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吃里扒外
唐初微直截了当地问,她觉得很奇怪,以前自己被莫承南误会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冷静地反问他,而只是会大吵大闹,声嘶力竭地辩解,直到最后拼个你死我活都不会有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 莫承南看着她,慢慢朝她走近,一双眸子里射出来的光就像是一把铁锁狠狠攫住了唐初微的心,他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我去看望唐蓁的那天,我记得当时你在我的办公室对不对?” 唐初微回想了一下,确实没错,可是自己那天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没错,那天我确实在你的办公室,但是你接完电话走了之后我就出去了,没有动过你办公室里的东西哪怕一分一毫。”唐初微的语气里有一种坚定。 为了保护自己的坚定。 莫承南看着唐初微,从她明亮的眸子里隐隐约约看到了一股坚韧,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过的东西。 他沉吟了一秒,然后又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当时就从我办公室出去了吗?毕竟,有人告诉我你很久都没有从办公室出来。” 唐初微愣了一下,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怒火,她抬头扫视了一下莫承南的办公室,发现并没有哪里安装着摄像头,她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堂堂一个莫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竟然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今天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莫承南的脸色还是无比严肃,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听上去有一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我的办公室不安装摄像头,是因为我并不觉得莫氏会出现任何吃里扒外的人,所以我觉得那个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我不用去监视我的员工在我办公室时候的一言一行,只是——” 唐初微抬起眼睛看着他。 莫承南冷笑一声:“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不得不提防了,看来还是我失策。” 莫承南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在唐初微的心上。 吃里扒外。 莫承南刚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这一刻,唐初微终于相信“十指连心”四个字是真的,她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被一股一股揪着疼,那种疼痛的感觉,仿佛是从心脏发散出来,通过她浑身的血液传到了指尖,如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痛感,令她感到绝望与窒息。 唐初微将两只手紧紧捏成拳头隐藏在袖口里面,她定定地看着莫承南说道:“那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位给莫总告密的人还说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信息吗?” 莫承南眯起眸子看着唐初微,她不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和晁正廷,现在还见过面吗?” 晁正廷,这三个字像是一把箭突然射进唐初微的思绪里,令她措手不及,她有些惊讶:“你问晁总干什么?” 莫承南的语气当中带上了一丝威胁:“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 唐初微并没有撒谎,自从上次在舞会上被莫承南带走之后,她也只是思前想后给晁正廷打了一个电话表达自己的歉意,从那次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了,更何况见面? 可是唐初微分明从莫承南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相信三个字,莫承南嘴角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唐初微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唐初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和晁正廷,最近有没有见过面?” 即便知道莫承南已经生气了,但是唐初微也并没有打算自乱阵脚,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我也再回答最后一遍,没有。” 莫承南紧绷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去,就在唐初微以为他会就此作罢的时候,他却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唐初微看过去,发现是一只录音笔。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莫承南的手指轻轻一按。 “晁……晁总,今晚的事情,是我冒犯了。” 唐初微听出来了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她的脸色一瞬间变了,是莫承南带她和晁正廷谈合作的那天晚上,晁正廷把她带到酒店之后,两个人在房间里的对话内容。 莫承南按下了停止。 唐初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莫承南的脸上有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仿佛洞悉了一切:“怎么,现在开始慌了吗?你刚才的嚣张气势呢?” “不,我没有慌,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莫承南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那抹笑容里满含嘲讽:“我的妻子和一个我的合作对象单独相处,我怎么可能不留一点后手?” 这一刻,唐初微感受到了莫承南作为商业霸主的可怕和野心,原来利益才是值得他自己永远去维护的。 我的妻子,我的合作对象,原来那天晚上,莫承南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和晁正廷会单独相处一晚上,而是因为他怕自己在晁正廷面前泄露了他的什么机密。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明明还没有到莫氏集团去上班,那莫承南这又是何必呢?唐初微想不明白。 大概,掌控欲这个东西在莫承南这种人的身上是随时随地都存在的吧。 唐初微的心里一片冰凉:“所以那天晚上你跟踪了我们?” 莫承南冷笑道:“这种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马吗?难道你要让我去监视我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在房间里干什么?买通一个服务生,让他在你们进房间之前进去把录音笔藏起来,这种事情派我手下的任何一个去做都能做的滴水不漏。” 唐初微嘲讽地说道:“真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莫承南,居然也会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唐初微心里一清二楚,自己这句话一出口,她和莫承南这段时间以来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的关系,肯定又会恢复到以前最糟糕的那种状态,可是她不在乎了。 这个男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怀疑自己,毫不留情地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凭什么还要对他好言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