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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两尊大佛三催四请后砸来一纸空文, 要他们凡事看着办, 这让一众管事的差点咬碎一口钢牙,首领就罢, 知道他有时候不着调, 但新来的穆主任可是劳模,怎么也被污染了调性?果然近墨者黑,首领的能量无穷大。 就在满肚子纳闷和抱怨的时候,他们终于接到上面要来视察的消息, 顿时喜得地基也不挖了, 实验室也不搭了。 管理层通宵把所有需要上层拿主意的问题整理出来,诸如此地应该归为工业区还是生活区,发展渔业还是开垦荒土, 这里终年冻土,要发展农林牧业都很艰难, 但要一口气将所有人口迁往情况未知的南方实在过于冒险,攸关这么多人性命的事情,他们举棋不定。 在此地定居也非不可能, 这条巨蛇十分奇异,所过之处冰消雪融,能大大减少冻土改造的成本, 而且寻找地热是它的本能,又为选择合适的住址提供很大的方便。 在它帮忙下,他们甚至成功移栽了一株苍松,很多小崽子出生在北极港附近,只在网上走马观花地看过世界该有的五彩缤纷,苍松立住那天,小崽子们把它上上下下爬了个遍,一下子就抛弃了他们的巨蛇旧宠,弄得那蛇很是不满,差点又一口火把那树烧化了。 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置这条祖宗了,骂它听不懂,哄它不理人,打是送人头,训…他们还没摸索出正道,于是一个个早早聚在临时停落点翘首以盼。 堂洛斯和木凌下来就看见一张张包含期盼的脸,在他们出现那刻纷纷迈出视死如归的步伐,涌出久别重逢的泪水,像阔别三秋的旧情儿,捧着澎湃的深情围上去。 木凌和堂洛斯被这阵仗吓得退了半步,就听围上来的人七嘴八舌开始唠:“穆主任,快管管那条蛇,您的曲子它听腻了!” “基地西边五公里有条封冻的河,等开春应该能化冻,沿河建城的方案已经传回去了,您看了吗?” “火电厂的兴建方案您拿定主意了吗?!” “队伍需要医生和药物,每天都有人生病,再下去怕发展成瘟疫啊!” “匪邦各种原材料短缺,根本无法解决御寒问题,我们必须继续往南走啊!” ……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当务之急?堂洛斯听得耳晕,想起卢克哄他来说的是他来晃一圈,安虫心震人心,让大家伙知道首领是惦记他们的就行——放屁!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的脸渐渐僵硬,笑容凝固住,眼珠子忍不住往木凌那瞟… 这些事情不管还好,一管就爆炸似的喷出来,一个问题能牵出一百个问题,一百个能牵出一万个,牵一发而动全身,每根头发绑的难题对雌虫而言都属超纲,难怪卢克忧心忡忡,匪邦连第一步都没走过去,现在一齐要迈出去的是第五六七步。 如果最后失信于人,还不如从未承诺,他们散沙一盘不假,可下面从未有过怨怼,现在尝试往沙里浇水,但怎么把握稀稠浓淡才能把散沙捏成团,谁心里有数? 堂洛斯被问的头炸,还没听清这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挤进来,底下殷切地看他,总算叫他明白什么叫望洋兴叹。 但木凌仿佛天生就会处理这种情况,只见他三言两语就平息他们的七嘴八舌:“此地不宜居,生态环境脆弱,也不可发展重工业,但可就地开采资源,前段时间联络了地球的相关开发团队,对接的人已经上飞船了。” “重点注意安置平民,队伍里但凡有点医疗常识的都发动起来,建立分级制度处理病患,都互相照顾着点,警醒着点,防疫手册发下去,严防传染性疾病出现,一旦有苗头立即隔离上报。” “御寒物资在路上,但数量肯定不够,让大家不要离腾蛇太远,它是此处唯一热源,然后以帐篷为单位分发燃料,让大家知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把先遣队探查的信息整理一下通知众人,要安定人心。” …… 这些木凌心里都有数,大家见他果决,心慢慢放回肚子,然后去看那条亟待处理的巨蛇,不想脑袋还没转,一股炙热的气息袭击背心,这感觉太过熟悉,就是那蛇又挨过来了。 他们连窜带跳让出路,晚一点珍贵的衣物就该被烧出坑了。 “就是这样,一点动静也没有就靠过来,吓不死人(虫)!”他们指着大蛇愤愤不平:“以前还听小曲,现在都不理了!” 巨蛇渴望地看着木凌,它记得他的气息,其他小东西太笨,理解不了它深奥的蛇语,只有那些像一坨坨棉球的小崽子还有几分意思,但身子太软不能碰,玩不尽兴。 堂洛斯打量它,奇怪地问: “它是不是变小了?” “可能热胀冷缩吧。”木凌微笑着胡咧,明明无稽,却听着很像那么回事,同样好奇巨蛇飘忽不定身体大小的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应该是,应该是。” “你过来。”木凌指着那蛇,另一手在众目睽睽下牵起首领,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以至于大家一时没发现不自然。 那蛇甩了甩尾巴,兴冲冲跟上木凌,但走了没几步,就被几只没头苍蝇样奔过来的小崽子撞上,大蛇熟练地让开尾巴省得他们撞死在自己身上,木凌和堂洛斯却被两只崽子抱住腿:“抓住了,抓住了!” 他们脆生生地笑道,睁开闭着的眼睛以后,脸上露出讶异和羞赧——抱着木凌的孩子在木凌的冷脸下放手,很不好意思地背起手,抱着堂洛斯的崽子却看呆了忘撒手:“哥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