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阿力很热情，开了个丰田轿车，先把他们送到瀛洲毛料市场隔壁的五星级酒店‘瀛洲大酒店’，已经为他们订好了两间豪华单人房，正好是隔壁，因为不是旺季，所以酒店里人并不多，这符合欧阳玥的要求，她挺怕人多的，这么热的天，看到人多就汗多，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对热似乎不是很敏感，但还是不喜欢人多。 午后，太阳高照，欧阳玥午睡了一个小时后，换上一件白色真丝短袖，下面浅蓝色短牛仔裤，一顶花边草帽，一个lv背包，从房间出来，敲响隔壁任云桀的房间。 其实她刚才在自己房间就看到任云桀一直再上网看资料，所以她不怕吵醒他。 “玥，现在就去市场？”任云桀开门看到清爽微笑的欧阳玥目光深了深。 “是啊，四点后不是要关门了吗？现在去转转，你还要休息吗？”欧阳玥问道。 “那好吧，我拿包。”任云桀回房间拿了背包又走出来，两人走出酒店，往左右的大市场走去。 虽说是隔壁，但酒店占地大，市场占地更大，这太阳下面一走也得十五分钟左右，带着太阳帽的任云桀上面是米色的休闲服，下面是长牛仔裤，此刻后背已经一片汗湿了。 “毛毛，给你这个。”欧阳玥从包里拿出一把折扇来给任云桀。 “不用了，我没事，你热吗？”任云桀摇摇头看看她，欧阳玥的小脸很淡定，一点汗水都没有，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热。 “还好，这里天气可真热啊，这太阳特别白。”欧阳玥扁扁嘴，看看自己手臂，就怕被晒黑了。 “你没擦防晒霜吗？”任云桀看她的样子道。 “没有，没关系，快走吧。”欧阳玥看到市场大门就在眼前，加快脚步。 瀛洲毛料市场六个大字是写在一个半拱圆形的钢铁大牌上，整个大门插满了各种颜色的旗帜，门口三根旗杆，彰显着市场的国际化。 不时有卡车、面包车进入，两人从一边进去，就看到整个广场堪比足球场，广场中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四周都是毛料摊位，一个摊位就有四五开间那么大，整整一大圈，每个摊位前是一排排的彩色太阳伞，塑料椅子，方便客人休息。 摊位全是钢铁匝门，门口都有解石机和魔石机，虽然不是旺季，但人还是不少，起码比欧阳玥想象中得要多。 他们商量一下，先来到东面的各大珠宝商的办事处一条街，阿力就自告奋勇带他们逛摊位，还一边做介绍。 欧阳玥的眼睛在摊位里扫来扫去，结果大出她意料之外，这里面大多都是石头，少数里面有出绿，但也很糟糕，让她有点失望，任云桀随便问了一块石头的价钱都要上万，欧阳玥不禁为很多人同情起来，这种赌博太坑爹了。 “今年的新货还没运来，缅甸边境那边已经在开凿，大约还有一个月就会来新货。”阿力对他们说道，“现在的都被挑剩下来的，价格相对便宜些，不够两位还是小心为好，毕竟不是任何人都那么好运气的。” “嗯，谢谢你阿力，我们先看看好了。”欧阳玥点点头，心里嘀咕着难道好货都被挑走了？那看来懂毛料的人还真不少啊，明显留下来的确实是石头居多，自己有异能不成问题，那么那些光凭石头外表皮做肯定的鉴定师们那得有多大的本事啊，她还以为总要靠点运气的。 “阿力，还有一个月来新货，那不是和缅甸的翡翠公盘同一时候？”任云桀注意到这点。 “嗯，差不多，就是为了竞争嘛，我们这边会早开几天，不过听说今天缅甸那边出了老坑品种的玉脉，应该去得人很多。”阿力道。 欧阳玥奇怪道：“为什么不分前后呢，这样不是大家都能参加吗？” “呵呵，欧阳小姐，每个客户的钱就是那么多，他们先买了好的货，哪还有钱来去另一处呢？”阿力憨厚地笑起来。 “说得也是。”欧阳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李炎贝爸爸那种买一块原石就八千万的大老板不是到处都有的。 “不过我们李禄集团是两面都会有人，今年市场消费，高级翡翠价格比往年都要高，公司都让我们要密切关注，希望能买多点极品翡翠。”阿力道，“可惜，这一个月来，这个市场还没有解出一块冰种以上的好玉，客人也少了很多。”阿力显得很无力。 “阿力，带朋友来啊，过来我店里看看！给我看个张如何！”忽然前方的店铺里一个穿背心都热得浑身汗水的男人对他们喊道。 “古老板，今天没开张啊。”阿力带他们走过去，“这两位是我们大少爷的朋友，从来没买过毛料，这次是来看看市场的。” “哦，小姑娘，小伙子长得真是俊俏啊，来，来，反正是看，我店里也看看。”古老板热情地让他们进去看石头。 欧阳玥不好意思拒绝，笑着点点头和任云桀进去看看。 里面很大，石头都是分一格格摆放，下面都标着号码，石头是各式各样，大小外形都不一样，欧阳玥看得眼花缭乱，有青皮石、黑皮石、褐皮石，黄白色，黄灰色，有带鳞的、带癣的、带苔的、还有带莽带和带松花的等等等等。 “古老板最近切出最好的是什么种头啊？”阿力和古老板在门口抽起了烟。 “三天前一家伙买了个松花莽带的，切出来是豆种满绿翡翠，还算不错，不过我本来以为至少是冰种，好在自己没切。”古老板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水，要知道店家也想自己能切出好翡翠，那可比卖毛料利润大得多，但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卖毛料，要靠切好翡翠，非赔得开裆裤都穿不起。 “玥，你看看这石头怎么样？我看书上说如带状缠绕石头中部，或一头像拧结的绳子一般，称为蟒紧，这种现象往往说明里边色好，倘若这样的蟒上有松花，那样就肯定有色，切莫错过。”任云桀指着号码为三八八的那块石头询问欧阳玥。 “毛毛，连你都知道这样的是好货色，你说他的价格会低吗？”欧阳玥自然知道里面确实是冰种翡翠，但成本绝对不会低，而这些不在她考虑范围，她是来捡漏的，就是以低价挑选到好货，那才有高利润。 “古老板，请问这块怎么卖？”任云桀果然询问了。 “哎呀，小伙子眼力不错啊，这原石里面必定出绿，还是好货，出价八百万。”古老板嘿嘿笑道，“你们仔细看看，外表可是已经透出绿来了哦？” 任云桀眉宇间全黑了，转头看看欧阳玥，欧阳玥掩嘴笑起来，走过去拿起高光手电筒一照，果然前面层上隐隐约约透出一种绿来。 阿力笑进来道：“原来任少爷也懂看原石啊，不过这样的原石一看就知道好货，价格肯定不菲，八百万的价格买下来，要真是好货确实能赚，但万一稍差些或者只是靠皮绿那就亏了，所以一般没有十足把握的人，不会选这么贵的原石。” “阿力，那你这只老狐狸看看这原石值不值八百万？”古老板笑起来。 “是我，我也出价八百万，要是连这种原石都卖不出八百万，其他的你还能赚吗？”阿力也笑起来。 “哈哈，可惜八百万不是人人都出得起，我一直再等大买家，你们李禄要不要？”古老板又笑。 “要得话，早不在这里了。”阿力笑着摇摇头。 “这些全料的算便宜的了，半料的不是更贵？你看看那块，五千万的，玻璃种的切面啊，可惜最近也没人来过问，生意不好做啊。”古老板唉声叹气。 欧阳玥抬眼往那边望去，看到好多块都是已经切出巴掌大的半料，能看到那切面里的绿色和种水，但价格高得吓人，虽然她知道也许能切出极品，但她的钱可不想这么花，所以她还不想去看那些的。 “半料有时候也不准，要只是个靠皮绿，那亏得更大，之前有了许老板买了一块一亿多的帝王绿，结果切出来就薄薄一条，价值最高也就几百万，当场心脏病发，抬出去的。”阿力笑着说故事。 “那倒是，没有好心态，也千万别赌石。”古老板也笑起来。 欧阳玥忽然指了指最下面一横格里的那块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原石问道：“古老板，那这块呢？” 古老板一看笑起来道：“小姑娘，你是阿力带来的，我就不骗你了，这里面一定没绿，你买就亏了。” “啊！为什么会没绿，你自己能看出来？”欧阳玥故意惊讶道。 “我做这一行都十几年了，眼力还是有点的，这石头表面看上去根本不是有绿的样子，个头又笑，所以我也不瞒你。”古老板笑着摇头。 “哦，那多少钱卖呢？”欧阳玥拿起来，石头的大小和她脑袋的大小差不多，青色中带黑，大约十斤左右。 任云桀古怪地看着她，然后转头看古老板。 “这块三万八，本来是卖五万的。”古老板笑道，“你可别说我不提醒你哦。” “明知道是石头还这么贵？”欧阳玥挑下眉。 “生意嘛，成本价，鬼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谁都不能百分百肯定，也许小姑娘你幸运呢？”古老板呵呵笑，“赌石赌石，赌得是运气。” 欧阳玥看来看去，最后看向任云桀。 “欧阳小姐，这块真不怎么样啊！虽然三万八便宜，但也是钱哪。”阿力赶紧劝说道。 任云桀看到欧阳玥眼中的肯定，立刻道：“没关系，买来试试看，贵的也买不起，玥的直觉一直不错的。”说完拿出包里的卡给钱。 古老板吓一跳，但立刻眉开眼笑道：“我们其实也看不准，也有看相不好地解出来却是有绿的，那三万八，我可刷了啊？” 欧阳玥一笑道：“刷吧，不是给你开张嘛。” “好好，多谢小姑娘了。”古老板立刻刷了任云桀的卡，然后正式把石头给她，欧阳玥道，“能这里解吗？” “那是最好不过的。”古老板连忙道，“我亲自给你解，来！” “谢谢古老板。”欧阳玥高兴地跟出去，任云桀一把拉住她道，“肯定？” 欧阳玥伸手揉乱他的卷发，不回答就跑了出去，任云桀伸手抓好头发，嘴角扁了扁走了出去。 “小姑娘，你可要画线？”古老板把原石固定在解石机上，阿力帮着拎过一桶准备着的、已经被太阳晒热的清水。 “好啊。”欧阳玥笑意盈盈地道。 古老板到是一愣，在他看来随便切都行，反正是废料，就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何不听劝，他是生意人，人家亏本买，他也不好不卖，但心里还是有点惋惜的，三万八普通人家可要赚一年啊。 欧阳玥拿起插在门缝里五颜六色的画线粗笔，走到石头前面蹲下来，开始有模有样地画起线。 阿力是一脸无奈，任云桀面无表情，但心里有点激动，他相信欧阳玥不会这么草率花三万八买块废料，这里面绝对有绿，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了。 “好了，古老板，你就从这条线切吧。”欧阳玥指了指一条红色道。 “好！”古老板额头都是汗水，也许是被欧阳玥那专业的样子用来切块废料囧到了。 解石机开动，发出轰鸣声，不是很大，但欧阳玥还是离开远一些，怕石头会溅开来。 一刀下去，石头一分为二，为三七开，四个人看着那小手那么大的切面愣住了，古老板不敢相信地大叫道：“阿力，水！” 阿力连忙一勺子水泼上切面，顿时眼前一片黄黄绿绿的水光闪耀着。 “这，这是苹果绿？”古老板声音有点打颤，但却无比响亮，顿时引来了隔壁店铺的伙计、老板和一些客人。 大家都知道苹果绿是指绿色中有点带黄味的感觉，颜色有点像还没有成熟的绿色苹果，带有非常明朗的黄味的绿色，我们的眼睛非常地敏感地就可以感觉到苹果绿中的那种黄味。 书本上很明确地说苹果绿是一种比较鲜艳美丽的绿色，是比较高档的绿色。苹果绿翡翠在大自然中形成的条件很苛刻，所以这种带黄味的苹果绿色翡翠数量很稀少，因此种水好的苹果绿翡翠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翡翠。 “冰种！是冰种苹果绿，老古，没想到你这里还能解出这么好的翡翠啊！”隔壁的老板大呼小叫起来，语气里都是羡慕。 阿力已经傻眼，欧阳玥笑笑道：“看来我运气不错呢，阿力，这种算不算好啊？” “哎呀，欧阳小姐，你要发大财了，冰种本来就是顶级翡翠了，你还来个少见的苹果绿，你知道现在一个苹果绿冰种的手镯多少钱吗？二百万一只啊！还不一定能买到，就算是苹果绿的糯种翡翠手镯也要五十万呢。”阿力兴奋地口水乱飞，好像是他买中了似的。 “见鬼了，这块石头没什么特别啊，没想到里面藏着好东西。”古老板开心过后就是一张苦瓜脸，几百万的顶级翡翠，自己就三万八卖出去了，他心都痛了。 “哈哈，古老板，你多少卖给这位小姑娘了。”隔壁老板一听已经卖掉了，顿时开始幸灾乐祸。 “三万八。”阿力高兴地先说道，“古老板，快把整块解了，看看有多大。” 古老板郁闷地继续开始解石，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那张脸是更加郁闷。 整块玉石出来和欧阳玥的拳头差不多大小，清水一过，大家看到整块翡翠明亮剔透，绿色中带有黄味，非常独特，半透明，似冰似水，清爽舒畅，冰彻心扉，一看就是一块顶级好玉。 “天哪，太美了，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苹果绿了。”隔壁老板感叹道。 任云桀从古老板手中接过玉石递给欧阳玥，他那双深褐的暗藏笑意，他百分百肯定，她一定知道里面是好翡翠。 “好漂亮啊，毛毛，你看这能值多少钱啊？”欧阳玥开心道。 “欧阳姑娘，你要卖吗？我们这边可有很多珠宝商的办事处，知会一声，大家就会过来看货竞价。”古老板也终于淡定了，自己店里出了好翡翠对他来说也是好事，看到不少客人已经涌入他店中，他还要感激欧阳玥呢。 “哎呀，古老板，你说什么呢，这么好的翡翠，我们李禄一定会收的。欧阳小姐，你不会卖给别家吧？”阿力连忙道。 “哇，阿力，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这块苹果绿虽然小点，但我看起码也有八百万以上，多家竞争的话，估计能突破一千万，你是想多少买啊？这不是坑人家两小年轻吗？”隔壁老板大叫起来。 欧阳玥笑道：“不要紧，我们是李禄大少爷的朋友，第一块出来自然要卖给李大少的，阿力，你拍个图片过去询问下价格，合理的话就卖给你们李禄。”欧阳玥说完看看任云桀，任云桀点了点头。 “哇，小姑娘，你可真好人，来我店里看看不？也许也能有好货哦。”隔壁老板开始拉人。 欧阳玥笑笑道：“好啊，就不知道老板会不会便宜点买给我了。” “一定便宜，我们做生意讲诚信，绝对不会乱开价钱，何况你们是李禄集团的朋友，我们怎么会欺骗呢，生意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老板摸摸他的小胡子道。 “任少爷，你这翡翠放身上了不保险啊。”古老板那头在说话。 “没事，才一块这么小的翡翠而已，多了再去华夏大银行存起来。”任云桀早听阿力说过，毕竟好的翡翠大家都会眼红，很多不法分子更是想一劫成富翁，所以这个大市场大门的左边就是华夏大银行，有专门供客人存放贵重物品的大保险柜，只要交钱就可以了。 “那你可小心点，最近这市场周围可不那么安全。”古老板低声交代。 “嗯，谢谢。”任云桀点点头，跟上前面进入隔壁店铺的欧阳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