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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句说错了,殿下虽不会重罚他,可那滋味也不好受。譬如小顾将军,便是弄坏了殿下最喜欢的那件墨色冕服,被打发去大营练兵,一晃,也快半月了。 虽不是明着惩罚,可终日练兵那滋味,纮玉可是实实在在的体会过,上上个月,他说错一句话,也实打实去练了小半个月…… 直到退出长定殿,纮玉这才拍了拍脑袋。糟了!殿下那么明显对阮家女有意,他方才竟然忘记问问殿下需要需要他们出手。 夜凉如水,一轮霜月遥遥挂在天际,晚风薄凉,吹散了满层的乌云。 翌日,从东宫放出来的消息,大业宫皇家校场组织一场围猎,遍邀东京权贵,沈家,成家,阮家皆在邀请之列。 第5章 帖子 这一回头,便对上一张阴沉沉的颜…… 翌日,阮菱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妥当。除了认床一夜没睡好,还有一个就是她知道今日必不会消停。 昨夜从外祖母那儿出来后,她才得知是沈霜的生辰,清音和院子里的丫头闲聊套话,沈霜向来看重老太太的宠爱,因为自己,外祖母没有出席她的生辰,她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沈霜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自小娇养长大,或许在京城世家贵女里,她只是一个四平大员的姑娘,可在沈府,她就是那顶顶的头一位。 阮菱秀眉轻蹙,转头问:“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么?” 清音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那里边是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簪子,上头还嵌着一对金子质地的镂空蝴蝶,做工栩栩如生,极为精巧。 她笑了笑:“姑娘,早就包好了。待会儿咱们去请安时,奴婢就给霜姑娘赔不是。” 阮菱点点头,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走吧,去给外祖母请安。” 还没走到寿明堂花厅,隔着老远,阮菱便瞧见垂花帘处几个下人簇拥着两个贵女,一鹅黄,一靛蓝,淡扫蛾眉,倩影盈盈。 她心里有了拿捏,款款上前,笑着打招呼道:“霜jiejie,月meimei。” 靛蓝衣裳的小姑娘眼眸一动,顿时走上前,笑嘻嘻的喊了句:“四jiejie。” 阮菱捏了捏她的脸,眉眼温婉,淡淡调侃道:“几日没见,你这小脸越发浑圆了,想是姨母将你养的极好。” 沈月是三房所出,年纪最小,堪堪十四岁。阮菱从前也常常来沈府探望老太太,是以和她们也是十分熟络。 沈月晃了晃阮菱的胳膊:“好jiejie,你可别说我胖了,母亲最近看我看的紧,说我快及笄了,要注意淑女形象呢!” 两人说的正酣,沈霜别过脸,那张与王氏一般无二的美艳脸庞带着一丝讨厌之意。一个外姓人来沈家充什么威风,竟还把她的祖母栓得死死的。 那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就这么被耽误了,这里到底是沈家还是阮家!想到这儿,沈霜心里就发了好大的疯。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阮菱,语气不善:“四meimei当真是好大的闲心,姑母都被扣在宫里多日了,竟还能来探望祖母,霜儿都看不出jiejie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阮菱盯着她,袖下的手渐渐攥到一起。 沈霜见她不说话,心里途生出一种极强的快感,直至扩散全身。她口不择言,越说越不像话:“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沈月见沈霜扭曲的脸,吓了一跳,忙劝道:“jiejie,你这是做什么?四jiejie自小便待咱们极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闭嘴!”沈霜剜了她一眼:“沈月,你到底是姓沈还是姓阮。是你的嫡亲jiejie重要还是眼前这位四jiejie对你好?!你怕不是昏了头了。这到底是我的家还是她阮菱的家?!” 沈月眼眸一颤,阮菱当即拉过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月儿别怕,你霜jiejie和你开玩笑呢。” 沈霜见两人亲密,心里那股无名的火算是熄不下去了。她快步上前,就要去掐沈月的胳膊:“你还不去向祖母请安,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上演姐妹情深么?” 沈月吓得“哇哇”叫了两声,哭着跑了。 她跑得急,险些绊倒在地上。 阮菱惦记沈月,不由得蹙起了眉,语气冷淡下来:“沈霜,即便你心里有气,也不该这样对月儿,她才十四,她懂什么。” 沈霜冷笑:“她不懂,你懂?一个外姓人,倒跑到沈家来教育我了。四meimei,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 阮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面不改色道:“这里是沈家不错,可我的母亲沈从染也姓沈,骨子里流的也是沈家的血。一口一个外姓人的叫,难不成你也觉得将来你嫁了人,成了别家新妇,就不再是沈家人了?” 沈霜一怔,唇边呢喃:“怎么会……” 阮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只是个小丫头,还不经事,不能跟她计较。平复了心心绪后,她示意清音将礼盒递过去。 “我知你因祖母没去给你过生辰心里有气,可有一天,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你母亲被扣在宫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便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对你而言,漂亮的首饰,华丽的衣裳是最重要的,可对我而言,能救出母亲才是最重要的。” 微风骤起,吹起阮菱的裙摆,她的声音透过风声,很淡,很轻。 “阮家不会占沈家一丝一毫的便宜,此番前来,我也是看望祖母的。望meimei不必多想,就算我母亲入狱了,长平侯府也不需要来你沈家打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