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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在这里等一下,容奴婢先去通禀。” 苏竞晚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冬瓜则被这一路走过的侯府景致弄得有些呆愣,她一直以为她们苏府花园就已经很好看了,现在看了永宁侯府的,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怪不得人们都想封侯封爵呢,要她她也愿意! 过了片刻,丫鬟打帘儿走了出来,看向苏竞晚,“老夫人请姑娘进去。” 随即又看向冬瓜,“至于这位jiejie,不如随奴婢去隔壁喝杯茶水。” 冬瓜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见苏竞晚没有反对,便依言跟了上去。 苏竞晚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两鬓的银丝比四年前多了些,但精神头依然不错,身后的嬷嬷正为老夫人按着肩膀。 苏竞晚上前福了福身,“阿晚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见昔日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娃竟出落得这般水灵,慈祥地笑了笑。 “晚丫头来了,快起来吧!” “老夫人身体可好?”苏竞晚语气关切。 “都好都好,难为你还挂念着。” 老夫人看向苏竞晚,“听说你这几年一直在萦州和你姑母住,怎么突然想起来来京城了?” 苏竞晚缓缓道:“阿晚参加了女官考试,此次上京便是来参加会试的。” “哦?看来晚丫头不仅聪慧,还得贵人相助,是个有福气的。” 老夫人眼神微微一顿,却没有多问。 随后老夫人又主动与苏竞晚唠了些家常,诸如萦州有哪些好吃的?有哪些好玩的?哪座寺庙香火好?那里流行什么样的衣料首饰? 就这么聊了有一个时辰,苏竞晚见老夫人脸上显出疲色,就主动开口告辞了。 她前脚刚出门,崔询后脚就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夫人看着门口喃喃自语道:“这丫头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委实太冷清了些,当初她母亲和弟弟流放,她倒能在府里坐得住。” “孙儿倒不觉得。” 崔询温和笑笑,“孙儿当初还曾偶然听府里的丫鬟说苏姑娘在房里偷偷抹眼泪儿来着,那般小小年纪便能忍辱负重,实属难得。” “有人说苏姑娘应该和母亲同甘共苦,可是这世上又有哪个母亲愿意让孩子受那般苦楚?再说了,苏姑娘那时年纪尚小,去了又有什么用?不过和她母亲、弟弟一样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罢了。” “可是现在,苏姑娘正在准备女官会试,若能考中,他日为父翻案也不是不可能,当初这案子也是疑点颇多……” 老夫人悠悠喝了一口茶,语气有些不屑。 “这次女官考试人才济济,便是她有几分聪慧,那乡下地方又能有什么好先生?” 崔询看了老夫人一眼,打趣道:“在祖母眼里,除了京城怕都是乡下吧!” 老夫人微微抬眸,没好气地瞥了崔询一眼,“你就知道揶揄我!” “孙儿哪敢?” 崔询笑着解释道:“听闻五年前致仕的邱首辅老家就在萦州……” “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双眼微眯,突然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当初她救我一命,我也保了她一次,她的事和咱家没关系了。” 转头却看到崔询似乎还在出神,眼中又带了几分探究,“你这般关注她的事情,可是起了什么心思?” 崔询笑了笑,“孙儿不过是觉得苏姑娘身世坎坷罢了,祖母想哪里去了?” “也不怪我多想,你看看她生得那般模样,世间能有几个男子不动心的?小小年纪便能考过女官乡试,应该也是个聪慧过人的,心性又如此坚定,以后若是谁娶了她,也不知是福是祸……” 老夫人双目微阖,轻轻叹了一口气。 冬瓜出了侯府便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出门的时候丫鬟在前面带路,苏竞晚为了等冬瓜便慢了一步,两人正好听见老夫人说的那句话。 “奴婢恨不得唾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一脸,小姐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冬瓜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 苏竞晚没有作声。 其实四年前苏家出事时,说这些话的人不在少数,她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于是笑着看向冬瓜,“你知道我为何要给你改名为冬瓜吗?” 冬瓜听了撇撇嘴,她本来有个名字叫侍书的,又风雅又好听,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冬瓜。 即便那些小丫鬟对着自己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冬瓜jiejie”,她也总觉得别人不怀好意。 苏竞晚认真道:“我是想让你明白,自从苏家被抄,你我便不可能再过着从前那般养尊处优的日子了,我不再是闺中娇养的千金小姐,你也不再是我身边那个风光体面的大丫鬟,我以后要走的注定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你可能也会跟着我受很多苦。” “奴婢明白,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长大,当初差点被卖也是被小姐买回来的,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别说冬瓜了,西瓜南瓜北瓜什么的,只要小姐喜欢,奴婢叫什么都成。” 冬瓜连忙解释道,生怕小姐觉得她不能吃苦就不要她了。 苏竞晚粲然一笑,小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当初你是被发卖的罪奴,我给你改个名字,也是为了避免徒惹是非,一般人很难把冬瓜和侍书那个风雅的名字联系起来,所以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