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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薇和陆展学他们面面相觑,已经猜不到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铃声响了两下,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一道利落的女声,问什么事,魏桢把这边的情况介绍一遍,等他说完,那头就沉默了。 再开口,声音便有些哽咽,还有些无奈和疲惫,“阿鲤……我是jiejie。” “你……你魏桢哥不是坏人,他是我弟弟,你、你跟他过来好不好?爸爸mama也来了……” “我没有哥哥,他不是我哥哥。”桑萝话还没说完,桑落酒就忍不住赌气反驳道。 桑萝叹了口气,声音又低了一点,“阿鲤……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知道有些事你很难接受,但是……你等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听着jiejie比平时更温柔地哄着自己,可桑落酒还是忍不住难过,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好用手背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低低的嗯了声。 然后对徐薇他们道:“他不是坏人,是……过几天我再跟你们解释……” 她心情乱得很,实在没兴致再多说什么。 徐薇愣了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魏桢笑笑,“……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 魏桢摇摇头,说没事,然后看一眼桑落酒,看见她抬头仓促的看了自己一眼,又飞快垂下头去。 眼睛红红的,魏桢想,她可能真的很难过吧。 对于他和父母来说,是找回了失散二十多年的亲人的喜事,恨不得大排筵宴昭告天下,可是对于桑家人来说,等于是失去了一个女儿,这比嫁女还要让他们难过。 不怪她会哭成这个样子。 桑落酒下阶梯的时候,魏桢怕她因为哭过而看不清路,于是伸出手去,想要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只能有些尴尬地收回来,然后笑笑,无何奈何。 徐薇和陆展学还有徐奇站在一起,目送着桑落酒坐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然后有些好奇地道:“落酒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吧,以前没听她说过哪个亲戚或者熟人开保时捷啊。” “她看起来很不对劲……” 三个人讨论了几句,没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只要能确定带走桑落酒的不是坏人就足够了。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桑落酒看着窗外倒退的熟悉建筑,心里的感觉越来越糟糕。 等红绿灯的时候,魏桢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建议道:“桑小姐,你、需不需要补一下妆?” 桑落酒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哑着嗓子道了声谢,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找到自己的化妆品,打开小镜子才看一眼,就愣了。 镜子里的女人鬓发已经乱了不说,眼下还一片青黑,眼里红血丝清晰可见,眼皮也有些肿,原来自己今天这么憔悴吗? 她拿着粉扑,往脸上盖粉,可是却发现怎么都无法完美掩盖这份憔悴,只好烦躁地放弃,随便擦了擦脸,又抹了点口红,将头发重新盘整齐就算了。 她喜欢浪漫优雅的法式盘发,也喜欢编各种辫子,时间长了,手指灵活得很,魏桢开车间隙从后视镜里看见她低头编发的一幕,先是惊讶,然后便是微微好奇。 魏桢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便于打理的短发,也没见过其他女性梳妆打扮是怎样的,眼下好奇心起,便不时拿余光从后视镜里去看坐在后面的桑落酒。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魏家。 魏家住在容城鼎鼎有名的颐和别墅,这里地处容江上游,背山面水,环境清幽,是本地有名的几个豪宅区之一,桑落酒曾经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她在中天的实习期刚刚结束,转正后先给徐奇做助手,有一次客户预约了上门取样,地址恰好是颐和别墅。 没想到第二次来,居然会是在这样戏剧化的情况下。 因此她也无心欣赏魏家占地八百平米的豪华别墅,更没心情感慨这里的装修如何奢华,只关心桑萝。 春节过后,她还没有回过家,这次见到桑萝,明明她还穿着旧时衣衫,身边还有陶东岩跟在身旁,可是桑落酒却觉得,她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屋子里的人,装潢考究典雅的客厅很宽敞,有风从门口吹进去,吹动了柜子上花篮里的白色小苍兰,傍晚的余晖从落地窗洒进客厅,光线半明半暗。 正巧碰到开灯,整座别墅瞬间便灯火通明起来。 桑落酒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冷,于是仓促地垂下眼,站在原地不动。 “阿鲤。”桑萝从远处跑来,紧紧地抱住她,“阿鲤,你来了。” 被jiejie温暖的怀抱抱住,身上那点还来不及仔细体会的冷意瞬间烟消云散,她的视线越过桑萝的肩膀,看见同样眼圈微红的父母,心里顿时一酸。 “姐……”她讷讷地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察觉到她的沉默,桑萝觉得心疼,也头疼。 对于她这个决定,父母是明事理的人,面对苦苦寻找女儿二十几年的魏家夫妻,也都支持她回来尽孝,毕竟就算她回了魏家,也抹杀不掉桑家对她多年的养育之恩,魏家也说桑萝应该给他们养老,常去探望。 但是难题,出在桑落酒身上。 她是个极为固执的姑娘,桑萝至今还记得,小一些的时候她喜欢上一样东西,家里觉得没用不肯给她买,她就偷偷把每天吃早饭的钱都省下来,攒了足足一个月才买到那个东西,老妈知道后大发雷霆,要不是奶奶护着,就真的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