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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竞晚笑着颔首,又按着刚才刘学士给的书单去找书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咱们老古董了?我看这个孩子就挺好,学识才干也不比那些男子差。” 刘学士说着还晃了一眼赵学士手旁的茶杯,打趣道:“有的地方,甚至还要强上一些。” “若是男子,谁会注意你老赵是咳了几声还是打了个喷嚏?” 赵学士翻着书页的手略顿了顿,“祖宗之法不可违……” 刘学士将手中的笔放在一旁,反驳道:“嘿,祖宗是天子,圣上也是天子,圣上招了女官,咱们既不能拦着,也只能好好处着,所幸圣上识人的眼光倒是不差。” “那倒是。” 赵学士闷闷应了一声,又抬头瞥了刘学士一眼,没好气道:“快编书吧,一天天的数你话多,怪不得老冯不愿和你一起!” 刘学士:“……” 屋外的苏竞晚听到这里不禁轻轻一笑。 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雪过天晴,几缕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她弯了弯嘴角,转身向书库去了。 当新年的鞭炮声响起,苏竞晚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她到京城已经一年了,按着去年的惯例又添了一些给韩府、邱府和周府送去了年礼,又从苏清兰送来的萦州特产里挑了一些好的送到了翰林院的几位老学士还有同僚那里。 “小姐,郑小姐……哦不,郑大人给您送年礼来了。” 冬瓜打帘儿进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穿着新做的红色小袄,整个人显得分外喜庆,活像年画上的福娃娃。 苏竞晚正准备落子的手顿了顿,闲着无聊,府里又没有能和她下棋的人,她便经常自己跟自己对弈。 “送的什么?” 她本以为郑铃音心性儿高,怕是看不上这些东西,谁知郑铃音不仅收下了,还给她准备了回礼。 冬瓜脆生生道:“有一箱子甜橙,黄灿灿的,还有一些干果,说是郑大人外祖家赣州那里的特产,给小姐尝个鲜。” 苏竞晚轻轻点头。 谁说郑铃音性子高傲,不会做人来着? 那分明是她没用心! 她送的萦州特产,郑铃音给她回的赣州特产,分寸掌握得刚刚好。 若是郑铃音给她回些贵重物件,那才是叫她难堪。 “对了,这是郑大人给小姐的帖子,说是郑大人……算了,太别扭了,还是叫郑小姐吧,郑小姐初五那日打算在府中举办赏梅会,请小姐过去一起赏梅。” 冬瓜总觉得别的大人请自家小姐赏梅什么的实在太奇怪了。 苏竞晚看着冬瓜拗口的样子,忍俊不禁。 “哦?赏梅会吗?” 冬瓜点点头,欢喜道:“小姐不如去看看吧,小姐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有几日年假,正该出去转转。” 苏竞晚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她还是很愿意和郑铃音搞好关系的。 到了初五那日,苏竞晚一大早就被冬瓜、冬笋叫了起来。 “小姐,穿这个!” 冬瓜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月白色袄裙,裙边还点缀着朵朵红梅,素净中又透着几分别致。 苏竞晚觉得还不错,只是实在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条裙子了。 “是夫人从萦州寄来的,夫人说小姐平日里不爱打扮自己,肯定不会自己找裁缝做衣服,便找奴婢和冬瓜要了小姐的身量找绣娘给小姐做了几套衣裙。” 冬笋看出苏竞晚的疑惑,主动应道:“夫人还说那绣娘是从苏州来的,许多京城的姑娘还找她做过衣裳呢!” 苏竞晚轻轻点头,姑母待她真是极好的。 从前她在韩家时,每逢萦州时兴什么料子什么款式,姑母都会去找裁缝给她也做一件,还说自己没有女儿,幸亏有她在身边,才可以满足一下自己想打扮女儿的心愿。 想不到现在她到了京城,姑母还惦记着给她做衣裳呢! 想到这里,苏竞晚的心不禁变得柔软了些,莞尔一笑。 “这裙子好看是好看,只是天气这样冷,我还是穿件厚些的吧。” 冬瓜好像早有准备,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件大红色的织锦斗篷,笑盈盈地说道:“奴婢早就准备好了。” 苏竞晚问都不用问,便知这件一定也是苏清兰送来的。 冬笋站在梳妆台旁边,神色欣喜。 “小姐平日里上衙梳的是男子发髻,在家也是简单挽个单螺髻,今日终于到奴婢表现的机会了,小姐想梳个什么发髻?” “你看着来吧。” 苏竞晚坐到梳妆台前,一副随你发挥的样子。 冬笋皱着眉思忖再三,给苏竞晚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再穿上冬瓜挑选的月白色袄裙和大红色织锦斗篷,更显得肌肤胜雪,仙姿玉色。 整个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平日里清冷端庄的翰林院编修的样子,分明是哪个大户人家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 冬瓜和冬笋很满意自己一大早的杰作,待用过早膳后便跟着苏竞晚坐上马车,向郑府去了。 今日的赏梅会来的人不少,只苏竞晚在门口看见的就有二十多辆马车。 她看着那些千金小姐走下马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互相打趣,想必平日里便是有几分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