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样也愿意？
萧语看着立在大石之上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月凌尘，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 反复思索了几次之后，直接说出了三个字: “去救人。” “救什么人？” “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月凌尘缓缓说道：“那你可知私自偷盗仙家之物会有何后果？” “萧语不知，请上仙明示。”萧语看着月凌尘手里熠熠生辉的仙丹，坚定地说道。 “私自偷盗仙家之物，轻则废减修为，重则直接诛杀。若非仙界之人，只怕日后修仙更要多经历些劫难。”月凌尘吐词冰冷。 萧语想到自己原本也未想要修仙，所以那些劫难怕是不必经历了。只要眼前月凌尘不对其他人说，自己也并不会背上偷盗仙家之物的罪名。 所以此事关键还是在月凌尘一念之间。 想通此事，萧语微微一笑：“就算如此，我也依然想要这仙丹，请上仙成全。” 月凌尘清亮的眼眸在眼前女子成静如水坚定无比的绝美面容上停留良久。 半晌，月凌尘淡淡地说道：“罢了，你救过我一命，这仙丹原本就准备给你的。” 这样一句话让萧语立时瞪大了眼睛：“啊？我何时有能耐竟救了上仙一命？” “群玉楼，小巴蛇。”月凌尘只简单地说出这六个字。 萧语再次惊讶地“啊”了一声：“原来上仙就是那条小巴蛇。” “咳，不是蛇，是龙！”月凌尘原本清淡的脸上现出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轻咳一声。 萧语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没想到上天庭偷药不成，被踢下凡间穿越一回，竟阴差阳错救了个上仙，最终还是得到了仙丹。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吗？ 哈哈！ 心里虽然开心，但面上萧语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上前行了一礼，双手齐齐伸出到月凌尘面前，说道：“那就请上仙赐予仙丹，萧语好尽快去救人。” 月凌尘瞥了一眼萧语伸在眼前的纤纤玉手，又看看手里静静散发着温润光芒的仙丹，脸上阴晴不定。 半晌，萧语伸出的手感觉有些麻了，心里却忐忑不安，担心月凌尘又改变主意。 果不其然，只听月凌尘平静如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不过后来我也救了你好几次，其实这仙丹不给你也说得过去。” 萧语听月凌尘如此说，心里顿时有些着急： “只要上仙肯赐我仙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月凌尘清淡的俊脸上忽然起了一丝波澜： “那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萧语略想一想，即刻说道： “上仙在天虞山着实孤寂，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愿意……” 萧语的“愿意”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月凌尘打断：“话多聒噪。” 萧语楞了一下神，随口又说道： “上仙的天虞仙居连个洒扫伺候的人都没有，连做鱼也……我愿意终生伺候在侧，绝不多话绝不聒噪。” 萧语本想说连做鱼也要自己亲自来，但想到月凌尘自己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吃饭，做鱼估计也是为她这只猫做的，便一改口，说出了终生伺候之类的话。 月凌尘也察觉到萧语思路里的转换，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声音却依然冷冷地：“你一个猫妖，寿命不过区区几千年，就算是伺候，又能伺候多久？” 萧语想起月凌尘之前在断魂崖所说过的“几千年对于我们来说不过一瞬”的话，不禁有些语塞。 如果要延长寿命的话，必须要修仙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修成真仙睥睨六界的宏图大愿，只想平淡舒服地了此一生，但眼下的难题似乎唯有修仙才能解决了。 随即，萧语皓齿一咬，说道：“若上仙需要，我愿意修成真仙，伴您左右。” “不怕我说过的历劫之苦？” “不怕！” “那这样呢？” 萧语正待继续说出“不怕”二字，唇却忽然被封住。 柔软冰凉的触感，突如其来的吻，让萧语措手不及，也满心惊讶。 她没有想到看似清心寡欲的月凌尘，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就在半夜前悄悄离开之时，自己还以猫身偷吻了月凌尘的脸。 但当月凌尘真正来吻自己的时候，心里却生出一些气愤来。 也许因为这个吻并非月凌尘情之所至，而是一个充满挑衅和试探性的吻。 这样一个吻，着实有些伤了萧语的自尊。 唇齿间柔软的触感逐渐转变为带着侵略意味的攻击。 萧语睁大眼睛，扬起手却迟迟未扇下来。 月凌尘的唇倏忽离开，一双水波荡漾的桃花眼里重新恢复清冷的光芒，这清冷中却又藏着些罕见的震惊和懊恼。 他震惊于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失态。 他不是没有人陪，只是对着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仙们，他只觉得聒噪烦闷。 而眼前这个猫妖，总是让自己想起曾经最亲近的人，潇湘仙子。 最开始是因为她吹箫的样子和潇湘很像，现在却是因为她为了救另外一个人，竟愿意出卖自己的一生，潇湘何尝不是如此，竟为了一个魔族之人不顾一切毁灭她自己，抛弃他这个最亲的人？ 潜意识里，他也许仅仅只是想要试探，试探眼前的女子能否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彻底牺牲自己。 当试探之后，他又突然后悔，后悔自己竟会如此莽撞。 萧语看着眼前月凌尘清淡冰凉的脸和他眼里的清冷，想起两千年前被他从魔兽触须中救出之时的那个温暖的幻象，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顿时蒙起层层水雾。 她觉得，他也许是故意的，故意设置各种障碍想让我知难而退。 就算是这样充满挑衅和试探的没有丝毫尊重的吻了她，她依然还是喜欢他。 月凌尘忽然转身，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既然不愿意，便不用勉强。有些路并不比想象中好走。你下山吧！” 在月凌尘即将转身离去之时，萧语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月凌尘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眼前的红衣女子，只轻轻吐出四个字： “他在哪里？” “魔界。” 魔界，又是魔界！ 那我便随她去会一会她所说的魔界之人吧！ 说出魔界两个字，萧语原以为月凌尘会有些惊讶甚至反悔。 因为自古仙魔不两立，要让仙界之人拿仙丹救一个魔界之人，怕是极其困难。 更让萧语惊讶的是，月凌尘竟平淡地转身，长腿一迈便朝着下山之路走去。 他这是准备随自己一起去魔界吗？ 会如此惊讶，是因为几万年前，魔族横行无忌，滥杀无辜，使人间生灵涂炭，平民百姓遭受了诸多苦难。 若不是仙界出手封印了前魔君和大大小小各种肆虐横行的魔兽，魔族、人族和妖族也不会有如今和平共处的局面。 但即便是这样，在几万年中，魔族势力也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妄图唤醒魔君。 可以说，仙界便使魔族复苏大业的最大障碍。 一个仙，要进入魔族的境地，定然危险重重。 萧语快步跟上月凌尘，几次央求他将仙丹交给自己而无果。 到天快亮时，萧语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回猫身，想说的话只变成了口中的一连串不知所谓的“喵呜……”，只得乖乖闭了嘴。 一身红衣在萧语重变猫身时骤然落地，萧语还来不及问月凌尘自己为何会又变成猫身，已然问不出口。 但见月凌尘将地上的衣物捡起，轻轻塞入怀间，那团衣物竟然就此消失不见。 原来神仙的怀里竟然可以携带如此多东西吗？ 真是神奇的法力。 萧语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月凌尘回头，才屁颠屁颠地跟上前去。 一面又郁闷地想到，是不是以后每天夜里，自己都要毫无征兆地变一回人，而且还是“毫无牵挂”的人。 真是羞耻啊！ 萧语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带了尾音的“喵呜~” 有月凌尘的带领下，萧语轻松越过了魔宫门口的守卫，直接进入了魔宫内部。 以前只听常到浮玉山来串门的梅佳影提过魔族的情形，但因为父亲的阻拦和告诫，自己从未真正踏足过魔族境地。 这一次来，算是对梅佳影曾经对自己的讲述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不同于妖界大片的银色背景和仙界的金碧辉煌，整个魔族皇宫似建在地下一般，以压抑幽暗的黑色调为主，照明之物则是十几米一盏的巨大火把。 在昏黄火把的映照下，整个地下魔宫极度黑暗和压抑的氛围倒了多了一些温度。 光顾着看周围的环境，等萧语回头想要跟上月凌尘时，却发现前方已没了他的踪影，而脚踝上那块手帕和仙丹一起再次出现。 至此，萧语终于明白原来这手帕一直就是月凌尘所变。 萧语只能独自往前走，想要在这到处都是分叉的迷宫般的魔宫里快速找到萧墨辞的所在。 雪白的小不点在幽暗的魔宫里显得极为打眼。 前方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传入耳朵，萧语快速躲在了石墩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