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原來是你
曙光穿透雲層。 逐漸明亮的雪白世界,起了大霧。 白色世界寂靜,除了風聲,偶爾才能聽見幾聲鳥鳴。霧中有處山壁,飄出些許灰煙,一會兒便與霧水融在一塊,失去蹤跡。 杜丹是被柴火燃燒的味道給喚醒的。 她就那麼陡然驚醒,身子打顫似地抖了下,同剛夢見從高空墜落般地心臟砰砰直跳。她趴在地上,平復了會兒心跳,接著悄悄伸展四肢…… 身體能動了。 「醒了?」 她狠狠一激靈。 像個做壞事被抓包的現行犯似的,杜丹頓時僵硬,心裡多渴望此時的自己能隱形。可惜這願望沒丁點實現的可能,於是她只能像隻不想面對現實的鴕鳥,趴在地上不動──裝睡。 「餓了就過來吃東西。」那冷漠的嗓音似乎不在意她是睡是死,反正將話交待了,便不再理會她。 杜丹趴了好一會兒,趴到肚子覺得餓了。 不過讓她決定起床面對現實的,非飢餓,而是「那傢伙」很平靜,看不出有要為難她的意思。看樣子那渾蛋雖然佔了她的身體,可並沒有毆打或凌虐人的打算,這讓杜丹緊繃的心情稍安。遇變態已經夠慘了,她可不想要那變態後再加些措詞……例如變態殺人狂什麼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受夠刺激了。 悄悄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杜丹終於坐起身。 謝天謝地,那傢伙幫她穿了褲子。 這點善意在這時刻已彌足珍貴。 早晨的和煦日陽從洞口處灑進來,照亮了一正燃燒的火堆,和正架火堆上烤的一破鍋,以及鍋前的一道身影。 杜丹窸窸窣窣地朝火堆靠近,那鍋前的傢伙沒朝她看過來,這讓杜丹壯了點膽子,偷打量那「凶手」。 也不知道是光線或情緒影響,杜丹覺得這傢伙沒昨夜印象的可怕,雖然他瞧來依舊有幾分怪異,膚上不知是瘀血還是胎記的斑塊顯眼,卻沒了昨夜感受的那般猙獰。 昨晚一個照面自己就被放倒的事實,讓杜丹清楚明白若對方想要她的小命也不過舉手之勞。反正事情都發生了,比起失貞這種彷彿屬於另一世界的字詞,她更看重的是自己這條小命。 在這種情況下,「凶手」的長相能別太嚇人,對她來說至少可以別再造成更多心理上的壓力。 就在她來到火堆旁時,兩人目光對上。 「吃吧。」 杜丹頓了幾秒,點頭。 她的布包應是被他搜過,原本包裡的一疊餅被放在火堆旁,她從剩下的三塊餅裡掰了半塊,鍋裡是混著不知什麼根莖葉菜的清湯,聞著味道淡淡的。她默默啃餅,撈了些湯水喝,當她停下動作時,四隻眼睛再度對上。 也是這瞬,不知怎地,杜丹心裡閃過一股奇異。 谷逍遙看著眼前這小不點,眉毛不禁挑了挑。 對於一個剛失去清白、且直接面對凶手的女子而言,這傢伙的冷靜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這樣挺好,他耐性向來不怎樣,能省去一頓哭鬧煩心對誰都好。 「我可以應妳兩件事。」他突然道。 杜丹沒料到會聽見這話,明顯一愣。 「看妳要財寶還是有什麼想望,力所能及我替妳辦到。」說到這,他似乎想了下,又補道:「就是妳有什麼仇家,想要誰死也行。」 杜丹臉皮一抽。 不過比起這傢伙煞氣十足的發言,更讓她雲裡霧裡的是,怎麼聽起來這傢伙好像是要……花錢買她初夜? 「……」這突如其來的發展讓她有些跟不上節奏,導致她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谷逍遙見她呆愣,也沒催促。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語地互瞪了好一會兒,隨著時間拉長,杜丹臉上表情也逐漸怪異,谷逍遙發現了她情緒上的變化,卻不清楚是何由來。 「有事可說。」 再次聽見他的聲音,杜丹那詭異的表情更濃了。 「……你是誰?」 「谷逍遙。」他大方報上了自己名字。 「……名江船上那人是你?」 「是。」 ……杜丹的表情跟便祕了三個月一樣。 難怪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想起他是誰了! 由南到北一路遊歷,見過的人不計其數,但總有那麼幾個讓杜丹印象深刻的。 眼前這人就是其一,而且過程相當坑人。 事情發生在幾個月前。 在水承碼頭邊發生那撞船事件時,杜丹用cpr救了不少人後,搭船離開水承。結果當天半夜突然冒出個人,將本睡得香她架到船尾去,威脅她不說清楚她那招「救溺把式」師承何處,就要把她從航行中的船上丟下江去。 睡夢中的她莫名其妙遭劫持,也虧早先編好的那套說詞她已經說了好幾遍,即便迷糊仍能張口就來,但還是費了好一番口水,才讓那個人信了她那招救溺把式的來源。 因為在船上與那傢伙僵持許久,她對他那沒什起伏的低頻聲線,以及火花下的輪廓樣貌印象不淺。 第一次見面威脅要把她丟下船,第二次奪了她的身子……認出這傢伙她可沒半點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反倒讓她一陣胡思亂想。 離水承這般遠了竟再遇上,難不成……這傢伙一直跟著她?!想到有此可能,杜丹整個人都不好了。 --简体版-- 曙光穿透云层。 逐渐明亮的雪白世界,起了大雾。 白色世界寂静,除了风声,偶尔才能听见几声鸟鸣。雾中有处山壁,飘出些许灰烟,一会儿便与雾水融在一块,失去踪迹。 杜丹是被柴火燃烧的味道给唤醒的。 她就那么陡然惊醒,同刚梦见从高空坠落般,身子一颤,心脏砰砰直跳。她趴在地上,平复了会儿心跳,接着才悄悄伸展四肢…… 身体能动了。 “醒了?” 她狠狠一激灵。 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现行犯似的,杜丹顿时僵硬,心里多渴望此时的自己能隐形。可惜这愿望没丁点实现的可能,于是她只能像只不想面对现实的鸵鸟,趴在地上不动──装睡。 “饿了就过来吃东西。”那冷漠的嗓音似乎不在意她是睡是死,反正将话交待了,便不再理会她。 杜丹趴了好一会儿,趴到肚子觉得饿了。 不过让她决定起床面对现实的,非饥饿,而是”那家伙”很平静,看不出有要为难她的意思。看样子那浑蛋虽然占了她的身体,可并没有殴打或凌虐人的打算,这让杜丹紧绷的心情稍安。遇变态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要那变态后再加些措词……例如变态杀人狂什么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够刺激了。 悄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杜丹终于坐起身。 谢天谢地,那家伙帮她穿了裤子。 这点善意在这时刻弥足珍贵。 早晨的和煦日阳从洞口处洒进来,照亮了正架火堆上烤的一破锅,以及锅前的一道身影。 杜丹窸窸窣窣地朝火堆靠近,那锅前的家伙没朝她看过来,这让杜丹壮了点胆子,偷打量那”凶手”。 也不知道是光线或情绪影响,杜丹觉得这家伙没昨夜印象的可怕,虽然他瞧来依旧有几分怪异,肤上不知是瘀血还是胎记的斑块显眼,却没了昨夜感受的那般狰狞。 就在她来到火堆旁时,两人目光对上。 “吃吧。” 杜丹顿了几秒,点头。 她的布包应是被他搜过,原本包里的一迭饼被放在火堆旁,她从剩下的三块饼里掰了半块,锅里是混着不知什么根茎叶菜的清汤,闻着味道淡淡的。她默默啃饼,捞了些汤水喝,当她停下动作时,四只眼睛再度对上。 也是这瞬,不知怎地,杜丹心里闪过一股奇异。 谷逍遥看着眼前这小不点,眉毛不禁挑了挑。 对于一个刚失去清白、且直接面对凶手的女子而言,这家伙的冷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样挺好,他耐性向来不怎样,能省去一顿哭闹烦心对谁都好。 “我可以应妳两件事。”他突然道。 杜丹没料到会听见这话,明显一愣。 “看妳要财宝还是有什么想望,力所能及我替妳办到。”说到这,他似乎想了下,又补道:”就是妳有什么仇家,想要谁死也行。” 杜丹脸皮一抽。 不过比起这家伙煞气十足的发言,更让她云里雾里的是,怎么听起来这家伙好像是要……花钱买她初夜?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她有些跟不上节奏,导致她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谷逍遥见她呆愣,也没催促。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语地互瞪了好一会儿。 随着时间拉长,杜丹脸上表情也逐渐怪异,谷逍遥发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却不清楚是何由来。 “有事可说。”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杜丹那诡异的表情更浓了。 “……你是谁?” “谷逍遥。”他大方报上了自己名字。 “……名江船上那人是你?” “是。” ……杜丹的表情跟便秘了三个月一样。 难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想起他是谁了! 由南到北一路游历,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总有那么几个让杜丹印象深刻的。 眼前这人就是其一,而且过程相当坑人。 事情起因于几个月前水承码头边发生的撞船事件。 当时杜丹用cpr救了不少人后,搭船离开水承,结果半夜突然冒出个人,将本睡得香她架到船尾去,威胁她不说清楚她那招”救溺把式”师承何处,就要把她从航行中的船上丢下江去。 睡梦中的她莫名其妙遭劫持,也亏早先编好的那套说词她已经说了好几遍,即便迷糊仍能张口就来,但还是费了好一番口水,才让那个人信了她那招救溺把式的来源。 因为在船上与那家伙僵持许久,她对他那没什起伏的低频声线,以及火花下的轮廓样貌印象不浅。 第一次见面威胁要把她丢下船,第二次夺了她的身子……认出这家伙她可没半点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反倒让她一阵胡思乱想。 离水承这般远了竟再遇上,难不成……这家伙一直跟着她?!想到有此可能,杜丹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