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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堂洛斯没空好奇了,他死死把头抵在木凌胸前,攥着他的衣摆抵抗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诱发剂让他热的像沸腾的铁水,但海寒精又把他冻住,他像被困在冰球里的火,冷热却不能相抵,反而身体被两种南辕北辙的力量来回碾碎。 住所离办公室就几步之遥,他能感受到木凌把他抱回家,抱回他的卧室,温柔地除去他的外衣,掀开被子把他团团裹住。 他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身体,却在木凌抽身离开的时候拽住他:“别…”别留他一个。 木凌翻身上床抱住他,柔声说道: “我去给你拿些稳定剂和缓和剂…很快就回来。” 堂洛斯这才松了力道,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颤抖:“快去…快回…” 木凌也不敢多耽搁,好在上次事件后他在屋里备下常用药剂,火速拿了以后回来,发现堂洛斯把自己蜷得更紧,惨白的脸上冷汗涔涔,他费了点功夫才扒开他,把药喂下去。 在等待药效发挥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等他的身体不再冷的厉害,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伸进被子,堂洛斯夹住他,声音低弱:“我没事…” “…你不想我碰你吗?”木凌低声问道。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堂洛斯渐渐软了身子,嗓子嘶哑,带着气声:“不是。”于是闭上眼,任他动作。 这任人宰割的样子把木凌五脏六腑拧成一团,他缩回手:“你不想,我怎么会勉强你?” 堂洛斯慌张睁眼: “我不是…不想,我只是,只是…”不想像现在这样。 木凌盖住他湿漉漉的双眼,深吸了口气:“那你自己来。” 怀里的雌虫僵住,半晌,才点点头: “那…你还在这吗?” “我哪也不去。”木凌拍着他的后背说道。 第二天中午堂洛斯精神稍好,木凌就问起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几乎把半条命都丢了。 堂洛斯露出懊恼的神情: “是我不小心,没想到一只C级雄虫能有这么大胆子。” 昨晚C级逃之前甩下海寒精,亏他理智尚存,知道堂洛斯若在大厦狂化会有什么后果,但雄虫完全没有考虑这种药对雌虫的危害,事实上如果堂洛斯因此而死,倒省了他整日担忧对方可能有的报复。 听他说完,暴虐的戾气在木凌心中翻涌,但面上仍不动声色,看着雌虫头疼的样子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雌虫反而小心地看了看他:“赶出去?” 说罢又自我否定: “不行不行,楼里的雌虫肯定要闹…” 这一闹就得解释,解释就得暴露他阴沟里翻船的事实,同理,杀掉也一样。 为什么他们的法律没有相关的规定呢?关于雄虫伤害了雌虫该怎么办这种… 他有些沮丧地垂下头,似乎长久以来雄虫伤害雌虫都无关紧要,哪怕杀掉无罪的雌虫也不犯法,只有被害者等级够高,身后有为其声张的家族支持的情况才两说,雄虫会付出一些代价。 但相反的,如果雌虫伤害雄虫,哪怕是高级雌虫也会被严厉惩罚,胆大包天如堂洛斯这种直接被挂上红色通缉令,无需审问就可以就地处决。 “你说怎么办吧。”他身为匪邦首领,但手下的虫都来自帝国,虽然也离经叛道,但还未叛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你为难,如果你不介意,这事交给我处理。”木凌微笑着说。 这笑让久经沙场的雌虫都无端感到危险,堂洛斯咽了咽口水:“如果要杀的话…记得悄悄杀,千万不要被大厦里的雌虫发现痕迹。” “我怎么会杀他呢?”木凌好笑地摸摸他的脑袋:“我会妥善处理的,不用担心。” “…你生气吗?”堂洛斯歪着脑袋问。 木凌放下手,笑容一敛:“…很生气。” 堂洛斯咧笑,调侃地看他:“因为我吗?” 木凌揪住他的脸颊: “你还好意思笑,一只C级雄虫都能坑你,你还有什么脸自称是匪邦最强?” “我可从来没这么自称过。”堂洛斯按住颊边的手蹭了蹭:“你看着办吧,实在要是被发现了,我就陪你亡命天涯呗。” “鬼扯。”木凌嗤笑:“你就算逃到仙女座,卢克也能开着飞船把你逮回来。” 堂洛斯低声笑笑,沉默片刻道:“就不要告诉他们了。” “…好。” 堂洛斯疲惫地倒回床上,看着床边的人类,想了很久还是问道:“你介意吗,昨天晚上。” 木凌陪他卧倒,侧着脸看他: “介意什么?” 堂洛斯有些脸热,咳了一声:“我…没…” 木凌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角,不再提这个,而是问:“饿了吗?” “饿了。” “我叫人送碗面上来。”木凌支起身子,说罢,翻身下床,堂洛斯拉住他:“你不一起吗?” 他的小人类不会小心眼生闷气吧? 木凌扭过身子把两手支在他耳侧,低下头,目光像春水一样浸润他的五官,最后埋下头,嘴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我先去处理那只雄虫。” 颤动的声线像细密的电流顺着耳骨爬向后脑,堂洛斯当即打了个哆嗦,等平复悸动,身上的木凌早就下床穿衣服,他下意识想起来,那人还把他按回去:“说了一定处理妥当,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