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光明正大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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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一眨眼,眼泪就掉了下去,“在姑娘身边的每一日奴婢都觉得是安稳的,特别安稳。” “哭什么呢傻瓜,瞧着你们过得好,我也高兴。”灼华拿绢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别把眼泪掉花儿里了,到时候我躺在上头还能闻见不舍的味道。” 静月一笑,抹了抹泪,“奴婢在姑娘身边多待几年,让肖让等着去。” “等着什么?”徐悦笑吟吟的进了屋来,“怎还掉眼泪了,你家主子欺负你了?” 灼华捡了一颗花苞扔他心口,“我有那么凶么!” 静月不好意思的鼓了鼓脸颊,“姑娘说,不舍得姑爷辛苦,正捡着洋甘菊的花苞子,要给爷做枕芯儿好舒缓精神。奴婢、奴婢便说姑爷见着了,怕是今儿就等着要用了。”一福身,“衣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马上备进来,奴婢去外头守着。” 灼华“嗳?”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 徐悦握着她的肩膀俯身吻了她的眉心,侧过头又咬了咬她的耳垂,“凶,床上的时候更凶,总是咬我呢!” 灼华半是嗔半是羞的瞪着他,一把拍开他的面孔,“去洗你的澡!” “别捡了,仔细烛火伤眼睛。”徐悦拿走了她手边的东西,沉哑的低语了一声,“等我。” 身体的缠绵之后,两人只余了相拥相依的力气。 灼华眯着眼看着幔帐,淡青色的一层又一层,形成了脆嫩的深青色,上头流溢着应季的花朵盛放,外头的一点烛火隐约的映进一丝朦胧的光线,并着里头的靡靡之气,暧昧又缠绵。 一把养得乌青的发丝蜿蜒从他臂弯里蜿蜒到了降红色吉祥纹路的枕上,曲着出了一抹柔婉和顺的弧度。 灼华小小打了哈欠,素手捏了捏他肩,“今日还好么?身上有没有不痛快?初春雨水多,空气又湿寒,你的旧伤怕是要难受了。” 徐悦疲倦又惬意的眯着眼,带着薄茧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我没事,陛下赐了不少上好的药酒,阿翁也给配了不少,我有记得按时涂抹,你放心就是。倒是你,阿翁给你调配的药水可参在热水中泡澡?” “恩,在泡着。” 旁人家夫妻大抵关心些,今日吃的好不好,孩子乖不乖。 他们两个倒好,问着药有没有记得用,旧伤有没有难受。 好笑的弯了弯唇,想起了方才与静月的话,她道:“长贫和不易的年岁不小了。你什么时候去好好问一问两个人的意思,看看他们可有中意的姑娘。人家常年跟着你东奔西跑的,总要为他们好好打算的。” “好。”徐悦应下了,想了想又问,“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微震,伴着有力的心跳,似催眠一般,眼皮有些沉了起来。 灼华眨眨眼,轻笑道:“不易对静月问了一嘴静姝,现在还不好说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别问的太直接,若不是,也别让人以后见着面的时候尴尬了。” 徐悦捏了捏她的纤细腰肢,“好,我知道了。静月是许了外头的,若是静姝能留下也好,以后两个孩子院子里的管事mama便是最可靠的。旁人家总有丫鬟爬床的事,你倒是御下有方,丫头们个个都是心思干净的。” 颈间的汗湿有些黏黏痒痒的,被他一捏,灼华忍不住的扭了一下,更贴近了他的胸膛。 她呀了一声,捉了他捣乱的手道:“并不是谁都愿意给人做小老婆的。而我能做的,不过是人心换人心而已。” 秋水和长天她是知道的。 为了她,前世里二十五了能放出宫的年纪,本可以回沈家谋另一个人生,可她们不肯丢下她在吃人的豺窝里不管,最后还为了她而死。 她对她们两个真心实意,给她们某一个好前程,一旁瞧着的丫头们自然也会想着忠心勤谨,将来也得一个好出路。 若是能做正头娘子,谁会想着做小老婆,即便锦衣玉食,到底一辈子抬不起头。 “说的对。旁人的算计便罢了,就怕身边的人起了歹心,那便是防不胜防。”徐悦微顿,沉吟了须臾,还是问道:“李彧今日来寻你了?” 灼华微微睁了一只眼睛瞄了他一眼,轻轻一笑:“他来问我,为何皇帝不立他为太子。” 徐悦睁了眼,垂眸瞧她,“问你?是想让你帮他?” 她嗤笑,“斗倒了李怀,斗倒了李锐,却似什么都没得到,他慌了,却是不晓得与谁去斗。” 狸猫换太子,灼华也不知如何与徐悦细说,这样的事情她其实也并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便只低低一笑道:“慌了才好呢!” 徐悦的笑在朦胧的光线里若月光柔和:“听着似乎,又被你利用了一把。” 灼华眉心微沉,低道:“皇孙死了,皇帝对李怀的忌惮便也散了几分,赵氏当年也是蒙冤的,皇帝也有补偿的心思,李怀这些年在封地也安静,像个闲散三王爷的模样,一旦时机成熟,李怀便能回来了。” “他回来,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是。对李彧亦然。”天家的冷漠算计,徐悦不能理解,“谁会想到,皇孙会死在自己父亲的算计里呢?” “天家无父子。”灼华困乏的很,说的断断续续,“我正愁如何不动声色的除掉李怀的人呢!” “当初从孙清口中挖出来的名单,还有暗里调查得来的,六部六科、三司、三大营里中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高位,人数却不少,一下子灭了着实惹人眼,若是由李彧动手,便是被人发现了,咱们也不用担什么干系……” 徐悦一低头,却见她已经睡着了,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好好睡。” 话说李彧的动作也是利落,自打晓得李怀有了动静,不过十来日的功夫,接连清理了三个暗中投靠了李怀的官员。 而李怀的人动作也没停,那些人官位不高,没办法参与朝堂上的翻云覆雨,却是能用阴暗的手法让李彧的人或意外或暴毙,也是接连被剪除了数人。 日子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 许是一连忙了几个月,徐悦需三五不时的出京办案。 事情又急,往往都是白天黑夜的策马奔袭,费神又费力,身上便不大痛快。 他这几年又总是接连重伤,身子到底没能调养回来,有时便会有体力不济的之感,偏春雨又多,空气湿寒,关节痛用了药上去倒是能缓解几分,但新伤的伤口疼的格外厉害,似乎要列一开一般,连神色也差了好些。 原还忍着,但时日一长总有忍不住的露了馅儿的时候。 灼华瞧出来了,气的不行,狠狠骂了一顿,担忧着,便去请了老先生过来。 老先生捋着长须哼道:“别仗着年轻便不知道保养,等你老了,哼,也不用等你老了,现在就有你苦头吃的。” 末了,给他扎了满身的金针,又开了一堆的药丸子出来让他吃着。 吃了几日,倒是好些了。 时节渐暖。 内室的枕屏换上了半透明的“桃花纷飞”,放缓了投进的光线,一片烟雨朦胧的优柔,和风起,从树枝嫩叶间穿过,簌簌泠泠的声音,恰似亲密的人儿在低低细语,声声有情。 细腻的窗纱鼓起,又如孩儿微笑时天真的脸颊。 风撩动了层层幔帐堆雪似的摇曳,扬起一角,柔柔的,似他的指腹温柔而眷恋的拂过她的面上,唤醒了梦中的人。 趁着休沐,徐悦又在鹤云居的院子里搭了个竹棚子,冬日的时候从四顾堂挪了一株葡萄藤过来,缠绕在棚子架上,如今也幽幽吐了嫩芽出来,春的气息便在这些希望的嫩芽和花蕾中越走越浓。 两个孩子已经请了开蒙先生,下了学时便捧着数坐在棚子里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灼华静静听了一会儿,稚嫩的嗓音总能抚慰她的心,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缓缓坐起,拉了拉被丈夫扯落肩头的寝衣,掩去欲语还休的热情,小腹有一丝丝抽痛。 无声的叹,还是没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