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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完这句,她突然犹豫了。 是啊,她怎么会有想让焉济宸退出孚江项目的想法。他看中的,向来十拿九稳,掌握稳准。 就连陆柏淮这样欧阳家长子配上医生的身份,这么久了,都不敢从焉济宸手里明抢姜漪。 她这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 第19章 欧阳婧涟并没在刚才的无解问题上花费过多功夫。寥寥几句后,她转过话题,受托问焉济宸:“接下来焉爷爷的寿宴——,” 说到这,她顿了顿,才删去原先备好说辞里的“会”字,改问:“你去吗?” 巧妙的是,欧阳婧涟用一句话就将焉济宸和焉家的关系联结得亲密,焉家毕竟门庭不小,对外该展示的是其乐融融,无论内里有多分崩离析。 焉济宸有违她想地笑了,冷然的回对言辞无形便掺带上锋利锐刃,他拒绝得干脆:“我的行程要和你说?” 欧阳婧涟早就猜中结尾,却也在这一刻哑然失语。 她虽是中立态度,但也对焉济宸这么多年来对焉家长辈的敌意无从所知,他的内心,仿佛对任何人都不曾付诸。 无论对外人,还是对家人,都是一如既往无法变动的冷漠。 焉济宸并没那个心思和她浪费时间周旋。 他环视过全场,目光精准锁定纯黑长款收腰礼裙,踩着高跟鞋走进会场的继蕴集团手获实权的领头人,徐毓敏。 单凭时誉,孚江项目或许铤而走险,但若是融合上继蕴的综合实力,孚江项目的稳赢必定前路无阻。 焉济宸先前调查过,徐毓敏能在近年内叱咤商场,背后除了继蕴集团前身的蕴倾集团压底,更多的是她家在继蕴集团最大股东的背景。 一个女强人,本该强强联手,选择利益化最大的婚姻。徐毓敏当年却打破了常规思想的束缚,找了个一穷二白,专攻术业的对象。 调查资料在焉济宸手上,他清楚徐毓敏商业能力不低,但在教育圈里底子不足。 她丈夫现在虽在聿清大学做研博导师,业内所闻能力不错,但败就败在教育圈里的关系背景不够硬,升职频频受阻。 多次被压受气后,聿清大学这一研博导师,刘仲廷,自然成了小圈子里暗笑的一大舆论点。 焉济宸没再和欧阳婧涟多聊,起身就朝徐毓敏走去。 来者有意,听者无心,似乎成了酒会场上司空见惯的场面。 徐毓敏全程都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和她先前记者发布会上澄清产品检测不合格的低微态度尽然背道而驰。 焉济宸是想借徐毓敏助力,却也不代表可以不带为先条件地任由她为所欲为。 就在徐毓敏开口继续提条件时,焉济宸面不改色地把香槟杯放在台前,似笑非笑说:“徐总,难道不考虑互利共赢?” 这话指向性够强,无需焉济宸多说,徐毓敏就了然悉知他话外的意思,继蕴不会需要时誉帮衬,而唯一岌待的,是从她出发所寻的人际关系。 徐毓敏思忖多时,置低酒杯,轻敲了下焉济宸酒杯的杯壁。 一声清脆碰擦后,她艳丽的妆容下,藏匿眸底的交易态度尽数显露,问:“焉总既然说了,那是能给我一个别人给不了的关系诱饵?” 徐毓敏是个聪明人,焉济宸交流起来自是方便,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面,人心难测,在没能收网的时候,他不会留把柄在外人身上。 于此,焉济宸只说:“时誉集团,随时恭候。” 说完,两个人杯中的酒便被饮尽。 不过几句交流,事半功倍,两个人只花了寻常交流的一半时间就达成了一致战线。 当然,这会所谓的允诺和承应都还是空头支票,没有白纸黑字的确保,谁都说不准后面会发生什么。 焉济宸和徐毓敏在商言商,所有的重头戏都留到了下次见面上,钩子放得越好,后期的反转才会越精彩。 酒会很快开始。 而焉济宸来此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便没了多留的理由。他刚起身想走,就在转身的刹那撞上了一抹笃定视线。 焉济宸面无表情地收回眼,直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原先坐在焉济宸身边的欧阳婧涟不经意余光扫到了柱后站着的人,一个不该在这个场合出现的人,现在出现了。 她惊得赶紧起身,再无心听酒会进程的说辞,跟着焉济宸就是往厅外走。 然而,欧阳婧涟还是慢了一拍。 焉济宸在拐过前堂的休息区后,明显察觉到身后跟着那个本该在大厅弹奏钢琴的男生,他手里举着两杯酒,一白一红,直朝焉济宸逼近。 男生眉目清秀,这番跟随举止却异乎大胆。 整个演厅是四方围绕的,一条道拐过四圈,直通大门。 就在转身拐入第二个关口时,焉济宸利落停住脚步,等在视角盲区的折角位,等到男生脚步一点点放大,像是无形裹挟的威胁。 焉济宸最讨厌被拿捏。 直到咫尺之近的转弯口,焉济宸根本没给男生一丝反应机会。 他突然从靠墙的位置起身,干脆迈步,单手钳制男生的手,胳膊抬起,不由分说地用手肘抵住他的脖颈。 反抵的用力之大,男生呼吸急促渐重,如是缺氧地guntang血液逆流直冲,逼得他手劲全消。 随后,两杯酒顺势跌落手心,“啪”的一声,玻璃杯清脆砸地,交织纷繁的碎玻璃染着红白酒色的混样,撒落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