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吭
“梁jiejie!”最先发现梁合的反倒是白罗景,她语气雀跃。 白善身子微僵,转过身看见梁合正杵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 “嗯”梁合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向他们走来。 “合jiejie”白善快步走到梁合身侧。 “你怎么了?”梁合忽视身边的家伙,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白罗景。 “腿上受了些伤”白罗景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大碍” 梁合揭开她的裤腿,小腿上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了,血浸染上了银色缎袍。 梁合看着白罗景腿上的伤口,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银色袍子上的血渍。 白罗景受那么重的伤一声不吭,梁合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那熟悉的自我厌弃感又产生了。 “没关系的”白罗景见她不说话,以为梁合在担心她。 “先…处理一下吧”梁合抿了下唇,压下了心头的不舒服。 白善从玉玦中取了药品针线,没有在旁边帮忙,很自觉地离远了些,盘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她俩。 白罗景伤口长且深,清洗上药缝针,一套下来已经用去大半时辰了。 上药缝针过程中,白罗景抿着唇一声不吭,只有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面色有些惨白。 缝合好后,梁合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针脚,一时有些心虚。 好在修炼者体质好,一般不会留疤,不然梁合总有一种自己在给女主使阴招的负罪感。 给伤口缠上纱布,一切终于大功告成,梁合长吁一口气,十月的正午,居然让她有了些许汗意。 “哇,梁jiejie你好厉害呀”白罗景就是一个行走的彩虹屁达人,偏偏她的语气诚挚又热烈。 小脸发着白,却还是一幅兴高采烈的夸张模样。 梁合被她夸张的表情带得有些笑意,心里的不快也消减了不少。 “喝口水”梁合递了个水囊过去。 “真是抱歉,把白公子的衣服弄脏了”白罗景喝口水缓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身下的袍子被她坐得皱皱巴巴,还满是血迹脏污。 “没事,他衣服多”梁合语气凉凉,瞥了一眼刚刚过来的白善,白善看了她一眼,表情乖巧。 “赵映霍呢?”梁合盘坐在地上,扫了一眼河面,视线所及,并没有赵映霍的小船,“别不是翻到河里了” “是你们的朋友吗?”白罗景一脸好奇。 梁合顿了顿,眼神微妙,笑道:“是你的朋友” “什么?”白罗景一脸茫然。 “我是说,马上就认识了,你们肯定会成为朋友的” 说曹cao,曹cao到,两人闲扯没几句,就看见赵映霍步子急促地往这儿赶来。 “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赵映霍一来,便关心白罗景的伤情。 白罗景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则是茫然。 “我们…认识吗?” “认识的,你帮过我,忘了吗?”赵映霍没有半点停顿,顺口而出,看来这借口早就想好了。 你别说,这借口找得挺好,尤其是对于这种博爱又记性不好的女主。 白罗景在自己金鱼般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那妖怪为什么抓你,你得罪他了吗?”梁合好奇那块有镜灵的碎镜,旁敲侧击地问道。 “不知道”白罗景迟疑一声,“他一直在问我要什么昭昭,昭昭是什么?” “昭昭镜”赵映霍出声解释,“传说能答疑解惑的百晓镜,是上古之时,集天地之造化的灵物” “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白罗景十分坦然地笑了笑,面色还有些发白。 她神色自若,脸色苍白的样子,有种莫名的美感。 明明是在谈正事,梁合的脑子却转到了白罗景的美貌上去了。 “你身上有碎镜吗?”梁合强制自己收回视线,直接打着直球问道。 “?啊”白罗景结巴了一会儿,低头想了想,“好像有” 赵映霍表情微动,梁合不管那许多,直接开口要看。 “我不知道去哪儿了”白罗景说着摸向了自己的手链,手链上的玉珠是她的介子空间。 她买了东西就会塞在这儿,但现下,白罗景探了神识进去,在空间里搜寻了一会儿,并没有碎镜模样的东西。 但她又确实记得,自己好像买过这么个玩意。 “明明之前在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哦”梁合没有再追问下去,她不觉得白罗景会撒谎,女主的机缘,时常会自动屏蔽他人,也算是老套路了。 “你这伤不轻,我们先回城吧,其他的之后再说。”赵映霍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直觉告诉他,伤口肯定不小。 “嗯,先回去吧”梁合转向他,“你的马车呢” “我让他在那儿……”赵映霍话说一半,微愣。 他让车夫等着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既没有马也没有车。 “人呢?”赵映霍一时语塞,他明明让车夫一直候着别走。 “不然,先找个人家借住一宿”梁合看白罗景受着伤,还一身脏污,估计连东西也没吃,不由得有些钦佩,这小姑娘还挺能忍的。 “也只能这样了”这附近应该有渔家,赵映霍思忖着借宿之处应该不难找,白罗景需要调息,总不能这样露天晒着,秋天的正午,说晒也晒。 几人谈话间,白善始终表情乖巧地站在旁边,时不时眼睛看一眼梁合,也不说话,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