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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地,高游在会见室见到了一声黑色西装傍身,从头到脚打扮精致的贾新安。 贾新安浑身上下的包装,都让高游浑然感受不到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俨然是成功人士的第一感觉。 高游最近状态不好,即便他这会足够清醒,也还是强忍着由内而外发病后的惊颤,稍显局促地用左手按紧发抖的右手。 等到会见室就他们两人时,贾新安开门见山挑话,给出下马威:“我不希望我今天花费在这的时间是毫无意义的。” 高游讽刺地笑了下:“贾社长现在是日理万机,连点叙旧的时间都没有?” 贾新安明显不想接无意义的话。 高游也没浪费时间,干脆直接地把彼此那点阴暗面掀到光华下,“虽然我没做过社长,但我觉得这个位置一定很好做吧,总比以前搞那些好,对吗?” 贾新安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皱眉看他。 高游盯着他,渐变晦暗的目光里混掺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就是捏准了贾新安套用假身份的事,还有他所谓“金盆洗手”退出贩毒圈,天天无所顾忌地坐在高位,纵享繁华的事。 贾新安从没想过高游还有回国的那天。 他原先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但现在看来,高游大概率是做了选择,站在能和他们对峙的对向,这情况足够棘手。 一定意义上,高游只要被关在这戒毒所,他们就不受威胁,可再久都有时间界限,高游待在戒毒所的最长期限只有两年。 这意味着,高游一旦出去,他们的秘密极有可能都被抖出来。 贾新安的确心虚,但这不代表他会一览无余地把自己纷繁的情绪表露出来。 坐在社长这个位置久了,贾新安见到的世面远超过先前,所以他的定力能够支撑他淡定走完这场会面。 “所以呢?”贾新安双手交叉着搭在桌上,压下高于高游的视线,凑近威慑,“你有什么证据?” 高游深知水深火热,这个环境也不方便他聊太多。 他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你以为等他回来,你们就能交替回去彼此的位置,装作这么多年的身份互换的事丁点没有?” “别做梦了。”还没等贾新安反应,高游就言辞确凿地说,“我虽然在那边举步维艰,但你弟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你帮他们走国内这条线,他那条命估计早就没了。” 贾新安心中一凛,目光骤转幽深,“你什么意思?” 高游先前无意撞见过男人的那堵照片墙,幸好那天仓库停电,天气还恶劣,所有的监控一概失效,他才侥幸没被男人抓住。 但那场海上运输进行的前一晚,贾新安的弟弟贾新杰歪打正着地闯入了照片墙在的那片区域。 只要男人回看监控,高游不信贾新杰能安然脱身。 听到这里,贾新安再没淡然处之的心态,猛地手掌一拍桌面,“啪”的一声,他质疑:“这不可能!” 高游听懂他话。 可他是觉得男人不可能动他,还是贾新杰不可能做这种事? 把贾新安逼急了,高游倒是嗤笑了声:“贾社长,我到这个地步,你还想独善其身?亏你还是个做新闻的,真有意思。” 贾新安顿然感觉坚持到现在的坚定观念,好像开始悉数瓦解,分崩离析起来。 等到走出戒毒所,贾新安袋中的手机开始磁震不停地响着。 但他一路走到停车坪,都置若罔闻,失神地上车后,蓦然想起的不过是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的状况。 按照以往,每四个月到八个月会有一次货品出口。 可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月过去,他除了接到要他去接近季向蕊的消息,就再无其他,贾新安一度还在怀疑是哪条链出了问题。 高游的话仿佛无形的警钟敲在他心上。 贾新安已经很久没和贾新杰取得联系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他做什么都得保证贾新杰的安全,不然他没法心无旁骛地再帮男人做事。 思及到突破的关口,贾新安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定格在男人给他的最后指向,季向蕊身上。 而那通电话,贾新安一直到中青新闻社,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来看。 是于尹蕾的来电。 贾新安原先不想接,但于尹蕾接二连三地打来电话,烦得不行。 他最后还是接了,语气尤为不耐:“什么事?” 于尹蕾那头着急得都快哭了:“新安,我好像把舒梵给害了。” 贾新安停顿了几秒,才故作疑惑地反问:“舒梵?” “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赵舒梵,和我一个组的副组长。” 于尹蕾详详细细地把事情发展全程,再到付玖维现在当场准备处理赵舒梵的结果统统说给贾新安听,“现在舒梵可能不止是面临检讨。” 贾新安脸上扬着得逞的淡笑,语气却紧张:“没事,你别急,大不了就让她来中青,我这有更高的位置给她。” 于尹蕾抽抽噎噎半天才停:“好。” 电话没聊多久就挂断。 贾新安看了眼手机,上面还有一封赵舒梵上午十点发来的微信。 [老板,有槽罐车的u盘现在被于尹蕾拿走了,这边新闻社环境低迷。另外,记者交流会最后确定了于尹蕾和季向蕊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