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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又议论纷纷的讨论起来,有说政策好的还有说王桂芬命好的,好话不要钱似的朝着王桂芬砸过来,砸的她一下午嘴就没合拢过。 没人在意学校好坏,毕竟进城跟念大学无论哪样在他们看来都可望不可即,叶平湖一下实现两样,念完大学还能端上国家饭碗,这在普通老百姓看来就是鱼跃龙门,要飞黄腾达了。 爷们那边比较矜持,除了几个跟叶平湖同龄的小伙伴拍着他肩打趣了他几句,长辈们多数都是在说让他不要忘本忘根,往后要孝顺爹娘,好好学习将来好报答国家。 入取通知书到叶家的时候是九月底,因为叶平湖十月四号就要坐火车去京市,二号晚上王桂芬给小儿子收拾起行李。 叶平湖看他娘忙里忙外的一副不把麻袋装满不罢休的模样,赶忙阻止道:“除了被褥衣裳和鞋别的都不用,桑桑说去了再买。” 一听这话王桂芬立马掉头,眉头一竖教育起儿子来:“买啥买,她不会过日子你也不会?家里是没有还是咋滴?” 叶平湖看了眼桌子上他娘打算让他带走的粗陶碗跟脚底下的小木盆,闭嘴没敢再张口。 收拾完王桂芬还不忘嘱咐儿子:“去了学校好好学习,没事不要老去你妹那跑,她这还没嫁呢就拖家带口的都往你赵爷爷那凑说出去也不好听,要是想她了就把她叫出来你们见一面。” 到了出发那天,叶长胜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骡子车送小儿子去的火车站。 东西太多就算叶平湖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这次也背不了那么多,因为去念大学是件顶光荣的事,所以就算农忙还没彻底过去,叶长胜跟队里借车也没人说啥。 跟所有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叶长胜跟叶平湖也没什么交心的话说,送儿子上火车前唯一一句就是:“好好学习,别老想省着记得吃的好点。” 带着这句话叶平湖离开了这个生养他十九年的小县城,又一次到了京市。 这次照样还是叶桑来接的人。 兄妹俩一见面叶桑先被惊到了:“不是说不用带太多东西来了重新买么?你这都带了些什么?” 上次背包袱跟提麻袋她以为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个装着木盆的网兜。 “咱娘让带的,还说我们俩不会过日子,思想有点危险。” 想到王桂芬的脾气叶桑缩了缩脖子:“那下午再去百货大楼重新买个搪瓷的吧。” “别,拿都拿来了我还是用这个吧。” “学校不比家里,得天天端着盆去洗手池洗脸洗脚,木盆放上水不好端,还是搪瓷的端着得劲,木的这个先放我那吧,看看别的还需要添啥下午一块买上,明天你报完名,估计后天得体检,合格后才会给你注册学籍。” 现年月方便携带的搪瓷缸搪瓷盆都得用工业卷才能买到,每年叶桃给家里的那几张工业卷叶桑倒知道都被她娘花在了刀刃上,所以才会提前嘱咐她哥说来了再买,没想到她娘敢想她哥敢干,没有搪瓷盆竟然会把木盆带过来。 出了火车站大厅,叶桑见叶平湖直直的往外走,提着网兜提醒他道:“我骑了自行车过来。” “你这从哪借来的?”一见自行车叶平湖眼睛都要长上面拔不出来了。 “买的。” “你从哪弄得自行车票?不对,你别不是被人坑了吧,这车咋看着有点破呢?” “买的破的,没用自行车票。” 这次叶桑骑来的自行车是她前几天从黑市淘换来的不知道第几手的货。 刚骑回家时赵水柏还委婉的说过要是想要自行车可以给淘换张自行车票来买辆新的,不过被叶桑拒绝了。 因为这车她压根不是给自己买的,毕竟骑车还是有点累人,尤其赶上刮风,逆风骑车更是蹬不动。 叶桑一边把手上网兜放车把手上一边跟叶平湖道:“回头你学一下,京市工业大学那边离着有点远,这几天你去报道体检都得骑车去。” 不然靠两条腿来回得走上半天。 “我……行啊,回去我就学。”结果走到半路叶平湖就有些跃跃欲试:“妹儿,这个应该挺简单,不然我带你回去?” “别,车上东西这么多你还是回去放下再学吧。” 叶桑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从小到大她被她哥坑过不少次,危险意识已经在摸爬滚打中被锻炼了出来。 “坐了这么久火车累不累,最近家里怎么样?粮都收完了么?” 今天不是赵水柏的坐诊日,知道叶平湖要来他特意没出门,见到人后高兴的比见到亲孙子都开心。 “不累的爷爷,家里挺好,今年丰收乡亲们都挺高兴,我来的时候棒子都收进仓里去了。” 而叶桑仿佛是个功成身退的隐形人一样,不止退出了祖孙之间的交谈舞台,还在他们忙着亲热时,默默把自行车上东西搬下来检查起她哥都带了什么来,并查看起还缺些什么东西。 祖孙旧叙的差不多时正好王上行过来:“平湖来了?听桑桑说你要去念大学,恭喜恭喜啊。” 叶平湖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叫人:“嘿嘿,王爷爷好。” “好。”打完招呼王上行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桑桑,小涛那事查出原因没有?” 被点名问了叶桑只能停下手上动作,回答道:“查出来了,是白茅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