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南无阿弥陀佛/抚平已乱的心湖/南无阿弥陀佛/指引净土的归途/日升日落一幕幕/年华有如水悠悠/年复一年空虚度/换回只是无限苦/本想幸福会长久/却始终飘渺也虚无/曾经不想再盲目/却一而再再的坠入/南无阿弥陀佛……” 有些奇迹的,一曲罢,萧勤政也不嚎了,其他弟弟meimei也冷静了许多,气氛微妙的不再那么尴尬生硬。 “萧家家大业大,纵是聪明绝顶三头六臂,也难一人之力处处掌控,而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小小事情说不定就毁百年基业一夕之间,因而,我非常需要大堂哥,五弟,以及诸位弟弟meimei日后鼎力相助。” 萧如玥说着,端起一杯茶:“今日不便饮酒,这里我就以茶代酒以表诚意了,还望哥哥jiejie和诸位弟弟meimei给点面子,喝了这杯茶,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日后团结一致对外,不求将萧家再发扬得如何辉煌,但求兄弟姐妹和睦家人安康无祸。”说罢,喝酒一般,扬颈豪迈饮下。 那番话让人感动,那气魄让人仰望,此时此刻众人眼中,萧如玥就如其名,如五色凤凰衔来的神珠一般光彩夺目…… “武……承蒙六妹不弃,我……”萧勤鑫一句话哽了数次,还是说不下去,也举杯豪迈的将茶饮下,才道:“虽然我还是会带着五弟十弟和我娘,彩雯搬到南方小镇去定居,但,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六妹直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人领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有样学样的立下豪言壮语,个个把茶当酒似的灌。 *分啊分啊* 第二天一早,萧勤鑫一行便启程离开了萧家,因为萧如玥和皇甫煜都出门送,所以萧如雪和潘瑾瑜,二爷萧云峰夫妇,四夫人房氏,五爷夫妇,也都出来送。 萧老夫人没有出来,萧云轩就更不用说了,事实上自那天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没有再见过他,要不是偶尔还有人会看到夜三的人影知道他还在府里,真会以为他去了哪里。 冬雪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也盖去了药地的狰狞阴森。 因为萧如玥之前的明令,更加没人敢靠近药地一步,而皇甫煜,这会儿却拎着清酒小菜走了进去,直往深处的废亭而去。 如他和萧如玥所料,萧云轩就在那里,冬风呼啸而过,他发舞袍摆,而人却一动不动宛若雕塑,在这银白天地间,分外孤寂…… 皇甫煜若无其事的在他对面坐下,将食盒里的清酒小菜一一摆出:“玥玥要过来,我没准,大冷的天,冻着她我心疼。” 说罢,为自己和萧云轩各倒了一杯酒,端起敬了敬,也不管岳父大人喝不喝,反正他先喝了起来,小口小口,优雅悠哉。 萧云轩没看他,倒是端起酒,豪气的一口干下,又兀自伸手取了酒壶,自斟自饮,杯杯豪爽…… 亦或者可以说,纯粹解救宣泄! “或许,我应该跟您道个谢。” 皇甫煜兀自说着,也没看他,一手托腮放眼药地,一手执杯悠哉品饮:“你这个时候把事情解决了,倒是扫去了玥玥许多后顾之忧,她率先就不用再cao心五姐会被禄亲王妃以身份压制羊入狼口。” 萧云轩没说话,只顾着把酒一杯杯的灌进嘴,可酒壶很小,装不了多少酒,根本经不住他这么灌,自然三两下就空了。 壶中无酒,他又定在了那里,只是面上竟然明显的多了一抹不满。 虽然没正眼看他这边,但皇甫煜余光也是清明的,顿时呵呵直笑:“早知道带玥玥过来就好了。”相信她看到此时岳父大人面上的神情,肯定会露出相当不错的表情:“失算失算……” 这话,只换了萧云轩一眼。 “竞标的前一夜,我遇上董文灏了。”皇甫煜慢慢道,报复似得着实让萧云轩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道:“他说当初把丑姑放在玥玥身边,纯粹是为了报玥玥生母一个恩情,并不牵扯两家恩怨。” 手里那小杯酒,愣是让他喝出喝不完的效果,半天不见干:“那么大的家里生活,谁能两手不摸一点黑?但严格算起来,董文灏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一阵冗长的静默之后,萧云轩总算出声,却牛头不对马嘴的:“酒太少了。” “为当初的自己多疑而害得女儿吃尽苦头香消玉殒后悔了,所以要借酒消愁吗?”皇甫煜余光斜了过去,审视一般看了萧云轩好一会儿,才蓦地勾起唇角:“为了如今的玥玥,我敬你的多疑。” 说罢,总算将那小杯酒解决了。 萧云轩无语,看着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去,走远,摆了下手,然后……十几个人鱼贯而来,一人拎两大坛子酒。 “……这是要淹死我么?” 喃喃脱口了句,萧云轩怔了怔,嘴角不由就翘了起来:“和那孩子,倒是天生一对……” *分啊分啊* 萧如月没了,还没得名正言顺谁都拍手叫好,禄亲王自然就娶不成这妻了,亲事自动告吹。 为此,禄亲王很高兴,而皇帝却气得半死! 皇帝气萧云轩早不把这臭闻放出来,晚不把这臭闻放出来,偏偏在后宫大乱他烦郁烧心,无心处理其他事的时候放出来,变相的让他安排好的事,横竖怎么看都完美的计划就差临门一脚时,硬生生的捅成个胎死腹中…… 于是,御书房再次惨遭蹂躏! *分啊分啊* 十月三十,潘瑾瑜和萧如雪先回了京都。 十一月初二,萧如玥和皇甫煜才慢悠悠启程,一路龟速,愣是把一天半的路程拖出几天来走,直到初六午后才回到京都。 一个时辰后,神鹰镖局少主柳翊精神抖擞的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大队,踩着一路喜乐,自神鹰镖局京都东城分局,向附近一间半大不小的院子去。 宫中收到消息的时候,晓露已经被八抬大轿抬回了神鹰镖局东城分局,顺顺利利的拜了堂,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快得让好多人根本都来不及去祝贺。 事后被问起为何如此仓促,柳少主挠头憨笑:“一个人睡的被窝,好冷。” *分啊分啊* 晓露也顺利出嫁,萧如玥着实松了口气,但…… 她也忽然觉得,身边好安静…… 也许是她被这个世界周围的人影响了,不知不觉改变了,也或许,只是她怀孕的原因,总之,她有些多愁善感起来,时不时就会无意识的流露出淡淡的寂寞来,只是她的自制力依旧很好,潜意识的就一露即收,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而,她没发现,并不代表皇甫煜也没注意到,他也知道她心里空掉的那一块是什么,却,不知如何是好…… 有些人,在某些人的心中占的位置不一定很大,却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不过,这事也只让皇甫煜苦恼几天而已,或许是萧如玥自我调节能力真的好到彪悍,或许是怀孕了母性泛滥,她忽然一扫阴霾凑小冷云很近起来,只是碍着老王妃皇甫佟氏捧着,不好开口要。 “诶哟,好小子,又结实了不少,我都快抱不……” 话没说完,怀里的大胖小子不翼而飞,老王妃皇甫佟氏呆了一呆,就听到那个把家一撇就好几个月的儿子道:“既然抱不动了就别勉强,为了您手不酸腰不疼走路都倍儿有劲,我就把这小子领回后院去吧。”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老王妃皇甫佟氏喝住那个大摇大摆说走就走的儿子:“我就是手酸了腰疼了走路一步三抖了,我也乐意,赶紧把小冷云还回来!” “小冷云啊小冷云,你是要跟玉树临风的我去后院陪美若天仙的小师婶玩呢?还是要留下来继续看一张比一张皱的老脸?” 皇甫煜举着小冷云一本正经的问,明明小冷云除了看他之外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却理直气壮的转头对老王妃皇甫佟氏道:“娘,他说跟我走。” “放屁!” 老王妃皇甫佟氏忍不住笑斥:“赶紧抱回来。”顿了一下,又道:“虽然小冷云不吵,但终归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照顾起来费心费神,如玥现在有孕在身不同往日,需要休息,你就少……” “娘,丑姑没了。”皇甫煜将小冷云举高放低,举高放低,似乎在逗他玩,又似乎在看他是不是真的没反应,而嘴上却继续道:“玥玥从小就没有母亲,那个女人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却忽然就那么没了。” 老王妃皇甫佟氏默了默,冷不丁就问:“真是被狼群吃掉了?” 久久,皇甫煜才道:“……是人心吧……” 人生心,心生念,念生邪,邪生恶,倘若无恶……又何须再去提防这戒备那? 老王妃皇甫佟氏了悟,让步了:“别太勉强,她终归也是血rou之躯,瞧着不对就抱回来。” “遵命。” 皇甫煜笑咧着嘴,把小冷云往肩头上一搁单手扶住,惊了老王妃皇甫佟氏一跳,张嘴正要训斥两句,人却一溜烟就不见了影。 老王妃皇甫佟氏不禁嘟囔:“‘好’得未免太快……” 忽然觉得他要人扶的样子,竟然挺好! *分啊分啊* 十月初十大早,天才蒙蒙亮,御医院院长匆匆敲开武王府大门,说有急事要求见武王妃。 “御医院院长亲自来了?还神色慌张?” 萧如玥挑了挑眉,略微思索后道:“去,告诉他我不舒服,不方便接待,有什么事直接说,若是不肯说,直接关门让他吹冷风去。” 那人应诺,倒是出乎意料的快去又快返,带着御医院院长亲笔写的一张字条—— 【七皇子忽染天花,求武王妃赐解!】 皇甫煜一看,俊脸就沉了下去:“告诉他,无解!” 萧如玥抿翘嘴角,慢条斯理磨墨:“确实无解。” 皇甫煜怔了一下:“真的?” 萧如玥睃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我也只是个人而已。”别当她无所不能的好不好? 皇甫煜一听,立马板起脸道:“谁敢让你进宫,我灭他全族!” “啧啧,好血腥啊。”萧如玥睃了他一眼,嘴角却翘了起来,吹干字迹叠起让人送了出去,才又道:“我们是文明人,还是用文明一点的方法吧。” 皇甫煜挑眉。 正文 219 不是说好的吗? 所谓文明的方法,就是昭告天下,而当然,这“告”,也文明的找人代劳去…… 于是很快,京都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七皇子凤子曦身患天花的事情,而纵是这里的这个时候,人们也熟知天花是烈性传染病,恐慌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大臣纷纷联名上书请求将七皇子凤子曦送去隔离。 皇帝也担心天花一发染了整个皇宫,顺势恩准了,可皇后却为此吵闹了起来…… 当初她派了人让梁国舅强行也要将太子带回京都,以免再惹怒龙颜被废,却哪知梁国舅竟然途中被伏击受伤,被迫潜回京都养伤,而这事又错在她找了娘家大哥去做,反而就算心中有数是谁搞的鬼,也不好在皇帝面前说什么,免得招来帝王猜忌,却哪知,太子就此被小人教唆当真又惹出事来,触怒龙颜被当即废! 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rou长的,皇后自然不甘,揪出教唆太子的小人准备请皇帝为太子讨回公道,不想,那小人竟然打死不认更以死明志,太子也为此萎靡不振日日借酒消愁,更加惹得皇帝大怒,言词难免难听,皇后忍不住跟他吵起来,待冷静下来为时已晚,只能强打精神把指望全寄托在小儿子凤子曦身上,可…… 得天花者本就九死一生,一旦送出宫,少了层层保护,有人要下手易如反掌,药里动动手脚就可以说是得死于天花! “一定是皇贵妃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太子就是被她害的,绝对是,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讨回公道,您……”相由心生,此时此刻皇后一心想着仇人心愤难平,不免面色铁青狰狞,白白毁了一脸精致的妆容。 皇帝看着,直觉厌恶,不禁一把挥开她:“凡事要有凭有据,你无凭无据瞎闹什么?曦儿已经送出宫去隔离了,你与其在这里搬弄是非,还不如去佛前为曦儿祈福!” “对,曦儿,曦儿曦儿……”皇后喃喃着便猛然醒神一般,再度一把抓住皇帝的手:“皇上,您一定要救曦儿,曦儿可是您的皇子啊,御医院那群饭桶实在太无用,他们已经治死一个大皇子了,臣妾不敢将他们交给御医院,求武王妃吧,对,求武王妃,武王妃她医术超群又善解人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行,就下旨,她再怎么也终归只是臣妻,不敢不从的。” 乍听“御医院治死大皇子”时,龙颜就阴沉的弥漫起黑气来,本要打断她,却哪知后面的更离谱,反倒一时间让他接不上话,但一听完,就怒如排山倒海般喷了出来。 “求武王妃?还下旨?朕看你是疯了!”武王渐好武王妃怀孕,天下皆知,这个时候强行下令让武王妃为染了天花的七皇子,无疑是逼虎反扑! 皇帝越想越火,以免自己一个没住对皇后动粗,大喝一声:“来人,送皇后回寝宫!” 可,这厢忍火的把皇后赶走,那厢皇贵妃竟然也不识趣的枕边吹风直呼冤枉,顿时惹得皇帝xing致全无。 “别以为朕真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闹得更大难受收场,而非朕昏庸愚昧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皇贵妃面色顿变,慌忙跪下:“不是的,皇上,七皇子得天花的事真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啊,冤枉……” 可,皇帝却正在火头上,她解释无疑如同狡辩,顿时火上加油一般大怒离去,直接去了惠妃左乐之那边。 *分啊分啊* 与皇宫的硝烟弥漫相比,武王府实在太平安逸得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