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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大理寺的牢房铜墙铁壁, 令兄在里面再安全不过,而且大理寺也不是那种屈打成招的地方,苏员外郎尽管放心。” 吴世忠将手中的案综放下,看向一旁的小厮, “去将宋寺正叫过来。” 片刻后,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面容冷峻,身材修长, 走起路来步伐稳健,八成是个有武艺傍身的。 “下官见过大人。”那人上前向吴世忠行礼。 吴世忠向苏竞晚引荐道:“这是宋彬蔚宋寺正,此案现在就是由他负责,他经常出去查案,所以就没有穿官服,苏员外郎不要见怪。” “不会。”苏竞晚笑着颔首。 吴世忠又转头看向宋彬蔚,“这是圣上派来协同查案的苏竞晚苏员外郎,苏员外郎初来乍到,有什么地方不懂的,你要多帮着她些。” “有劳宋寺正了。”苏竞晚笑着向宋彬蔚拱手。 宋彬蔚嘴角微动,“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性子老成得倒像五六十,不过这样的人做事一般都极认真,倒比自己这种油头滑脑的好相处。 “好了,宋寺正已经去过丁家一趟了,具体的情况让他跟你说说吧。我手上还有几个案子没看完,就不陪你们了。”吴世忠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苏竞晚起身相送,“多谢吴寺卿。” 宋彬蔚则冷冷地站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似的,面无表情。 “宋寺正去丁家可有什么发现?丁琼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世忠一走,苏竞晚就迫不及待地看向宋彬蔚。 宋彬蔚摇了摇头,“没有,丁琼身边的人说丁琼死之前四肢抽搐,牙关紧闭……” “中毒?”苏竞晚想到一种可能。 “不是,仵作已经验过丁琼的口鼻和伤口,没有任何被人下毒的迹象,是窒息而死。” 宋彬蔚解释道:“但丁琼的手上没有淤青,床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外间值夜的小厮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不可能! 只要有凶手作案就一定会有线索留下,他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我要去丁家再看看。”苏竞晚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宋彬蔚也跟了上来。 “你要和我一起去?”苏竞晚看向他。 宋彬蔚轻轻点头。 好吧,除了讨论案情的时候,这人从不多说一句话。 快走到丁家门口的时候,宋彬蔚小声说了一句“有人”,便将苏竞晚一把拉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看来宋彬蔚的武功绝对不低,听力也比一般人敏锐许多。 至少她就没听出来,不过她所学多为防身术,也就勉强能护住自己。 此时,只见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里面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嘴里还嘟囔着:“你是怎么赶车的?把人跟丢了都不知道!” 赶车的小厮恭敬地低下头去。 “铃音,你怎么在这里?”苏竞晚走了出来。 郑铃音一见苏竞晚便迎了上来,“韩锐怎么样了?我祖父有没有帮他说话?对了,听说圣上答应你跟着查案了,可有什么线索?” “锐表哥现在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但吴寺卿答应保证他的安全,不对他用刑,我现在正准备去丁家,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苏竞晚应道。 郑铃音“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失落。 苏竞晚微微沉思,“只是现在丁琼死了,我现在又要查案,之前丁琼调戏你的事情怕是也瞒不住了,可能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个?” 郑铃音神色气恼,忽然又想到什么,嘴角弯弯,“若是我的名声真受到了影响,正好叫韩锐娶我!” 苏竞晚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叫郑夫人担心,我也要去丁府查案了。” “那好吧。” 郑铃音恋恋不舍地向马车走去,时不时还回头张望。 “那你这边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毕竟韩锐也是因为我才受了这牢狱之灾……” 等终于送走了郑铃音,苏竞晚不好意思地走到宋彬蔚面前,“让宋寺正见笑了。” “无碍,走吧。”宋彬蔚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丁府,因宋彬蔚之前已经来过一趟,苏竞晚又穿着官服,所以这一路上也算畅通无阻。 只是快走到正堂时,苏竞晚却被人拦住了。 “你你……你还有脸来,就是你表兄害了我的琼儿,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 大周的女官本就不多,而且能穿五品绯红色官服的只有她苏竞晚一个,所以丁夫人一眼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苏竞晚看向对面的丁夫人,目光锐利,“我奉圣上之命协助大理寺调查此案,丁夫人这是要抗旨吗?” “我才不管什么圣上不圣上……我只要我的琼儿……” 丁夫人说着就坐到地上,哭闹起来。 丁度听见声音走了过来,看到苏竞晚时明显愣了一下,冷哼道:“苏员外郎是杀害我家琼儿嫌疑人的表妹,由苏员外郎来调查此案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萦州杀人案的嫌疑人也是下官的朋友,但公是公,私是私,若丁公子的死确实是因为下官表哥的那一顿打,下官绝不会徇私,但若真凶另有其人,下官也绝不会看无辜者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