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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老师脑子嗡嗡直响,舌头发直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经常是一个问题还没被问完,下一个问题又蹦出来,他求助地看向首领,因为…你怀里那个崽子,他问的太多了。 但堂洛斯没有读懂他的求救信号,还以为他没听清楚问题,就放开怀里的孩子让他走近一点问,那孩子因而蹬蹬蹬地跑到他面前:“太阳有家吗?它也是星星吗?它这么重放在那,托它的东西不会垮吗?” 首领没有搭救他的意思,老师只能板着脸说:“它下面没东西,不会垮。” 孩子瞪圆了眼,摆明不信:“那它怎么不掉下去?” “你没看视频吗,它是浮在宇宙里的,它不受其他星球的重力的吸引因为…” “重力是什么?它为什么可以浮在宇宙里,宇宙是个水塘吗?水塘下面是什么?” 你瞧,一个问题背后是一串问题,这就是跨越基础教育直接进行高深科普的结果,木凌已经吃过亏了,这时候明智地站在门口看老师面红耳赤地和学生解释。 雌虫似乎跃跃欲试地想加入战局,木凌适时制止了他:“走吧,别耽误人家上课。” “可是…”堂洛斯有些恋恋不舍,木凌奇怪了: “你也要问宇宙是个水塘子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宇宙沉到底是什么啊。”堂洛斯无辜地看他,这虫族社会不教,人类社会好像很有研究的样子。 木凌沉吟着:“你可以问我。” “那沉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 雌虫一脸你在逗我吗,木凌理直气壮:“你可以问我,又不代表我一定知道。” “那我还是回去问老师好了。”堂洛斯作势又要往回走,木凌一把拽住他:“他也不知道。” “我又没问。”堂洛斯不信,木凌把他按得不动如山:“人类科技还没有发达到可以探索宇宙边缘的程度,他就算告诉你,也是他或者其他人瞎猜的。” 堂洛斯还是想去听听别人的瞎猜,木凌无奈了:“等匪邦稳定下来,我们都可以撒手了,我和你去看行了吧。” 堂洛斯笑:“那得等什么时候?”而且思想都到不了的边界哪里是飞船能开到的呢? “等我们头发白了牙齿掉光,里面这群崽子的崽子都可以开机甲的时候…或许更早一点,我们功成身退那天。” “……你想和我一起到头发白了牙齿掉光的那天?”堂洛斯莫名沉默了一下才问。 “你难道还想找别人!”木凌紧张了,堂洛斯低头笑笑,像是不好意思一样:“胡说什么,但…真有那天就好了。” “…你不信我?”木凌抬起他的头低声问。 堂洛斯看着他眼里的凝重,突然笑的很温柔,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木凌不满这种避而不谈,再他又凑过来时躲开了 “你说我要亲的时候都答应的。”堂洛斯声音委屈。 “不是这种时候。” “好了好了,我信行吧,我们会一起掉光牙齿和头发,唉,到时候你就嫌我不好看了。”他丧气地说。 “丑一点才好,省的到处招人。”木凌磨着后槽牙,见他装可怜,还是忍不住抱着亲了下:“走吧,等那群崽子发现你不在就走不了了。” “你得赔我。” “我不正在陪你吗?”木凌假装听不懂,拉着他闷头往回走,下午还得去检查防火墙,只剩上午这么点黄金时间了,后天他又要带队出去,虽然是自找的,但他就不会觉得他们聚少离多吗,为什么要花时间去看那些无趣的纪录片。 堂洛斯眯眼哼了一声:“我想看…以前都没看过。” …… 介于帝国确实懒得照顾雌虫本就贫瘠的精神生活,加上他们大半时间不是在战场就是在雄虫身边,发展自己兴趣爱好的机会约等于无。他们所有的知识都是战备知识,是从苍白枯燥的说明文字中汲取的信息,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但不为观光赏景,只为将其变为焦土,至于美与恢弘,都不过匆匆一瞥不敢流连。 于是后来,木凌陪着他看了一上午的纪录片,从宇宙之谜到动物世界,从世界历史到社会写实,想看的太多,他们列出心愿单,雌虫看着长不见底的单子哀叹着:“完了完了,这辈子也看不完这么多。” 木凌看着他眼里的开心却有些怔愣,低声道: “看一会儿你就腻了,等有时间我们去地球逛逛。” 堂洛斯来兴致:“你会带我回你家去吗?” 他知道人类有这个习惯,叫见家长,虽然他母亲去世了,但也许还有其他亲人呢?说起来他的小人类从来没说过其他亲人朋友:“你家还有人吗?我们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他们吧,下次地球再来人的时候?我们和他们一起回去…说起来你家在哪…” 木凌的脸渐渐僵了,他这么随口一提,堂洛斯就这么迫不及待畅想未来了,看他沉浸在自己想象里的样子,好像正在纠结该怎么和那帮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亲戚朋友相处。 “我…”木凌努力组织语言,血缘之亲还在,就是见光死,正他努力杜撰一个悲惨的故事糊弄雌虫的时候,堂洛斯突然抬起头:“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吗,哦不,他们讨厌虫族吗?” “……” 堂洛斯表情凝固:“他们讨厌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