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小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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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蜷缩在角落伺机而动,寻找食物的大老鼠。白天藏在肮脏的下水道,夜晚安静无人的时候,才敢顺着墙根渗透到各个角落去捡食一些残羹剩饭,匆匆饱腹,随着黎明第一缕光线的降临而四处逃窜,好不凄凉。 许墨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老鼠——肮脏而又丑陋的畜生。他常把自己美丽的情人们比作猫。 那些轻盈的,生活在树上的猫。 它们毛色鲜亮,出身名贵,明明有主人香软的怀抱和吃不完的美味。却总爱追逐他这样的老鼠。甚至不惜弄脏自己的皮毛,也要逐上他,嗅上一嗅,真正扑腾到手,猫不会吃老鼠,只会把它玩弄到死,再丢到一边。 他好像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议论他。就比如此时此刻。许墨刚刚还在戏院后门被老相好的哥哥和舅舅们拦住,差点挨了一顿打,可现在却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毫不避讳,领着悠然,一路从外头走向后台的深处。哪怕周围人都已经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依旧我行我素。 “许公子现在频率越来越快,这才几天,又一个主动送上门。” “这个看起来……很普通啊,傻丫头一个,嘿嘿。” 今天的许墨好像……很着急,他从化妆间的柜子里取出了上回装蒸饺的碗,碗已经洗干净。他一股脑塞到悠然怀里,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刚才的流言蜚语她不是没有听到,相信许墨也听到了吧。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衣袖飘袂,中式长衫衬得有些出尘的意味,不似凡间人。 “我去见几个重要的……朋友,要不要一起来?”许墨停住脚步,转过脸,一脸期待的向她发出邀请,他的语气好像从未想过她会不答应。墨色的眼睛亮晶晶,眉眼低垂,那副无辜又温柔的样子,是个女孩都不可能拒绝。 “朋友?”没等她多犹豫,许墨的手臂就已经环上她的肩,揽着她往前行。 “嗯,我们要快一些,不能让它们等太久。” 他手掌触碰到的地方,撩得女孩皮肤一片火热。这是许墨第一次碰她。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揽着,没有亵渎,冒犯之意。离得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青草香,感受到他衣裳底下结实的肌rou——不同于阿右的rou体,许墨的rou体温暖而有力,阿右是大哥哥,而许墨则是男人。悠然并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讨厌,相反,甚至有点欢喜,她喜欢和他亲近,甚至想更亲近一点。 许墨的房子在法租界,这里的地价很贵,而这样一座叁层楼的小楼,旁边就是临街,有着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一楼竟然是个卖绿豆汤的小铺子。这么好的地段,做这些营生未免有些大炮轰蚊子。小小的幌子伸出来,屋子里有几张简单桌椅。 悠然怯生生的跟他回了家。她暗自思索,这才认识多久,就把女孩子往家里带真的好吗?自己这样听话的跟来会不会被他看轻?他的朋友们是男是女,有几个人?她这样拿不出手,穿得乱七八糟,怕不是要被人看了笑话。 “许老板回来了?东西我都准备好,搁院子里呢。”绿豆汤铺子里钻出一个年级略大的阿姨,头发梳的光亮,着一件竹绿色的衫儿玄色挑线裙,一张精明的脸,讲话很是利索。 吴妈用围裙擦了擦手,她和老伴儿一向对许墨客客气气,毕竟白给他们住这么一间房,就是装也要装出个笑脸。她打量了一下许墨身后的悠然,并没有多话,甚至没有和悠然打招呼。又一个女孩,他们已经习惯见到不同陌生面孔的女孩,八卦之心早已耗尽。 “麻烦你了。” 看着许墨和小姑娘进屋的背影,吴妈转身对自己老伴儿说:“你说这个能留多久?” “哎?你管多久呢,还不是半夜就要走人嘛。”老伴儿拿着老头乐,挠了挠后背痒,随口一答。 吴妈夫妇白住人家房子,不好多嘴问,只是许墨这个人呦,叫人怎么评价他呢? 许墨是个好人。 出手阔绰,好像钱多得花不完,白给他们房子住,从不提交租的事儿。吴妈帮他洗衣打扫,他不拒绝但也不会主动要求。每当逢年过节,吴妈把他当自家人,叫下来一起吃饭,许墨都会客气的加菜或者自带黄酒。就连去年冬天老伴儿夜里犯哮喘病,也是许墨半夜给请来了洋大夫给治。 他是个可怜人。 吴妈很清楚,一个大小伙子,形单影只,从不提家人,也没有听他提过回老家之类的话。从不过生日,过节也不去走亲戚。想必是没什么可以来往的亲人。有一次吴妈主动问起他的母亲,这个平日里温柔的男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让她不敢继续打听下去。 他还是个……坏人。 对,坏男人。许墨生的好看,嘴又甜,迷恋他的女人不再少数。现在开放了,不像以前,新时代是允许青年男女自由交朋友的嘛。只是他好像有些自由过头……隔叁差五的就带女人回家过夜。大半夜的,高跟鞋上楼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娇媚的笑声格外刺耳,但久而久之吴妈夫妇也注意到,这些女人不管怎么样,当晚一定会走,从来没有一个会留下来过夜。每次都是天还没亮,女人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许墨送她离开,这就很奇怪了。吴妈和老伴儿开玩笑说,如果哪天真的有姑娘能在这楼里过夜,怕是这间屋子要有女主人喽。吴妈夫妇也曾私下商量过,如果他们有女儿,许墨这样的男人倒也不是不能嫁,只是要看好他,把他吃的死死的方才放心。毕竟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温柔少爷,结了婚管一管还是很好的嘛。 悠然跟着他走进了院子。这是一座西式庭院。有可以荡秋千的藤椅,还有白色的小天使喷泉以及一颗不伦不类半大的石榴树。现在正是西历的5月,树上的石榴花开的正好,火红一片,绽放的似爪,未开的也很羞涩的藏在叶下,可以想到的是数月后,石榴成熟,这一树沉甸甸的果实,摘下一颗剥开品尝,定是满口酸甜。 树下摆着张小方案,掀开上面的菜罩子,里面是些蒸熟的鸡rou和一些……糊状一样的东西。 许墨熟练摆出几只磕得有点损的瓷碗,往每只碗里面都添了些碎鸡rou和一勺南瓜泥,再用小汤匙碾了又碾,搅拌均匀。 碗被一溜排的摆在了院子的角落里,他敲了敲碗沿,又搅和了下食物,发出香气,不出一会,便有几只小猫出现在了院墙上。 它们尖尖的耳朵,转动着大眼睛,探头探脑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可能是意识到今天有陌生人,小猫很警觉,只是一味喵喵叫,并不敢跳下来,但面对近在眼前的美食,又不舍离去。 “过来吃饭呀。” 许墨声音极其温柔,生怕出大气惊着了小猫们。他蹲在地上,又敲了敲碗的边缘,招了招手,呼唤这些猫。这身月白丝麻长衫本适合春季穿着,既挺括又透气,现在蚕茧是多少钱一斤?这料子也不便宜吧,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下摆已经拖在地上,沾染上了青苔和尘土。 “小家伙,快来吃。” 第一个跳下来的是一只非常弱小的叁花猫。它瘦得有点脱型,唯独肚子鼓鼓,非常怪异。瘪着的腮帮让这只小猫看起来很狰狞。它好凶哦,像只小老虎,张大嘴呲嘴獠牙,看到悠然害怕的后退,这才满意的把叁角形的脑袋埋在碗里,大口的吃着食,边吃还边抬起头对着许墨喵喵几下。它对许墨的态度和对悠然的完全不一样嘛。 “它叫小花”许墨开始介绍起来。 “你们几个,也快下来吃饭啊。不饿吗?”看到小花吃的香甜,其他的野猫陆陆续续的跳下来,一个碗边蹲一只猫,吧唧吧唧得舔着小碗。一团子白,一团子橘,毛茸茸的小家伙们吃的香甜。 “这就是你的朋友们?” 悠然只觉得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原来许墨赶着回来要见的朋友们竟然是这些小猫。她果然没看错,许墨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坏男人,他喜欢动物,喜欢小猫,他是温柔,善良,安全的。今天在戏院后门看到的一切,一定都是误会。他赶回来要见的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不是那些莺莺燕燕,而是这些可怜的小动物。女孩子就是这样逻辑混乱,喜欢动物和好男人有什么必然联系? “等他们吃完,你可以和他们玩一会。”许墨自顾自的靠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眼小憩,右手微垂,小花凑过去轻舔他的指尖。 “又是你,都要当mama了,还这么调皮。”原来这只弱小的叁花猫怀孕了啊,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奇怪,瘦的不行还凶巴巴的。许墨捞起小猫抱在怀里,摩挲着它的下巴。 “许墨,你喜欢演戏吗?” “嗯?”许墨像怀里的猫一样眯起眼。这问题问得好,要说演戏,他可是天天都在。 “我是说唱戏……” “还行吧,就那样。小花你要多吃点,瞧瞧你瘦的。” “那为什么你还……” “我母亲喜欢。这棵石榴树也是她喜欢的。”很明显,许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把心思都放在猫身上。 “小花今天吃饱了吗?嗯?”他不嫌小猫脏,竟轻吻了一下猫咪的脑门。猫咪眯着眼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任凭他的摆弄。 “咳,让你见笑了。”注意到一旁的悠然,许墨站起身,拿出一根自制的逗猫棒——一支小拇指粗的木棍,一端系着绳子,绳子末端坠着一撮羽毛。他把逗猫棒递给悠然,自己独自上了卧室。 “我去换身衣服,咱们过会去吃饭。” 猫是种傲娇的小动物,它们从来不听从人的命令,有驯狗,驯鹰,却很少能听到有人驯猫。猫只会受到诱惑而追逐。绑着羽毛的绳子适当晃动,就能让猫咪“兴奋”。但如果把羽毛放在猫面前,它只会嗤之以鼻,毫无兴趣。 “猫绳理论就是不要让目标轻易得到想要的,必须付出努力才能拥有,在付出的过程中经历得到与失去,因为只有付出后收获的才是宝贵的,来的容易的东西去的也容易,历经了失去的酸楚,才会懂得拥有的可贵。” 这个道理许墨比谁都懂,对于女人,他一向游刃有余,拿捏适度。既要展现个人魅力,又不能太过于急功近利吓跑了女孩。是因为从小没了母亲的缘故吗?他很喜欢亲近女人,也亲近这些美丽的猫。许墨是美而自知,他知道自己讨女人喜欢,也知道自己哪里讨女人喜欢。所谓不入情网方立于不败之地嘛,他欣赏她们,疼爱她们,只是从来没有许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何况都是有美好的回忆不是吗?相比于油腻的色鬼,他这种清淡的男人总能很好的把控全局,也难怪女孩们会喜欢他。他只给出选择,摆出诱惑,剩下的就要看女人自己想法啦。本来嘛,这种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霸王硬上弓不是他的风格。 院子里,悠然正傻乎乎的用逗猫棒和几只小猫玩耍,小猫反扑逗猫棒,结果逗得悠然比猫还兴奋。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满脸稚气,玩的十分开心。 许墨换好衣服并不急着下楼,一件简单的西式白衬衫,普通的西裤。相比于长衫,他更这样的打扮,素日里重视运动,许墨的身材更符合西方人眼中的美感,宽肩窄臀。穿这种西式便装更是凸显出他赋有侵略性的那一面。透着二楼卧室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几只猫逗弄悠然,他忍不住掩嘴偷笑,饶有兴趣的抱着手,看着女孩东躲西藏,还自以为机智的引诱猫咪,估计在猫咪眼里她就是个智障。 有那么开心吗?一只小猫而已,没有爪子的小奶猫。 许墨没有领悠然上自己的卧室,要不然他一定要把这丫头按在床上好好的戏弄上一番,得折腾的她求饶才好。不过悠然看样子还没开窍,完全是小女孩心性,他的诱惑能管用吗?怕只怕他自己都yuhuo焚身,对方还很迷糊呢。他的卧室现在一片狼藉,床尾上还挂着一双撕破的丝袜,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很开放,他们玩了很久,书桌上还有她忘了带走的胭脂。算了,还是不要领悠然上来了吧,免得吓到她。 许墨悄悄下了楼,立在女孩身后,靠得这么近,悠然还只顾着逗猫,毫无防备心,直到许墨低下头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这才唬得她猛然转身,连连往后退。 “好玩吗?小猫咪?” 男人话里有话,这句小猫咪不知是唤的小花还是唤的悠然。猫咪就那样,但是悠然真的很好玩。 “唔,你怎么……吓了我一跳”看样子是真吓到了,耳朵都红了,悠然结结巴巴倒退着撞在了石榴树干上,退无可退,只得假装看别处,这幅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子着实想让人染指。 许墨嘴角含笑,眼睛直视悠然的眼睛不曾移开,他伸伸手,从树上掐下了一朵半开的石榴花探到她的脸庞,把花别在悠然的耳边。 “抱歉,吓到你了,这就当给你赔罪。”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手指骨节匀称,十指修长,理了理她的碎发,如果他愿意,捧起脸就能吻下去,但是他没有。如果他愿意,楼上的卧室还能做很多有趣的事,但是他没有。 “走,去吃饭。上回你特意为我准备的蒸饺我还没谢谢你呢。” 悠然这是第一次看他穿洋装,惊讶的移不开眼。 “为什么总是看着我?我很好看?” 女孩点点头,想想觉得太直白,赶紧又摇摇头,这幅呆萌的样子让许墨忍不住想亲近,欲而不得,只能下重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天晚饭具体吃了什么,悠然完全不记得,她只全程晕乎乎,他好像是故意又好像是无心,若有若无的触碰后礼貌而又疏离的躲开。饭后甜点是巧克力蛋糕,她嘴角沾上了巧克力碎屑也被他细心的用手帕擦干净,末了还用指腹轻点她的嘴唇。百般挑逗的结果果然是悠然毫无反应,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一味的低着头,像只小鹌鹑。这么调戏的后果就是悠然现在满脑子都是许墨,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进了心里。他碰她时,她是紧张害怕的,但是躲开时又恼火为什么他不肯多挨着她一会。 用餐期间,许墨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平整的纸,很随意的用指腹推到了她面前。 “一点小心意,拿去买双鞋吧,算是谢礼。” 这种鞋票,许墨有一打! 送女人礼物嘛,鞋子和包总是好的选择,既实用又体面,女人的鞋和包永远也不嫌多。再说他可没有时间一一为女伴们挑选礼物,送张鞋票,让她们自己去挑合意的,真是省力又省心,最适合他这样的浪子出手。 鞋票上注明是坤鞋,看来是为女人准备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悠然原本想退回去,可她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修修补补的布鞋,还是收了下来。 一定是许墨注意到了她的脚!现在时髦的小姐们都穿皮鞋,也好搭配衣服,穿布鞋还未出脚就被人看低。现在一双鞋蛮贵,要小一个月工钱,她从来舍不得买。 “我发了工钱就还你。” 许墨偏过头笑了,没有再接她的话。 吃过饭都已经很晚,把悠然送到弄堂口,远远打量着有个年轻的男孩子等在门口,许墨猜到了一二。逆着光,黑暗中他的手滑到了悠然的腰间,再似有似无的抽离,他低头深情的看着女孩的眼睛,换作平时,他的吻早就落下,只是这姑娘不解风情,一直低着头扭捏着什么,让他不方便偷吻。唔,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你该回去了,改天再来我家看小猫啊。”恰到好处的邀请。喏,你来我家是看小猫的,并不会发生什么哦。 许墨消失在黑夜里,悠然半天没有缓过神,这一晚的经历好像做梦,让她体会到了与往常都不一样的情愫,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喘不过来气,像是溺水的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才回来?”阿右狐疑的下死眼盯了两眼许墨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这牵起悠然的小手进了弄堂。 “先去我家吧,我下午就把西瓜吊井里了,就等着晚上拿给你吃呢,你尝几口再回家。以后你要出去玩,我不烦你,只是需要接的时候知会我一声,这么晚你一个人多危险啊。” 把女孩的手又捏紧了一下,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儿时过家家一样。那时候还很小,他扮演爸爸,悠然呢就是mama,他们还捏了几个泥巴做的小孩,现在想起这些,悠然总是羞得不让他往下说。她现在知道一男一女,当爸爸mama,有小孩是什么意思,虽然具体小孩是怎么来的悠然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必须睡觉,不睡觉这孩子没法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别怕,一会你哥哥问起,就说是我妈多留了你一会。”阿右真的好高,和许墨差不多,总是这样护着自己,他从小就是个小霸王,院子里的小姑娘都喜欢他。 “悠然?嗯?你今天怎么老是走神啊。” 老早就注意到悠然打扮的很漂亮,和往日都不一样,她把短褂子穿的顶俏皮。她长大了,是个大姑娘,衣裳下起伏的曲线,柔软的腰肢和挺翘的rufang,这些无一不出现在他的梦里。 相比于女孩,年轻的男人们总有机会获得各种知识,就比如拿生孩子来说,虽说孩子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但是男人们或许会更早的知道,如何才会让女人怀上他们的小孩。这里边也包括阿右。 时常和同伴们一起,听他们说起那些“混账话”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悠然。少年的梦里有微弱的烛光,浅红的纱幔,女人看不清的那张脸和悠然熟悉的声音,唤他的名字要他再来一次。 想到这里,阿右停下脚步,趁着天黑,他把一只胳膊揽在了她的肩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悠然躲开,弄得他好不尴尬。 所以呢,刚刚许墨离开时最后的一幕,他不是没有看到,别人能碰,他就碰不得? 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是谁?阿右总是要弄清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