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少爺
待杜丹洗完澡,在一偏院尋得素香問到答案,人才要離開,就見遠處有人從大門方向急步而入,往大廳去。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進來的有三人,除了一個熟識的秦二管事,另兩人都是沒見過的生面孔。「蔣府」的下人雖不算少,但久了也全識得,難得見到生臉。更讓杜丹好奇的是,那兩人的打扮很特別,通身藏青,衣上繡有紅紋,腰間還掛著東西。 自從被買進蔣府後,她出門的次數雖不多,但對這附近人的穿著還是有印象的,都是很簡單樸素,更別說以前杜家口那的打扮,更是勤儉。剛才那兩人算穿著挺正式了吧?雖然隔得遠了,但光看那會反光的衣服料子就知不凡。 雖然好奇,但她也知道沒自個兒的事,亂問不得,於是也不再理會,轉身回房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她在還滿是水霧的清晨,顫抖著身體,走出房門,準備漱洗吃飯工作去。 早餐是一顆饅頭。一旁有醬菜。 杜丹不喜醬菜,一顆饅頭也啃得津津有味。之後她開始到各院落去收髒衣服,途中便和她的工作夥伴遇上。 「伶江姐。」 「唷,丹丫頭,就知道妳早我一步。」伶江抱著個木桶趕上她,替她將懷裡的髒衣服全丟進木桶裡。「妳這小個子,小心再這麼壓著長不高。」 「再過幾年就高了。」 「會高便好,就怕不高。妳這年紀,多吃點。」說完,她放下木桶,把半顆大白饅頭塞進杜丹懷中。 「謝謝伶江姐。」她乖巧受領。 「謝什麼,我就盼著妳快些大,好多做點事!」伶江敲敲她的頭玩笑道,完全把她當親妹看待。 伶江如今已經二十有二,幾年前嫁給了同是在蔣府做事的小廝,夫妻兩至今未出,也就特別疼目前府裡年紀最小的杜丹。 兩人分了幾趟,才將衣服收齊,一同去抬水。 洗衣時伶江跟她聊了。 「昨晚小草被總管叫了去,晚些才回來,他說昨晚城裡來人,說是有位小少爺要來咱們這住上些日子。」 「小少爺?」 「聽說是咱們老夫人的親戚,住京裡的。」伶江聲音突然壓得極小聲。「妳進來久了,我信妳得過。聽說咱們老夫人以前也是住京裡的,是官貴人家,圖個清淨享福才搬到咱們這……」 杜丹不住插嘴發問。 「京裡是哪呢?」 「唷,不怪妳不知道,京裡離咱們可遠,咱也沒去過,就是聽說那兒是天子腳下,極熱鬧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能見到,沒點身分的可住不起、住不得……」 杜丹點點頭。「首都」就對了。寸土寸金還管身分的地方。 「京裡離咱們這遠嗎?」 「遠喏,聽說得趕上個把月的車才能到。」 杜丹倒抽口氣。這要是在她上輩子,個把月都上外太空,不知飛到哪個星球去了。 老實說,她對這時代的路程距離還是沒個概念,但不妨礙她吃驚的反應。 伶江似乎也挺逗的,被她的反應勾起了點成就感。 「所以說呀,這小少爺若是京裡來的,肯定金貴了!」 「這是、這是……」她咚咚地點頭附和。 日子無聊嘛,雖然這八卦沒什麼內容,但還是近來的最大調劑了。 「聽說昨晚那來的是小少爺身邊的人,那小少爺在後頭,遲些日子便要到了,興許這兩日總管就會交待咱忙活了。」 邊踩衣服邊聊天,杜丹和伶江兩人動作也是飛快。 不到中午,一堆披披掛掛還滴著水的布料,便全被竿子撐在架上了。 杜丹忙得滿頭大汗。 她這矮個子原本是架不到竿子的,但她早就請柴房的全二哥替她做了根竹杆,前頭開了岔,正好能將竿子頂上去,這才教她有得忙。 要不然曬衣的任務肯定得大半都得落在伶江身上。雖然府裡似乎也是這麼安排的,但杜丹可是見不得自己閒的人,當然是趕緊去訂作工具,好加入曬衣大業。 當然,她這舉動,也教她更得人疼了。 伶江也因為這小不點的幫忙,輕鬆不少。 當晚,總管果然就將工作交待下來了。 說是老夫人的子侄要來府上住段時間,叫大夥趕忙將廂房院落打掃乾淨,該備的東西也得備好了,之後還叫了趙大媽去,仔細交待過這小少爺的吃食,管花草的也被叫去了,說小少爺不喜豔,院裡花草得仔細整理,品種都得挑過,一切種種,看得出來府裡對這老夫人的子侄極為重視。 但這些要事肯定是落不到杜丹頭上的,她不過是一個洗衣的丫頭,小少爺的衣服肯定和老夫人一樣,另外有人負責洗的,其實這也好,要不杜丹還真擔心若自己不小心洗破了小少爺的衣服會不會要她賠。要知道她的例銀真的少得可憐,這時代沒期貨可炒,也沒股票可玩,加上她這年紀,連踏出蔣府都難,實在沒其他賺錢管道。她還指望到處偷師,更不可能拿勞力來另外賺錢。那可是她賄賂的資本。 日子就在這陣忙碌中,飛快過去。 五天後,那位人未到就先搞得府裡人仰馬翻的小少爺到了。 雖然府裡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忙翻天,但他的到來卻是極低調,兩個隨從陪著,也沒從大門,而是走小門進來了。 這蔣府雖然待下人挺好,但該守的規矩可也容不得衝撞。凡是主子的院落或正經待客的地方,下人都不得隨意靠近的。如此,杜丹當然是見不到這小少爺,但府裡難得來客,下人話題自然多在這上頭繞,她這裡轉轉,那兒晃晃,東聽一點,西聽一點,自然也把消息七七八八地給湊齊了。 聽說是秦大總管親自去把小少爺迎進來的,小少爺來後,直接進了大廳,老夫人就在那等他了。婆侄聊了幾句,小少爺便回他院裡去了。 府裡撥給他的是東邊的一處小院落,不算偏僻,但挺清幽,杜丹知道那院裡有個大池塘,上頭開不少荷花,挺漂亮。但現在這小少爺住進去,她倒不知道院子被整修成什麼樣子了。反正不關她的事,八卦聽聽,調劑調劑便罷,她主要心思還是放在她的偷師計劃上,到處磨著人培養感情呢。 她有點上輩子被派到新市場去拓展業務拉人脈的感覺。 「小丹,聽說那小少爺長得真俊呢!」 晚上,剛洗完澡的杜丹回到房內,準備歇息了,隔壁床的小竹卻興奮的直嚷不停。 「咱綠衣姐得幸去小少爺院裡伺候呢,回來聽她說,那小少爺可俊得,都花了她的眼,心肝兒差點也給跳出來了!」 杜丹噗哧笑了。那麼厲害,帥到閃花人眼了? 「真的?」 「當然!我聽元寶說的,元寶說綠衣姐跟她說的。」元寶和小竹是一同在菜園工作的,綠衣則是二夫人院裡的丫鬟。 「是怎個俊法?」 「綠衣姐說他眉濃得像墨條,鼻極挺,說北方過來的人都較咱們挺,明明都一樣有鼻有眼的,但那小少爺看上去就是……就叫那啥……唉唷,我忘了那啥,總之就是特別俊,一看就知道是貴人,和咱們都不一樣!」 --简体版-- 待杜丹洗完澡,在一偏院寻得素香问到答案,人才要离开,就见远处有人从大门方向急步而入,往大厅去。 脚步声让她好奇地丢去一眼,进来的有三人,除了一个熟识的秦二管事,另两人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蒋府”的下人虽不算少,但久了也全识得,难得见到生脸。更让杜丹好奇的是,那两人的打扮很特别,通身藏青,衣上绣有红纹,腰间还挂着东西。 自从被买进蒋府后,她出门的次数虽不多,但对这附近人的穿著还是有印象的,都是很简单朴素,更别说以前杜家口那的打扮,更是勤俭。刚才那两人算穿着挺正式了吧?虽然隔得远了,但光看那会反光的衣服料子就知不凡。 虽然好奇,但她也知道没自个儿的事,乱问不得,于是也不再理会,转身回房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在还满是水雾的清晨,颤抖着身体,走出房门,准备漱洗吃饭工作去。 早餐是一颗馒头。一旁有酱菜。 杜丹不喜酱菜,一颗馒头也啃得津津有味。之后她开始到各院落去收脏衣服,途中便和她的工作伙伴遇上。 “伶江姐。” “唷,丹丫头,就知道妳早我一步。”伶江抱着个木桶赶上她,替她将怀里的脏衣服全丢进木桶里。”妳这小个子,小心再这么压着长不高。” “再过几年就高了。” “会高便好,就怕不高。妳这年纪,多吃点。”说完,她放下木桶,把半颗大白馒头塞进杜丹怀中。 “谢谢伶江姐。”她乖巧受领。 “谢什么,我就盼着妳快些大,好多做点事!”伶江敲敲她的头玩笑道,完全把她当亲妹看待。 伶江如今已经二十有二,几年前嫁给了同是在蒋府做事的小厮,夫妻两至今未出,也就特别疼目前府里年纪最小的杜丹。 两人分了几趟,才将衣服收齐,一同去抬水。 洗衣时伶江跟她聊了。 “昨晚小草被总管叫了去,晚些才回来,他说昨晚城里来人,说是有位小少爷要来咱们这住上些日子。” “小少爷?” “听说是咱们老夫人的亲戚,住京里的。”伶江声音突然压得极小声。”妳进来久了,我信妳得过。听说咱们老夫人以前也是住京里的,是官贵人家,图个清净享福才搬到咱们这……” 杜丹不住插嘴发问。 “京里是哪呢?” “唷,不怪妳不知道,京里离咱们可远,咱也没去过,就是听说那儿是天子脚下,极热闹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能见到,没点身分的可住不起、住不得……” 杜丹点点头。”首都”就对了。寸土寸金还管身分的地方。 “京里离咱们这远吗?” “远喏,听说得赶上个把月的车才能到。” 杜丹倒抽口气。这要是在她上辈子,个把月都上外层空间,不知飞到哪个星球去了。 老实说,她对这时代的路程距离还是没个概念,但不妨碍她吃惊的反应。 伶江似乎也挺逗的,被她的反应勾起了点成就感。 “所以说呀,这小少爷若是京里来的,肯定金贵了!” “这是、这是……”她咚咚地点头附和。 日子无聊嘛,虽然这八卦没什么内容,但还是近来的最大调剂了。 “听说昨晚那来的是小少爷身边的人,那小少爷在后头,迟些日子便要到了,兴许这两日总管就会交待咱忙活了。” 边踩衣服边聊天,杜丹和伶江两人动作也是飞快。 不到中午,一堆披披挂挂还滴着水的布料,便全被竿子撑在架上了。 杜丹忙得满头大汗。 她这矮个子原本是架不到竿子的,但她早就请柴房的全二哥替她做了根竹杆,前头开了岔,正好能将竿子顶上去,这才教她有得忙。 要不然晒衣的任务肯定得大半都得落在伶江身上。虽然府里似乎也是这么安排的,但杜丹可是见不得自己闲的人,当然是赶紧去订作工具,好加入晒衣大业。 当然,她这举动,也教她更得人疼了。 伶江也因为这小不点的帮忙,轻松不少。 当晚,总管果然就将工作交待下来了。 说是老夫人的孙侄要来府上住段时间,叫大伙赶忙将厢房院落打扫干净,该备的东西也得备好了,之后还叫了赵大妈去,仔细交待过这小少爷的吃食,管花草的也被叫去了,说小少爷不喜艳,院里花草得仔细整理,品种都得挑过,一切种种,看得出来府里对这老夫人的子侄极为重视。 但这些要事肯定是落不到杜丹头上的,她不过是一个洗衣的丫头,小少爷的衣服肯定和老夫人一样,另外有人负责洗的,其实这也好,要不杜丹还真担心若自己不小心洗破了小少爷的衣服会不会要她赔。要知道她的例银真的少得可怜,这时代没期货可炒,也没股票可玩,加上她这年纪,连踏出蒋府都难,实在没其他赚钱管道。她还指望到处偷师,更不可能拿劳力来另外赚钱。那可是她贿赂的资本。 日子就在这阵忙碌中,飞快过去。 五天后,那位人未到就先搞得府里人仰马翻的小少爷到了。 虽然府里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忙翻天,但他的到来却是极低调,两个随从陪着,也没从大门,而是走小门进来了。 这蒋府虽然待下人挺好,但该守的规矩可也容不得冲撞。凡是主子的院落或正经待客的地方,下人都不得随意靠近的。如此,杜丹当然是见不到这小少爷,但府里难得来客,下人话题自然多在这上头绕,她这里转转,那儿晃晃,东听一点,西听一点,自然也把消息七七八八地给凑齐了。 听说是秦大总管亲自去把小少爷迎进来的,小少爷来后,直接进了大厅,老夫人就在那等他了。婆侄聊了几句,小少爷便回他院里去了。 府里拨给他的是东边的一处小院落,不算偏僻,但挺清幽,杜丹知道那院里有个大池塘,上头开不少荷花,挺漂亮。但现在这小少爷住进去,她倒不知道院子被整修成什么样子了。反正不关她的事,八卦听听,调剂调剂便罢,她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她的偷师计划上,到处磨着人培养感情呢。 她有点上辈子被派到新市场去拓展业务拉人脉的感觉。 “小丹,听说那小少爷长得真俊呢!” 晚上,刚洗完澡的杜丹回到房内,准备歇息了,隔壁床的小竹却兴奋的直嚷不停。 “咱绿衣姐得幸去小少爷院里伺候呢,回来听她说,那小少爷可俊得,都花了她的眼,心肝儿差点也给跳出来了!” 杜丹噗哧笑了。那么厉害,帅到闪花人眼了? “真的?” “当然!我听元宝说的,元宝说绿衣姐跟她说的。”元宝和小竹是一同在菜园工作的,绿衣则是二夫人院里的丫鬟。 “是怎个俊法?” “绿衣姐说他眉浓得像墨条,鼻极挺,说北方过来的人都较咱们挺,明明都一样有鼻有眼的,但那小少爷看上去就是……就叫那啥……唉唷,我忘了那啥,总之就是特别俊,一看就知道是贵人,和咱们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