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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没听见她说什么,只全神贯注地确认了门外之人,周身顿时如坠冰窖,疑心对方是不是全部都听见了…… 不管是母狗还是惠贞郡主,只怕搭配他方才那一段言辞,就算是这天底下再不多心的女人也会忍不住多想的吧? 这样自己很容易被她误会…… 郁琤当即皱眉放下手里的碗,大声说道:“郡主此言差矣,太后心意孤心领足以,但此汤近瞧便犹如猪食,看着就毫无食色之欲与汤之美感,又岂能比得上淑妃的手艺一半?” 他说完还嫌不够,更是正襟危坐,口吻不无遗憾道:“想来孤若能喝得上淑妃亲手制作的汤,必然能当场消疲解乏,拥有足够的精力继续宵衣旰食。” 说完这话,他才朝内侍看去,冷着脸询问:“是谁在殿外?” 内侍束着手道:“回陛下的话,是淑妃。” 郁琤故作讶异,让内侍将人领进。 然后玉鸾进殿之后,抬头就瞧见郁琤坐在御案之后蹙着眉心,一副“自己的肺腑之言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她给听去了”的表情。 第47章 她的心会捂热? 玉鸾满心都是青娇面容受损之事。 在进殿之前, 她其实并未听见多少谈话。 但见楚鸾在此,她的神色也略显冷淡。 郁琤只当她不喜自己离其他女子太近,顺势蹙眉对楚鸾道:“郡主有心了, 只是许多不足之处还需向淑妃多多学习。” 楚鸾眼眶微红, 长睫颤抖,分明委屈难忍。 但口吻仍是乖乖地, 道了句“是”。 遣退楚鸾之后, 玉鸾才向郁琤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今日过来是想向郁琤求个恩典, 想要借用太后宫中的柳太医一用。 “听闻柳太医擅长治理女子身上的伤疤,所以……” 郁琤目光忙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眼,“你受伤了?” 玉鸾摇头, 只言简意赅道:“是妾身边伺候的侍女不小心伤了容颜,故而妾才想向陛下恳求。” 郁琤见她仍不欲与自己事事分担, 心口虽有些失落, 但仍是应允了她。 玉鸾眉心骤然一松, 这才向他谢恩告退。 玉鸾走后,郁琤便询问内侍:“孤不在宫中这些时日,宫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知道他问的定然是和华琚宫那边有关的事情了, 便事无巨细将一些事情又汇报了一遍。 柳太医白日里忙于给刘太后配药,并非是随叫随到,等到天子降下命令之后, 将将天黑之前, 他才赶到华琚宫为青娇看了看脸。 他为青娇配了盒玉脂花容膏后,吩咐对方早晚各抹一次, 七日内不碰水,问题倒也不大。 青娇甚是感激玉鸾,“若非淑妃, 奴这张脸恐怕也不保了……” 玉鸾却冷不丁问:“所以你也是我阿母派来的?” 青娇身子一僵,玉鸾便立马知晓了答案。 “奴……奴……” “行了,不擅长说谎就别说了。”玉鸾知晓她脑袋不太灵活,仅忠心护主这一点大概才是选中她的理由。 青娇却惭愧道:“几个姐妹里最笨的就是奴……但只有奴顺利来到了淑妃身边……” 玉鸾:“……” 她记得蓟苏也是这么来的。 想到阿母背地里这样费劲心机保护自己,玉鸾与对方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入夜,郁琤好似回自己家一样,回了华琚宫。 玉鸾洗漱后侧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颇为认真地看着一本灰皮子书。 郁琤见她今夜看得这般入迷,竟顾不上搭理自己,不免也生出好奇。 他轻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问道:“阿鸾在看什么?” 玉鸾温声道:“看得杂书罢了……” “书里这女子在嫁给一个相爱的书生之后,二人恩爱没过多久,却被一个小妾给夺走了宠爱,甚至被赶出家门。 后来这女子得了休书之后,一改从前灰头土脸,日益装扮美丽,让曾经舍她而去的夫君懊恼不已,最后又想方设法将妻子重新娶回家,且小妾也被驱逐出家门了。” 郁琤听得眉头直皱。 他就知道,以这书生为主角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他见玉鸾爱看,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道:“此男子能够痛改前非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玉鸾只甚是好笑地将书阖上。 她唏嘘的只是女子命运无常,最终也只能屈服于周围人的流言蜚语,不能另嫁他人反而又回到了伤害过她的男人身边罢了。 熄灯之后,玉鸾对郁琤道:“近日也不知怎地,总是梦见巨蛇缠身,叫我夜里透不过气……” 郁琤暗暗将揽住她的力道松了松,冠冕堂皇道:“想来是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其实是他夜里将她揽在在怀里搓揉得太紧,等到天亮才偷偷将她放开。 玉鸾似乎信了,正阖上眼打算睡去。 郁琤忽然想到一事,又忍不住同她开口:“倘若惠贞郡主身边的人对你说了什么恼人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轻信……” 玉鸾眼睫颤了颤,忽然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郎君指的是什么?” 郁琤沉默片刻,似羞于启齿道:“孤幼时不懂事……曾经许诺过许多人会娶她们做妻子……” 黑暗之中,面对玉鸾说出这话,他的耳根不自觉地又红了红,“包括看得顺眼的狸奴和忠犬,孤也都曾一并许诺过……所以那都是无稽之谈,阿鸾可千万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