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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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媛媛果然说准了,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宋老师就给他打电话了,要他晚上空出时间来,去艺大的排练室去看看表演情况。接到电话的时候,钟鸣正在教学楼往学校大门口的路上,冬天的天黑的早,才六点,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了,可是学校的路灯还没有亮,隔着一大片黑漆漆的树林,可以听见篮球场上打篮球的声音。对于将来可能到来的生活,钟鸣仿佛有了一种隐约的洞悉,心里有一种名利的欲望在翻滚着,路灯突然亮了起来,从他站的地方一直锦延到学校的大门口,像两条金色的线。他站在放学的人群里仰头往远处看,就看见这座城市最高的观光搭,上头流光溢彩的几个金色的字,写着“旋转餐厅”。那似乎是另一种生活,流光隘彩,五彩摈纷,最美最好的人生。 他突然特别的高兴,好像在冬日无尽的黑暗当中,终于看到了一线春光,他一出大门就跑了起来.跑到学校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突然跳起来大叫了一声,吓得前面的两个女生躲着回过头来,他就嘻嘻笑了起来,背着书包跑的更快了。 回到小区里面他才放慢了脚步,额头上已经出汗了,可是心里头的兴奋劲还在。他打开门进去,发现男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他回来赶紧站了起来,说:“回来了,怎么比平常晚了几分钟?” 这他居然也能掐算到!钟鸣换了子手,说:“我没坐公交车,步行回来的,所以晚了一点。” 他还喘着气,额头上冒着汗光。他往餐桌上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已经做好饭了? ” “叫的外卖,你洗洗手吃饭吧。” 钟鸣就洗了手去吃饭,在餐桌旁坐下的时候他才发现男人居然还在沙发上坐着,电视已经关上了,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一根烟。 “你吃过了?” “没呢,你先吃吧。”男人叼着烟看着他,眼睛在烟雾当中微微地眯着,看着有几分阴险,有一点算计的意味。 “那一块吃啊,你不饿?” 男人就站了起来,走到餐桌旁,在他的对面坐下:“算了,我怕传染你。” 钟鸣也不是笨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这人还挺记仇的,心眼也小。他笑了笑,说:“没事,我不怕。” “但是我看你当时不肯跟我一块吃饭怕我传染,不像是在说笑话……你在医院,不也跑的挺快的。” 钟鸣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慢悠悠的,手指头微微摩挲着手里的筷子。 他知道使出糖衣炮弹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咳了一下,站起来走到男人身边,忽然拽住男人的衣领,嘴巴就亲了上去,舌头飞快地伸出来舔了舔男人的唇齿,立即又缩了回来,气息微微急促,贴着男人的唇齿问:“还怀疑我么?” 凌志刚有点粹不及防,手掌扶着钟鸣的头,闻到了钟鸣唇齿里干净灼热的气息。他心里头一热,就想要反守为攻,想要噙住钟鸣的嘴唇,钟鸣却突然松开了他,一下子从他杯里退了出去。 他继续吃自己的饭,凌志刚却半天没动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睛一直看着他,像他当初第一次跟他说他喜欢他时那样,唇角扯开又抿上,如此反复,似笑非笑。 钟鸣身体里确实住了一个妖精,能吃人的妖精,那只妖精吃素太久了,如今跃跃欲试,想要吃人。钟鸣慢悠悠吃着饭,神态自若,白面红唇,跟他第一眼看见他时相比,似乎多了一分筋骨,不卑不亢,变得是精气神,不变的是他那张清秀帅气的脸,还是那样好看。 ☆、077梦想照进现实 饭还没吃完呢,手机就响了。钟鸣接过来,才想起来自己把宋老师跟自己说的话给忘了,宋老师让他晚上的时候去艺大看看排演的情况。 他赶紧抹了把嘴站了起来,万分抱歉地说:“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凌志刚也停下筷子问:“什么事?” “我不吃了,有点事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他说罢赶紧回卧室换了套衣裳,抓着书包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想起上次因为凌志刚误会他跟沈俊而落到的下场,就又跟凌志刚说了一句:“艺大的宋老师让我去看看舞台剧排演……” 男人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看不清楚的神色,咳嗽了一声,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钟鸣想了想,突然跑到凌志刚跟前往他脸上亲了一把,然后撒腿就跑了。这个吻和刚才那个一样突然,凌志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钟鸣已经跑出门了。 跑出门的钟鸣抹了抹嘴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回头看了一眼,走了。 被亲了一口的凌志刚撂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 这是钟鸣第二次来艺大,两个学校隔得比较远,坐车要半个小时,艺大的校园面积没有他们学校大,可是更现代化,小巧玲珑,什么都有。从一进门开始,碰见的全是帅哥美女。钟鸣呀进了学校大门就碰见了沈俊,跟一个有点面熟的女生一块,他打了招呼,沈俊笑着说:“又见面了。” “宋老师让我过来看你们排练。”钟鸣说着看向那个女生:“你是于小鱼吧?” 于小鱼有点迷惑,沈俊笑着介绍:“他是钟鸣,咱们这部戏就是他写的。” “啊。”于小鱼有点夸张地捂住了嘴巴:“真的假的?” 沈俊似乎很得意:“你也不相信吧,不过他真的是。” 于小鱼赶紧伸出她那纤纤玉手来,身上的香气透过风飘过来,钻到了钟鸣的鼻子里面。钟鸣有点生涩地握住,微微有点脸红:“你好。” “我们正要去排练室呢,一块吧。”沈俊说着就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杯奶茶来:“还是热的,你喝一个吧?” “谢谢。”钟鸣接过来,跟着沈俊和于小鱼一块往里头走,于小鱼边走边问:“你是大一新生么?” “不是,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大二。” 于小鱼才点吃惊:“我看着你年纪很小啊。” “小?”这还是第一回有人说钟鸣年纪小,他一米七五的个头算是蛮高的了:“可能我上学早一点。” “你多大了?” 沈俊和于小鱼果然都露出了很惊讶的神色,沈俊回头看着他:“你才十八岁?我说呢,看着你怎么这么青涩。” 他说着就又笑了出来,看了看于小鱼,说:“我跟小鱼都是二十多的人了,比你大三岁呢。” “不谁暴露我的年龄!”于小鱼打了沈俊一下,忍不住自己也笑了出来。 这是钟鸣第一回见排练的场景,他舞台剧只看过一次,还是去年元旦的时候,在他们学校的体育馆里面看的,那是他们学校的元旦晚会的一部分,大概三十来分钟的样子,说的是青春成长的故事,让他印象非常深刻。可是现在是正正经经的舞台剧了,什么都是专业的,演员,老师,灯光,美木,等等。他在一旁坐着,宋老师时不时地问他几句。钟鸣其实并不敢肆意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可是他又怕自己没有作为,会让宋老师觉得白请他过来,所以很忐忑地在两者之间做着权衡。他其实是很敏锐的人,感情也比一般人细腻,所以想的也会比别人多。他看见舞台上的沈俊,真是光彩夺目,还才那个于小鱼。他其实对于小鱼这个女同学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于小鱼身上有美女的通病,就是嘴上不觉得自己是美女,其实心里面把自己看的很高的那一种,说话的时候嗲嗲的,也有那么一点夸张。可是他没想到她一上了舞台,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是高雅的,凄厉的,妖娆的,妩媚的,清纯又富有心计,一步步将沈俊扮演的男主角纳入杯中,相比之下,女二号的存在感就有点弱了,钟鸣在一旁看着,心里头忽然有了很强烈的冲动,他拿起笔飞快地写了一会儿,扭头问旁边的宋老师:“宋老师,这戏还能改么?” 宋老师很惊讶:“你想怎么改?” 钟鸣就把他加上的一段戏拿给宋老师看。宋老师通篇读了一遍,点点头,说:“写的很好,可以加进去。” 钟鸣这才知道创作者的权利原来也可以这样,在已经排练了好几遍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意愿加戏。这个认知在后来帮了他很大的忙,让他在对付自己眼中的“情敌”时,发挥了自己作为编剧最大的权利。 沈俊喝着水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你给加了段戏?” “嗯,我觉得女二号的存在感太弱了,我想给她加一场重头戏。” “你这么弄,小鱼回头可能不高兴,女二号太出彩,可就把女主角的风头给抢了。” 钟鸣不懂得这些利害关系,他还是新手,只知道怎么样能让戏剧更好看,别的尚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会么?”他抬头朝舞台上看了一眼,看见宋老师正在跟他们说戏,小鱼的脸上果然露出了除了疲惫之外的神情,时不时往台下这里看上一眼。女二号也在往这里看,神情就善意多了,冲着他笑了笑。 舞台剧背后的人和事都是钟鸣需要学习的地方,沈俊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过你那段戏我看了,加的真棒!” 钟鸣心里头却有了疙瘩,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多想的一段戏闹的不愉快。于小鱼算很有涵养的女生,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把钟鸣加上的那一段戏又排了一遍。宋老师重新在他身边坐下,说:“先让他们演一下看看效果。” 事实证明,有很多女二号之所以演了女二号,只是因为长的不够漂亮,或者运气不够好,而并非她们没有能力或者演技。女二号把他加上的那一段戏演的异常出彩,赢得了众人一致喝彩,这下于小鱼的表情就比较难看了,沈俊在她旁边轻声说着话,似乎在安慰她。 钟鸣也觉得有点尴尬,他想了想,决定把刚才的那段戏改一下,在加大戏剧冲突的同时,尽量给于小鱼做出一些补偿。于是他又拿了一张纸开始写,宋老师已经知道他在写故事,边在一旁好奇地看,边笑着说:“你要改动也行,不过不能有太大变动,我们都排了好几遍了,你要是改动太大,演员们会有怨言” “我改的还是刚才那一场。”他这一回非常聪明地平衡了女一号和女二号之间的戏份,女二号的戏份加了,女一号的戏份也加了,他写了一段非常精彩的对手戏,有很强的的爆发力。可能是亲临现场的缘故,他的思绪要比自己一个人写的时候快了很多,灵感也来的很汹涌,他写了将近一页纸,宋老师阻止说:“可别写太长,这个戏的总时长也要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不能超时。” 这些都是钟鸣以前所不知道的,他觉得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就把刚写的对白做了部分的删减,只保留了最精华的部分。写完他拿给宋老师看,宋老师一拍大腿:“这个好,有爆发力!” 他就赶紧叫了停,台上的演员已经露出了疲态,似乎对他的到来已经由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不满。宋老师在上头讲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构思,满满一手心全是汗水了。可是这种文思如泉涌的感觉让他觉得爽极了,他喝了一口水,歪在了座位上,目光往台上看去,忽然看见沈俊偷偷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吁了一。气,莞尔笑了出来,大大的舞台,红色的帷幕,金黄色的灯从舞台顶上打下来,这是如此梦幻的一个世界,他写的故事,即将要演给所有人看。 他歪在座椅上看着沈俊他们在台上演,声嘶力竭的一场戏,于小鱼和那个女二号都哭了,悠扬而哀伤的音乐响起来,淡淡的沁入人的魂魄里面,那舞台的灯光是迷离的,泛着微微的蓝。钟鸣轻轻吁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梦想如此之近。 ☆、078这小子野着呢! 他们从排练室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了,他们学校要是到了现在,校园里基本上已经很安静了,可是艺大的校园里依然热闹非凡,丝毫不受寒冬的影响。沈俊要骑车送他回去:“你不用跟我客气,这时候都没车了,难道你还走回去?” 钟鸣想到凌志刚生了病,这一回指定不会出来的,就坐了沈俊的车子。他对沈俊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很喜欢跟他一起相处,跟沈俊在一块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会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力量。他是把沈俊当成了他梦想实现的一部分来看待的,跟沈俊在一块的时间越多,他就觉得自己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他坐在后座上,问:“最后这一次,于小鱼没有再生气了吧?” 沈俊就笑了出来,说:“也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你最后那一场戏写的很好,连带着我都跟着动容了。” 钟鸣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写的这个故事,其实戏份最突出的是两个女主角,男主角只是起了个穿针引线的作用:“沈俊,你演我这个剧,会不会觉得大材小用了啊?” “什么大材小用,我的演技其实也就那样,我自己心里头比谁都清楚。”沈俊笑着说:“舞台剧不管大小都能锻炼人,我们老师也乐意让我们多磨练磨练,不过在你这个剧里,我确实是个花瓶!” 钟鸣哈哈大笑起来,有点愧疚说:“要不我下次专门给你写一个吧?” “行啊,那我等着。” “那咱们说定了,下一回我来写你来演......”钟鸣说着又叹了口气,笑着说:“就是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我接触这方面接触的越多,越是后悔当初没有选戏剧文学方面的专业来读,我们中文系,出来都是当老师或者文秘一类的。” “人只要有能力就会有机遇,说不定这一回舞台剧火了,就会有人找你写剧本呢。” 这是太遥远的梦,遥远到有点不切实际,一个学校联名搞的舞台剧,就算再受欢迎能有多大的影响。钟鸣笑了笑,说:“那我也借你吉言,等哪天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也请你去旋转餐厅吃饭。” 他说着就抬头望过去,透过树枝看见灯火通明的观光塔。沈俊说:“那好啊,那将来咱们谁先实现了梦想谁先请。” 钟鸣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街上过去的人,老人或孩子,情侣或孤身一人,骑车的开车的,形形色色三教五流。或许因为北风吹着,他在排练室的时候心中所拥有的那份激情渐渐地淡了,忽然觉得那时候自己的激动和兴奋有点盲目和徒然。 他永远也不会成为沈俊这样的人,一个舞台剧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他将来还是会和他们班的大多数同学一样,做一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 美梦一朝散去,心中更感凄凉。钟鸣抿了抿嘴巴,轻轻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也算认识了一个很优秀的朋友。 沈俊一直把他送到小区门口,钟鸣千料万料,没有料到凌志刚居然又在小区门口,牵着黑子在那里等他。因为这一次毫无警惕之心,等到他看到凌志刚的时候已经晚了,沈俊把车子停在了凌志刚身边,钟鸣一开始还没看到,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凌志刚,他还夸张地“”一声叫了出来,半天没反应过来。 凌志刚倒是气定神闲,说:“回来了。” 沈俊往凌志刚身上看了一眼,钟鸣赶紧介绍,说:“这......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那个亲戚。”他忘了他当初跟沈俊说的时候说的是表哥还是表叔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沈俊倒是大方,笑着打招呼说:“您好。” 钟鸣又把沈俊给凌志刚介绍:“这是......我朋友,沈俊。” “朋友......”男人冲着沈俊点点头,似乎在琢磨这两个字。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就有点让钟鸣下不了台了,他说:“我认识你,钟鸣在家里常拿你的照片看。” 沈俊就回头去看钟鸣,钟鸣红了脸,说:“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这境况已经超出了钟鸣可以冷静处理的范围,他一方面怕凌志刚吃醋,一方面又怕沈俊察觉到他的说谎,赶紧故意客气了一下,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时间这么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 “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大老远骑车送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凌志刚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冲着沈俊说:“既然是钟鸣的朋友,就别客气,进来喝杯茶再走。” “不了,我也得回去了。” “你们大学生不都是过了凌晨也不睡觉么,进来坐坐吧,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 钟鸣抬头去看凌志刚,发现凌志刚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桀骜不驯的神情,说的话也像是街头的小混混,噙着烟,眼睛在烟雾中微微地眯着,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沈俊第一次到他们家来做客,完全是看了钟鸣的面子,凌志刚那一副流氓相,他看见了相当没好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一家人,凌志刚怎么跟温文尔雅的钟鸣差了这么多。 沈俊第一次来他们家做客,钟鸣相当的紧张,简直不知所措,他害怕的就好像凌志刚转眼就会把他的美好生活给毁掉,如果说沈俊代表了他生活的阳光面,那么凌志刚毫无疑问和他生活的阴暗面联系在一块,现在黑暗侵袭,他的名誉危在旦夕,他却毫无招架之力。沈俊去停自行车的时候,钟鸣一把抓住凌志刚,小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男人嘴角露出了一点笑:“你想干什么,怎么又叫这小子送你回来了?还说没关系?” “就是没有。”钟鸣看着凌志刚,真恨不得他今天发烧的时候烧死算了。 黑子不听话,好像总想往外头跑,凌志刚用力扯了一把,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这下钟鸣终于恼了,脸色一沉:“实话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儿。” 钟鸣要是发了狠,也是撞到南墙不回头的人。他拉着沈俊进了家门,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伺候的特别殷勤。凌志刚把黑子关进房间,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往沙发上一坐,对钟鸣说:“去,也跟我倒一杯。” “要喝你自己倒。”钟鸣说完脸就有点红了,看见沈俊有点尴尬和惊讶的神色,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又给凌志刚倒了一杯。可是凌志刚根本就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翘着二郎腿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烟,抽了一支递给沈俊:“抽一个?” 这第一回来人家家里头做客,沈俊就算平常抽烟现在也不会抽。凌志刚就自己叼了一支,正打算点上的时候,钟鸣忽然发话了:“家里有客人,你怎么还抽烟?” “我没关系,您尽管抽您的。”沈俊咳了一声,笑着说:“钟鸣应该不抽烟吧?” “他不抽,我也不让他抽。”凌志刚笑了笑,似乎有点得意,将嘴里的香烟点上:“你是艺大的学生吧,大几了?” “跟钟鸣一样,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