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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凌睨视虫皇,眼神轻蔑,虫皇笑了: “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完这边。” 木凌站起来朝堂洛斯走去,那虫已困苦不堪,五指深深嵌入地面,因用力过度而渗出血迹,木凌看得心疼,加快脚步,却听见堂洛斯从嗓子眼挤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准过来!!” 木凌不理,堂洛斯只得逃开,他喘着粗气缩在花圃边缘,猩红的双眼瞪着木凌,犬牙外呲五指已变成利爪,有个声音不断在脑子里盘桓,逼迫他冲上去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要过来…不要…”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隐有泪光,堂洛斯露出哀求的表情。 木凌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堂洛斯惊慌失措,下意识往后缩,他这样让木凌心口发疼,他胸膛一阵起伏,扯出笑:“是我的错。” 他蹲下来拽住不断向花圃深处缩的雌虫: “是我没有及时发现你的异常,但我可以解决它,我们一起什么事都不用怕…” “你可以解决?”虫皇的冷笑响起: “你可以解决他们的仇恨还是他们欲望? 他也想做王虫啊,谁不想做虫上虫,一旦知道自己并非生来就该被奴役,不该有的心思就窜出来了,这个世界就乱了。” “是你把他们叫过来的,也是你把那个法案发出去的。” 木凌没有看虫皇,这是他们的疏漏,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虫皇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他或许就是是帝国的具象化身,站在权力巅峰的傲慢已经让他扭曲得不成虫样。他不是王者,所以不介意叛乱,叛乱只能让木凌那边自乱阵脚,因为他笃定木凌不会大开杀戒,所以他笃定自己赢定了。 良心让虫束手束脚,他希望在木凌死之前教会他这点。 虫皇不怕帝国虫民知道真相,反正左右不过重复几百年前镇压叛乱的一天,死多少虫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只要手握王核,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其他虫怎么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王核的影响下,再多不满和怨恨也能消弭,当他们发现命运其实无可反抗以后,就会齐心协力遗忘所有痛楚和悲剧。 反正结果都一样,太多挣扎就会很难看。 虫皇怜悯地看着自愿放弃为所欲为权力的木凌——你也变得和你的雌虫一样丑陋不堪了。 虫族不是爱你,只是屈服于王虫之力不得不爱戴你,只要有王核,不是木凌也不要紧。 “你根本不在意毁了这个国家,也不在意所有国民的性命,你不在意他们知不知道真相,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反抗,因为除你之外,所有虫都不是虫,所有命都不是命。” 木凌看着镜头静静说道,虫皇也撇头看向镜头,沉默一会儿,突然笑了:“是啊,我不在意。” 屏幕前的所有虫倒抽一口凉气。 虫皇傲慢而轻佻地说道: “我在帝国就在,可以说我就是帝国本身,至于其他虫,反正你们的繁衍非常快,不听话的虫很快就会被替代掉。” 他见木凌还看着镜头,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他们知道又怎么样呢?你以为他们以前不知道吗? 可千年了,有什么变化吗?软弱、愚蠢、自私、自欺,这群废物就算掌握全宇宙的知识也还是一群废物! 你原本是有机会取我而代之的,可你放弃了,真可惜,但你现在还有机会,杀了他,杀了我,你就是帝国唯一的王!” 虫皇狂热地说道,那一瞬间他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命了,他也狂热地想臣服于王虫,臣服于强者。 或许他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毁了这只年轻虫崽天真的妄想,仅此而已。 爱是什么东西?与良知一样都是锁链,他若不杀堂洛斯,只能被堂洛斯所杀。 要怎么选呢?王虫殿下。 就算你不怕艰苦和死亡,可你敢把这只雌虫当成战场和我决一死战吗,木凌?虫皇盯他的眼神冰冷而热切。 …… 堂洛斯觉得自己的头快裂开,那鬼魅一样的声音变得恶毒,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你以为自己配的上他吗? 你不看看自己脏成什么样!他只是没有看到你那副模样,要是看到了你以为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宝贝你吗? 你记得的,不要以为不去想那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了。 都是你,因为你不够坚强才会发生这些事情,因为是只雌虫,因为你不听话,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怪这个世界? …” 都是我的错?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自脑海深处浮出来,堂洛斯瞪着空洞的眼睛,下一瞬木凌厌恶的表情挤进来 不要这样看我,不是我故意的,我也不想的…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反抗?” 我拒绝了,我反抗了,我尽力了,我… “为什么不去死呢?你起码还可以死啊!” 泪水从他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他动了动唇瓣——对啊,为什么还活着呢? 可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和木凌一起… “这样啊,难办了,他不喜欢你了啊…但有个办法可以让他永远属于你…你知道怎么做的…” …… “堂洛斯!堂洛斯!听我说,敞开你的精神世界让我进去,听到了吗!堂洛斯!”木凌焦急地拍着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