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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荨却苦笑了:“什么动手?举枪杀了我吗?” 周霄吸了口气,没接话。 程南荨盯着他的模样,心里的痛悔不知道因此加深了多少层,每一层都抽丝剥茧得像是枷锁般的欲要禁锢她疯狂蹦跳的心脏,勒得她心眼生疼。 这一次,程南荨又主动靠近了。 她就站在周霄的跟前,一如多年前周霄失约那次,她站在他的背光位,被他颀长压下的身影密密地笼罩。 程南荨仰颈盯着他,眸中划过酸涩的氤氲。 她终于选择卸下硬骨,和他妥协:“我知道你有任务,有我不知道的很多事,但这次,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周霄依旧没开口,但他睁眼后,那双曾经饱含柔情,后来又被狠戾充斥的深眸竟在一刹那就失去信念,向她服了软。 兴许是待在他身边久了,大概知道他的做事方式。 程南荨鼓起勇气抱住他,轻轻嗅着男人身上被熏缭的茗茗酒气时,只低声说:“就算是地狱,这一次我也陪你。” 周霄蜷在裤边的手彻底在她的话后,开始打颤。 几天的时间,每一处都被不安定悄然覆盖。 Cathy一直被绑在那个小房间,门外似有若无的往返走动声,时轻时重,守她的人时不时换批次。 Cathy觉得自己总不能在这边坐以待毙,就算有吃的喝的送进来,她这样和傀儡有什么两样? Cathy左思右想,视线定格在了二楼房间的排风管道上。 她只要能松手松脚,最后想办法掰开管道外面的铁皮,她顺着管道爬出去,怎么都该能获救。 房间很空,并没有能帮助她的任何工具。 但cathy没有就此放弃。 她这么多年结识的朋友有各种路子的。 虽然都不上道,但起码都有点小本事,一如和她一起卖假酒的朋友,教过她仅用一根铁丝,就快速打开防盗防孔不佳的门锁窗台等等地方。 所以Cathy尽量找了不锈钢桌边角的锋利处,上千次的来回生摩,割断麻绳最脆弱的边缘,解开手脚。 她从不锈钢椅的底脚想办法把边缘脱皮分离的铁边用桌边细细磨出一道能攥下的细条,够着桌面爬到逼近管道的方向。 她原以为这项事情会很困难,但实在没想到,因为厂区废弃已旧,很多都用不到铁丝,硬使劲也能掰下来。 cathy手都掰出了血,但她都没放弃。 钻进通风管道,一路匍匐地攀爬出去,趁着后区没人守的契机,纵身从二楼跃下。 Cathy能保证,她就没有哪一年活得像今年这样艰辛的。 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保命,她就没见过像她这么惨的人。 因为Cathy身上没钱,所以她要想回到城区,必须花起码八九个小时去走,但这路上,万一那些人追上来,她岂不是得完? Cathy最后还是铤而走险地堵了把自己的方向感,原先就近的东南向,她换成西南向。 根据指南对偏斜走的道理,她用上这么多年在外面学到的找路技巧,成功避开了胡韵杉后来命人出来找她的车。 但Cathy万万没想到,是这一次投机取巧,她亲手把自己送上后面更惨的路。 晚上九点半的城区。 季向蕊在暂住地等了周意瑄半天,都没能等到她的电话,亦或是她的敲门。 周意瑄不过是去马路对面的零件店买点必备品,怎么一去就去了一个小时? 季向蕊不放心,起身套好外套就打算下楼找人。 马加革最近天气不好,阴云避日的覆压而下,街上并不是每一处都有路灯,因而在出了旅店后,需要下道的那几十级台阶都没有光亮,漆黯整片。 季向蕊没有夜盲,但这条长径实在是太暗,她打了手电,勉勉强强才能保证自己不踩空地走完全程。 零件店在北边,正处季向蕊纵向站位的对向,她原先是想直接过去,但一转身,余光扫过,不经意注意到了横向街道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里明明离贫民窟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怎么会…… 季向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把别人认错成了Cathy。 就在她走近两步想要跟上女孩一瘸一拐的步伐时,身后突然冒出一声讶异:“向蕊姐?” 季向蕊闻声回头,周意瑄加快脚步地走近,“你怎么出来了?” 季向蕊随声就说:“我看你好久不回来,就想着来找找你。” 这话说完,季向蕊刚想回头去看后面的人,就意外发现拐角边缘已经没了女孩的身影。 周意瑄察觉到季向蕊的迟疑,也就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但入目的,只有空荡荡的一条街道。 “这天是不是又降温了啊。”周意瑄搓搓手臂,伸手就是挽住季向蕊,“向蕊姐,我们赶紧回去吧,现在还是晚上,也不安全。” 季向蕊就此收回眼,没多想,和周意瑄一步步走上台阶。 然而,季向蕊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的那一眼捕捉和疑惑,并没有出错。 Cathy怎么都没能想到,在她拖着快要累瘸的腿走过拐角的那一秒,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扯,有人扣住她的肩膀,逼她直不起身。 Cathy现在又饿又累,明明怕得要命,却又根本拿不出更多的表现。 她紧张地仰颈,清晰入目眼前比她高过大半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