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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伙挖了,你们干嘛这么看我?”堂洛斯奇怪地看着周围的虫,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堂洛斯顿悟他们的想法,踹了身边虫一脚:“快去,找工具。” 这些虫去了,但回来的时候没带回工具,却带回一只虫形生物,堂洛斯瞅着还蛮眼熟:“这是?” “是,是四皇子。”带他回来的雌虫憨笑一声: “他要我们带他来,说知道阿西尔将军关在哪。” 堂洛斯瞧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起木凌说他被挖了虫核,侥幸没死,应该没本事害他们…但也没准,他对这家伙的印象实在不好。 “他住那?”堂洛斯指着那幢黯淡的建筑。 “是啊,我们也吓了一跳,搜了一圈没发现其他虫,就他躺在床上快断气的样子。” 不愧是虫皇啊,下手够狠够快,堂洛斯挑起木隘的下巴,哟了一声:“睁着眼呢,一声不吭的,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木隘早没了初见时的精致体面,现在的他像被抽掉魂一样苍白干瘪,无神的眼睛怔怔地对着堂洛斯,嘴里喃喃着阿西尔的名字。 “你知道他在哪?”堂洛斯凑过头问。 “花园…花园…”木隘断断续续,半天说不清楚,堂洛斯皱起眉:“正要挖呢,看那些花种挺贵的,你给个入口,也省的我们伤害花花草草。” “左边,左边…”木隘的手指吃力地动了动,堂洛斯听得费力,叹了口气:“虫皇没给他饭吃?” 匪邦雌虫点头道:“像饿了很多天,连路都走不了。”但也可能是这只雄虫娇气,离了精神力啥也不行。 木隘委屈得眼睛红红,被挖虫核的伤口没长好,他什么都吃不下,但根本没虫管他,失了虫核他就失去雄虫最大的精神力依仗,虽然还有信息素,但看顾他的雌虫都是虫皇的死忠,虫皇对他态度变了,他们对他态度也变了。 “你究竟是不是虫皇的崽,啧…带他一起过去吧。”堂洛斯这话在木隘伤口上撒了把盐,木隘哆嗦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瞪他。 跟只兔子似的,不,兔子比他可爱,堂洛斯唉了一声:“别瞪了,气质差又瘦的脱形,有点丑。” 木隘的眼睛就更红了,堂洛斯笑了一声,吩咐架着他的雌虫:“快去。” …… “首领,他不会骗我吧?”匪邦雌虫心存戒备,他们可是亲眼看着木隘把阿西尔打流产的,不觉得他会因为被虫皇教训后变好心了。 “我觉得不会。”堂洛斯的直觉这么告诉他,木隘是只虫渣不假,但犯不着这种事还帮虫皇,帮他干嘛,虫皇还能把虫核给他塞回去,虫核又不是无缝插座,即插即拔。 “待会儿我们先下去,确定没事了您再下来。”那雌虫犹不放心。 “行,有问题就咬破木凌给的胶囊,我把这地撬了也救你们出来。”堂洛斯笑着道,他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他甚至可以确定虫皇是想把阿西尔送给他们了,虽然不知为什么。 果然,营救行动很顺利。 阿西尔也瘦的脱形,匪邦雌虫给他喂了营养液,他却看着木隘,似乎有所意动:“虫皇还是挖了你的虫核。”难怪那几天他的攻击强了很多。 木隘在他的目光下缩着身子,嘤咛一声,阿西尔听在耳朵里,奇异地发现自己毫无所觉,这份奇异从他的眼神透出来,令他有些恍惚。 他甚至怀疑自己和木隘究竟有没有相爱过。 “我竟然一点也不难过…”阿西尔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然后苦笑一声:“木隘,看你受苦我居然一点也不难受。” 木隘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阿西尔,声音哽咽:“可能因为你恨我?恨我…让你没了我们的蛋,恨我当时…没有保护你。” 他想辩解什么,可久不进食的身体太过虚弱,缓了很久都没接上下一口气,反倒是比他被关更久的阿西尔恢复了些元气,摇着头:“我本来也以为是,可刚刚我没想到那些。” 木隘迟钝地眨着眼,一脸迷茫。 “我现在只是奇怪,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些…可能是你该恨我,我竟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你。”阿西尔拒绝匪邦雌虫的搀扶,撑着墙壁努力站起来,尝试无果,他重重摔回去,木隘听那声音抖了抖,把自己缩得更紧。 阿西尔看着地上像没骨头的雄虫,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痴恋也是不可思议的。 仿佛从一场大梦里醒来,他茫然地问自己: “为什么会爱上你呢?”他的声音因为两腿用力而颤抖:“是不是因为生命里从来没有过像你这样的虫…只要一点点温柔,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可以奋不顾身…不在意你究竟什么样,左右不会比其他雄虫更糟糕了…” 他终于站直身子,勾起苦涩的笑意,这个答案分外悲哀,不只是谁的:“我现在才发现,这些天我竟然一天都没有想过你。” “不是的…”木隘的声音哽咽:“你是因为生气…气我才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西尔喃喃着: “也许是吧,或者我根本不是你和我以为的那只雌虫。” 木隘呜咽着爬过来抓住阿西尔的裤脚: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已经没有我的精神标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阿西尔觉得有些滑稽,他眼神古怪,古怪到木隘心慌不已:“我愿意改,你说我哪不好我就改,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所以帮他们找你,我一直记着你的位置,就是为了等他们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