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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他早已经走出关于裴纪的梦魇,没想到在心上人这件事上,他竟然还输给了那个死对头。 “顾少爷您......没事吧?”服务员上前轻轻问道,助理早就已经离开,只剩下顾安安一个人颓废地坐在落地窗前,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噢......噢,没事。”顾安安慢慢回过神,抓了抓头,微卷的碎发耷拉在额头,遮住泛红的眼眶,“把你们订好的酒拿上来,菜就不用了。” “顾少爷,”服务员想要劝慰一二,但是他身上的制服却提醒着他没有资格说话,只得退下,默默让后厨给小少爷多备了份蛋糕。 …… 窗外扑朔迷离的城市灯光洒进窗台,将顾安安的影子投在光洁的地板,与一旁觥筹交错的酒桌相比,显得单薄又落寞。 他在角落喝着闷酒,可一瓶白兰地还没见底,天生偏白的脸便漫上酡红,好看的大眼睛染着醉意和茫然,仿佛一只迷路的猫咪,来往的客人和服务员不禁关切地瞧他几眼。 但顾安安还沉浸在被拒的悲伤中,他越想越生气,从小到大,他就被圈里人拿来跟裴纪比较,处处不如,裴纪就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圈子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就连对他一向宽容,不做严格要求的父母,提起裴纪时都是熠熠生辉,说安安你要是能学到裴纪一层,我们做梦都能笑醒。 只有哥哥会摸着他的头说,“有我呢,安安哪里需要去跟别的孩子比较,只要一辈子做被哥哥宠着的宝贝就好。” “赚钱有哥哥,花钱有安安。” 但是……哥哥已经不在了。 顾安安用力捏紧酒杯。更让他们这群富二代气愤的是,裴纪根本没有豪门的血脉,仅仅是好运气的养子罢了。 偏偏,这个养子却比他们所有人都优秀,将同龄人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直到这个异常优秀的养子居然对着裴家露出了獠牙,侵吞裴式公司,将真正的裴家人赶了出去。 圈里长辈对他们的比较才停了下来,随着这些年,裴纪的狠辣在商场上越来越无情,裴式越做越大,人们再也没有了评比的声音。 也没有了优秀的夸赞。 只有对他狠辣的敬而远之。 “叮叮叮——你的好友,艾博来电!” 一道电话铃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好哥们打来电话,顾安安清了清哽住的嗓子,强作镇定道:“喂。” 艾博激动的声音传来:“哟安安,告白成功没?那可是你追了好几年的女神,哥几个都等你俩成呢!” 听到“追了好几年”,顾安安又闷了口酒下肚,顿时胃烧得火辣辣,沙哑道:“已经结束了。” “啊?”艾博惊了下,随即安慰道,“唉别伤心安安老弟,你在哪,哥几个来陪你......” “我一个人静一静。”顾安安低声道,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酒杯里的深棕色液体发呆。 “......好吧,兄弟与你同在。”艾博顿了顿,“对了,你明天就要去你家的子公司上班报道,要不要哥几个帮你准备准备?” “......”顾安安一把放下手中的酒杯,狠狠抹了把脸,秀气偏白的小脸便留下淡淡的红痕。 除了表白被拒,还有另一件糟心的事——自己一个商业小白明天就要去家里子公司上班当个副总,其实是被迫顶替。 几个月前,他还是顾家最受宠的小儿子,和一帮富二代在海外游手好闲,浪得没边,结果家里一通电话将他召了回去。 因为一直跟着他父母掌管家业的大哥车祸去世,子公司项目出了问题,董事会给他父母施压,顾氏大权分崩离析,父母不得不紧急招他回来,临时顶替子公司副总的位置。 艾博忿忿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这边帮你查了下,子公司就是个大坑,近几个月公司经营负增长,那些董事故意来讹你!不过安安不用担心,哥几个还有你父母都会帮你的。” 顾安安越听越憋屈,家族变故,情场失意,这几个月像是被邪神附体一般,原本斑斓的生活一下子变成灰色。沉重的酸涩感直涌上鼻腔,他视线逐渐模糊。 潮水般的情绪齐齐涌上闸门,顾安安飞快眨了眨眼睛,起身朝门外踉跄跑去,自动忽略到身边那些关切或异样的眼神。 艾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不对劲:“安安老弟你在听吗?喂——” 顾安安一路狂跑到空旷停车场,见四下没人才停下来,扶着灰墙壁微微喘息。 停车场里的空气更加阴冷闷人,寒意渗入体内,顾安安不自觉搓了搓手。 可他没歇两分钟,转角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震得空气都颤动起来—— “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子好歹跟你打拼那么多年,你TM就这么对你的前合伙人?!” 顾安安抬头,眸子里的醉意被震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疑惑,这大半夜还能撞上和他一样倒霉的人? 那头又传来几道冰冷的男声和飞快的脚步声。 好奇心驱使下,顾安安敛住呼吸,慢慢走到拐角处,一点一点探出头—— 阴暗的停车库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压,两位像保镖似的壮汉狠狠扣着一位中年男人的肩膀,制住他向前的意图。而中年男人奋力挣扎,双眼发红地怒视前方,嘶声吼:“裴纪,你TM抢走我们竞标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念旧情,一丁点活路都不给?!你明知道那是我们公司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