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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完脉叶桑站起身。上午赵水柏过来时已经打过招呼,男孩母亲知道这位年轻姑娘只是一个在学习的大夫,倒没对她抱多大希望。 给男孩把完脉,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祖孙两个才从病房出来。 心情沉重是在所难免的,到隔壁后叶桑的心情简直有种要一沉到底的感觉。 已经咳血的病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疾病把他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 见他们进来,小伙努力扯起嘴角笑着问了句:“来了。” 赵水柏点头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好点了。”其实跟之前差不多,他知道自己这病应该是好不了了。 “是这个姑娘要给我把脉么?”小伙问。 “对,这是我孙媳妇,还没正式坐诊,不过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大夫。”赵水柏回答。 这次的脉叶桑摸了足足十分钟,跟那个小男孩除了肺有毛病其他还算健康的脉象不同,这个小伙子的脉象已经虚弱到给人一种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感觉。 祖孙两个从住院部出来,赵水柏见叶桑一直没说话,安慰她道:“目前医院的中西医都在关注这俩病人,桑桑你也别想太多。” 当大夫有很多病都束手无策,眼睁睁把病人送走是一个大夫的必修课。 在这个过程中夭折的大夫不少,有很多年轻人年轻气盛受不了这打击,从而不再干这一行。 叶桑笑了笑才说:“我没事爷爷,只是我在想有没有药方可以压制肺痨这个病。” 悲春伤秋这种情绪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过,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研究不出治肺痨的药方,医院病床上那两位的死亡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这边祖孙因为肺痨陷入沉思。 那边叶家自打下午接到一封电报信,就陷入了迷茫。 第46章 说来也巧,前一天从京市打来的电报,第二天正好有送信员路过红星生产大队,就把信给了他们大队长。 李向前一看是京市来信,收信人那栏还写着叶长胜大名,傍晚下工直接喊对方去拿信。 当时叶长胜正好有事着急走,让叶平湖跟着去拿的。 叶平湖把信拿回家之前没私自拆,想着大伙一起看才乐呵,到家直接把信给了他爹。 王桂芬一听有小闺女来信,手上有活也顾不得了,急匆匆走到叶长胜的跟前,只想听他念信。 迟迟不见动静,王桂芬有些着急:“咋了?桑桑信上说啥?” “老大,你来看看,我是不是有点眼花。”信上每个字叶长胜都认识,唯独合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看不太懂。 在大伙狐疑的目光下叶平江把信接到了自己手里,虽说他学历不高,不过好歹也读完了小学,读个信倒不成问题。 王桂芬瞅着那些她不认识的字觉得眼疼,在一旁干着急:“老大,桑桑信上说啥了?” 叶平河倒是蛮实诚,电报信上有啥他说啥:“桑桑说给老三弄到一个大学推荐名额,让他提前看书复习一下,家庭背景审查一过就让他去京市。” 在座各位:…… 怀疑自己耳朵不大好使。 还是王桂芬最先回神,接着就是一连串追问:“啥大学推荐名额?桑桑咋能弄到那种东西?老大你没看错吧?” 自打五六年前不让考大学以后,现在大学都要有推荐名额被推荐才能去念。 不过不说他们生产队,就是他们公社一年都分不到一个推荐名额,或许县里有,但他们跟县城八竿子打不着一颗枣,从来没听说有哪个认识的人被推荐去念大学的。 就是以前能考大学的时候,他们生产队也没说出过哪怕一个大学生。 现在猛不丁一听大学这俩字,不怪王桂芬不相信。 叶平河凑到他哥跟前,就着他哥的手把信又读了一遍,读完他重申道:“信上是这么说的,桑桑给老三弄到一个大学推荐名额,就是得考试,还说考试挺简单只要及格就行,有很多小学毕业的都能考过。” 既然俩识字的儿子都这么说也由不得王桂芬不信了,事一确定她攥着因为激动有些哆嗦的手,扭头找当家的:“他爹,这事你看咋办?” 这会叶长胜已经回神了,虽说他也激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没太过喜形于色:“桑桑信上不是说还会再来信通知么,说啥会有人来调查咱家背景,咱一个中下农倒不怕查,这样老三你把你妹以前那些书先找出来看看,要是真让你去考试也好不慌。” 叶平湖苦着脸道:“万一考不过咋弄,我都不上学这么多年了。” 本来他刚要开始激动,现在一听还得考试,就跟冬天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身心哇凉。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考不过你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王桂芬戳着叶平湖的脑袋瓜威胁完他,还不忘掉头嘱咐儿子儿媳:“这事没定好前你们都别出去瞎叨叨。” 要是最后成不了,他们一家都得成为生产队的笑话。 除了俩小的不懂,其他人倒都能想到这点,纷纷点头应起是。 不能往外说不代表心情不激动,做着晚饭林兰忍不住跟周爱华嘀咕起来:“桑桑能耐咋这么大?这才出去俩月吧就能给老三弄个大学推荐名额回来,我听别人说只要有推荐名额基本都能去上,那老三这大学不是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