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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竞晚呆呆地接了过去。 嗯,烤rou很香,菌汤也很鲜…… 可是她为什么感觉自己的手心这么烫? “殿下,若是您和两位大人够用的话,属下能不能将剩下的烤rou送给那些牧民?” 宁安心善,刚刚烤完rou就将剩余的酱料分给了禁军,此时看着几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盯着烤rou,心中就有些不忍。 只是他是殿下的属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没有殿下的首肯,他不敢擅自决定。 “嗯。” 李佑点了点头,“只是你和宁远吃饱了再分,他们是这里的牧民,家里的牛羊多得是,现下不过是嘴馋了而已。” 宁安得了李佑的允许,心中欣喜,连声称是,转身走回架子旁边,先将他和宁远的那份切了出来,剩下的便送给了周围的牧民尝鲜。 大人们还好说,虽然也觉得好吃,但远不像几个小孩子那么兴奋,将宁安团团围住,争着抢着要问他怎么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烤羊来。 有一个小少年还一脸苦恼地说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羊,却不知道怎么做烤羊好吃,简直是白养了,真是可爱极了。 牧民们觉得既收了他们的银子,又吃了他们的烤羊,很是不好意思,于是便借着烤羊的篝火跳起舞来。 在大周,很少有男子跳舞,但在这里,为了欢迎尊贵的客人,他们会一起跳舞,不分什么男女。 孩子们见父母跳起舞来,愈发显得兴奋,也顾不得再缠着宁安了,纷纷小鸟似的蹦蹦跳跳地加入了跳舞的队伍。 角落里的老者年纪大了,跳不动了,就坐在蒙古包前拉起了马头琴,为他们伴乐。 琴声悠扬,舞步欢快。 禁军虽然努力克制,却也不知不觉跟着琴声哼起了小曲。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啊!” 梁崇一边轻捋胡须,一边高声赞叹道。 苏竞晚似乎也被感染了,她嘴角弯弯,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切。 “出来走走才知天地之大,你我之渺小,人生匆匆数十年,又何必一味沉溺过去,反倒蹉跎了这美好时光?” 李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似有星辰闪耀。 “忘记过去,和我在一起,好吗?” 苏竞晚愣住了。 若说从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尤其是他那份见过她所有卑劣模样却还是倾心于她的心意,说一点儿也不动心是假的。 可是她能接受他吗? 他们会有好结果吗? 会不会也和她与陆临宣一般落得个惨淡收场? 若真是那样,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她心慌意乱,纠结无比,想让他再让她想一想。 谁知转头的瞬间却擦过他微凉的唇…… 苏竞晚一下子呆住了,脑中似有成千上万五颜六色的烟花啾啾直上又噼里啪啦地爆开…… 她的脑子好乱。 震惊,纠结,凌乱,呆滞…… 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在她脑海里随意交织…… 却唯独没有生气,没有气愤,没有不愿…… 她意识到这点时连自己都愣住了,原来……原来在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她猛地抬头,却看到李佑嘴角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佑,你混蛋!你故意的!” 苏竞晚撂下这句话,就气急败坏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怎么办? 他好像把他的小姑娘惹毛了? 可是他亲到她了,根本忍不住不笑啊! 他已经在极力抑制了,可是好像还是被她看穿了? 李佑抬头看了看远处灯火通明的帐篷,以及气呼呼地在里面来回踱步的剪影,突然感觉心里好甜,就和她的味道一般。 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真好! 天边刚刚泛起一点儿鱼肚白,苏竞晚小心翼翼地走出帐篷,此时她已经简单用过了早膳,也收拾好了行装,打算早些坐上马车,这样一会儿就不用看见李佑那张脸了。 “苏大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苏竞晚吓了一跳,发现是梁崇后才镇定了下来,“梁大人起得好早。” “年纪大了,睡一会儿就睡不着了,不像年轻那会了。” 梁崇的语气颇有些感慨,突然又想起什么,“苏大人昨日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早就回了帐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苏竞晚一听这话便知他昨日什么也没看见,否则以梁崇的性子,他若是真看见了什么,一定会装着不知道,反而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多谢梁大人关心,下官昨日不过是觉得赶路有些疲倦,就早些回房休息了。” 梁崇放下心来,不出意外他们今日就能到突勒,再过三日就能到临潢,路上已经因为大雪耽误了不少时日,若是此时苏竞晚的身体再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恐怕无法赶在月底之前觐见姚太后。 “梁大人和苏大人都在啊,看来可以早些启程了。” 李佑眉眼带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苏竞晚一见他,便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的事,小脸腾地一下红了,所幸有大氅遮挡,倒看不大出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就快步上了马车。 那些牧民听说他们要走,又送来一些rou干、干粮和水,让他们带着路上吃,宁远再三谢过,又留下十两银子,这才指挥禁军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