧冠泓的部属们愿意死心塌地追随着他的原因。他们跟着萧冠泓这么多年来,虽说王爷稍嫌冷硬无情了点,脾气也不是顶顶好,可他从不让他们饿肚子,且奖罚分明。

    民以食为天,不管你做大事成小事,饿上你几天,保管你屁本事都没有。

    再则就是萧冠泓的赏赐丰厚,以往他们跟着王爷四处征战,每每打败敌人,总会檄获敌方的珠宝财物,一部分会上交朝庭,一部分用于王爷自己所得,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但王爷每每都是先看看那些财宝,有中意的才收用个一两件,其它的悉数论功行赏奖励给他们。

    这些年下来,像明月清风等人的身价已是不可估量,比一些世家大族的贵公子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若樱唇角弯了弯,对雨卫柔声地道:“你先带她们下去用饭,这里有丫鬟侍候就行了。”

    雨卫还未来得及张嘴,一直未离开的杨若凤突然娇滴滴的道:“meimei,jiejie反正无事,不如我来侍候王爷和meimei用饭吧?”

    说着轻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也不管若樱同意未同意,随手就狠狠推了雨卫一把,怒斥道:“跟个木桩子杵在这里干嘛?还不滚下去,别以为meimei宠你们,就一个个眼高于顶,不分尊卑上下。”

    若樱还以为雨卫要发飚,没想到人家这次风度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