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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烟静默立着, 等凉婉香继续说,娄沈思却几个跨步抢到凉婉香跟前。 “凉贵嫔,您这个meimei当真歹毒, 径直将人一把扔到江中,她这是仗着背后有将军府撑腰,便胡作非为吗?” 娄沈思尖锐着嗓子叫喊,虽是同凉婉香在说,但目光始终望着凉烟。 凉烟迎着她的目光, 前进两步。 娄沈思憋着一肚子火,又气却又怕, 见人靠拢, 忙又色厉内荏道:“凉小姐,在场的,大多皆是有身份的官家小姐,你将军府再强势, 也总不能一手遮了天去。” 凉烟望着明明害怕,却又不服气非要挑衅的娄沈思,抬手径直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你说我歹毒?先动手的难道不是江韵薇?” 就是这分力道,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娄沈思浑身颤抖起来。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在马场那次,凉烟抬手按住她的肩头,让她起不来身,两个重到耳朵轰鸣的巴掌将她彻底打蒙,是耻辱,同时也在心底烙印了恐惧。 眼下被凉烟一把扯住,娄沈思吓得尖叫起来。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怕我?”凉烟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娄沈思下颚,让她只能呜呜发声,喊不出话来,“怕我还偏要招惹?” 凉婉香在正旦朝会时便知她这个meimei变了许多,但没想到竟变得如此荒诞,忙抬手去拉:“meimei你怎如此粗鲁,还不将人给放开。” 凉婉香的手劲,于凉烟而言没有丝毫影响,直接拽着娄沈思站在栏杆边,将人悬了半个身子出去,吓得一旁早就看傻眼的贵女们再次捂嘴轻呼。 这时护卫们将落水的江韵薇救上来了,她面色死白,双目紧闭,浑身淌着水,吓得一帮贵女们远远退开,若不是船还未靠岸,她们都想直接离开才好。 凉婉香更是吓了一跳,若在她下帖的重阳宴上出了人命,那还得了,也顾不得娄沈思和凉烟,忙跑过去蹲身查探。 轻触下见呼吸心跳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忙安排人抬进去换衣喂汤。 娄沈思脊背抵着冰冷的栏杆,头后仰,江风从背后侵袭,她整个人都吓出了冷汗。 凉烟去瞧那些远远退开的贵女们,轻轻一笑:“江小姐撞了我,想必只是无心之举,只是不巧,在即将落水之际,我惊慌着胡乱一抓,不小心下,倒将她给先拉扯下水了。孰是孰非,想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先前因着宴星渊而对凉烟抱有敌意的贵女们,望着那温和笑脸,一个个打起寒颤。 她们皆看得分明,的确是江韵薇先动手,结果反而自己遭了殃,那凉烟就是个报复心强的主,一时间,纷纷害怕地出声附和。 “此事没有孰是孰非,真要说,也是江小姐她自己不小心,才落了水。” “是啊是啊,凉小姐显些被撞下去,看我得心尖一颤,要怪,也只能怪江小姐运气差了点。” “江小姐没事便好,只是闹剧一场,无需放在心上。” 凉烟继而去看娄沈思,她惊慌地不断摇头。 “大家皆可作证,江小姐落水,是她自己不小心。你一开口,便说我歹毒,将人扔到了江中,如此信口污蔑,看来是当真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凉烟将手一松,娄沈思惊恐叫出声,仰面望着凉烟淡笑的面庞快速拉远。 临落水前,娄沈思听到凉烟在头顶冷冷的轻语。 “既然怕我,日后便收敛起来,再有下次……” 后面的话,娄沈思听不到了,她倏地沉入江中,随即又冒出头来,想呼喊,江水不断从口鼻涌入。 这次不用等发话,那些护卫们便再次跳入江中救人。 而凉婉香刚安排好江韵薇,从舱内行出,便听到了扑通落水之声,一时不敢置信地望向凉烟。 江韵薇尚可说是不小心,但娄沈思就当真是她扔下去的了,凉婉香原以为凉烟只是吓唬吓唬,没曾经竟来真的。 太阳一时xue突突疼起来,她邀凉烟来,本是想给几分教训,结果反而被她强势反压,眼下一个落水昏迷,一个又跟着下去了,那帮贵女们皆惶惑不安,这场宴会是她发起的,自然少不了她的责任。 见凉婉香面色不善,凉烟先行开口。 “今日是看在jiejie面子,才来赴宴,没曾想会有娄沈思这等不懂尊卑之人,竟肆意污蔑,若不惩治,岂不是由着她落我们将军府的名声,jiejie现今虽入了宫,但将军府这些年待jiejie可不薄,想必jiejie也都记在心里,定不会怪我冲动。” 凉婉香话语一梗,梗在胸口气都不顺畅了,深呼吸两口,浅浅一笑。 “meimei说的是,娄小姐万不该如此直言,一个商户之女,又如何及得上将军府呢。” “咳咳咳,呕。”娄沈思被护卫救上来,冻得全身发抖,咳嗽半晌后又趴下身子吐出腹里的江水。 宓蔓瞧着凉烟,早是目露畏惧,她原随着江韵薇和娄沈思一起商量着,先后给凉烟几个教训,结果还没轮上她呢,两个好友便先后遭了殃,她还如何敢有动作? 忙拿了外衣去给娄沈思披上,吩咐丫鬟将人扶进里舱去。 此时船即将靠岸,凉烟觉着今日也算无趣,姑娘家的手段,始终温和,她筋骨还未舒展开,便将她们吓到瑟瑟发抖。 凉婉香也顾不得再找凉烟麻烦,忙去安抚着紧张不安的贵女们,当然,免不了隐晦地道上凉烟的几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