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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恭喜娘娘大喜,以后日日都有这样的好消息,这一封啊,还是烧了安心。” 丹芳姑姑接过信纸,一张一张投入火炉里,烧到最后一张时,她无意中看了一眼上头的字,随口道:“娘娘说的真对,邵将军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奴婢瞧着,就连这字儿都比往常写的俊逸了一些。” 小邵皇后正憧憬着儿子将来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样子,也没多想,只笑吟吟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日子过得顺当,他可不就来劲了吗,看来本宫往日里小瞧了他。” 丹芳姑姑烧完了信,去奉了茶来,端给皇后后,她道:“奴婢有个蠢念头,光咱们知道太子死了不行,得想法子让天下人都知道才行。” 小邵皇后道:“你这不是蠢念头,你说的对,太子被咱们逼至跳崖的事情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所以本宫需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死法。” 她想了想,要来纸笔回信让邵洪海联络沙塔国可汗立刻退兵,还要他帮助邵浩广找到那具假谢初静的尸身,再对外宣称太子殿下率军深入敌国境内击溃敌军,但是太子殿下不幸战死了,来一招瞒天过海。 邵浩广虽然知道实情,但若他问起,就说是为了大魏太子的名声着想。邵浩广自小和谢初静感情深厚,此时斯人已逝,敌军已退,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保全故友的名声了。 小邵皇后写完了信,拿起来对着吹干墨迹的时候,丹芳姑姑疑惑道:“娘娘,太子都死了,您为何还事事为他着想,这样不是让朝野上下都缅怀太子吗?” 小邵皇后轻蔑一笑:“便是天下人都缅怀他,又怎样,死人能活回来吗?” 反正谢初静已经死了,他怎么死的并不重要,对外宣称他是为国而亡不仅能给 * 朝廷挽回些颜面,也能让敏德皇帝心里好过一点,尽快接受这个事实。 况且,无论谢初静的身后事办的多么尊荣风光,对小邵皇后而言,都无所谓了。 这一局她胜了,彻底的胜了,胜利者出于怜悯给一个死人些面子又何妨呢。 作为女人,邵念娇虽然独得了皇帝的宠爱,可惜她死了,现在活着的做皇后的人是我邵云巧。 作为母亲,邵念娇的儿子虽然生下来就是太子,可她的儿子死了,活着的是我邵云巧的儿子,皇位最终属于我的儿子,大魏朝的锦绣江山最终将会属于我的儿子。 小邵皇后畅快地大笑起来,这一口憋在心里二十年的恶气,终于狠狠地出了,真是痛快! 她笑个不停,笑到最后,丹芳姑姑在旁边看着心里都发毛了,忍不住担忧地叫到:“娘娘,娘娘。” 小邵皇后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珠问道:“皇上呢?” 丹芳姑姑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在新纳的陆美人那里。娘娘您别往心里去,宫里经年左一个美人右一个贵人的,总归娘娘才是凤凰。” 小邵皇后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打断了她:“皇上连着三天歇在陆美人那里了吧,这怎么能行呢,再给那些新来的小美人们多送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去,让她们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此方能讨得皇帝欢心。” 丹芳姑姑满心疑惑,却也只能道:“诺,以往已经送过去很多,她们都夸娘娘仁德。” 小邵皇后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皇上身子如此硬朗,本宫可不是得仁德些,多给他送些美人享用么。哎呀,都说这年纪不饶人,季节不饶天,本宫就想看看,皇上能生龙活虎到几时呢。” 她站起身,走出内殿,站在云宁宫中央,仰头看着天上随风变幻的流云,喃喃道:“多好看啊,这紫禁城的天,也要变了。” * 妙菱抱着个伞面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伞骨架,坐在河滩边一块石头上哭着道:“小姐,今天多亏了这把伞,可是伞坏了怎么办。” 宋疏桐跌跌撞撞从水里走上岸,对她道:“傻丫头,别哭了,一把伞而已,人还在啊。” 岑子昂叫花子出身,没那么多讲究,脱下湿透的上衣用力拧水:“没错,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强。” 谢初静皱着眉头看着岑子昂光膀子的样子,他也同样浑身滴水,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像岑子昂这么做。 谢初静把手中只剩下刀柄的猎刀扔在地上,用手稍微捋了捋脸上的水,问宋疏桐道:“这里的河水为什么是暖的?” 妙菱一听就睁圆了双眼,顾不上哭那把伞了:“对啊小姐,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了,落水的时候我以为一定寒冷刺骨,结果水是暖的。顺着水漂到这处河滩上,我发现这里不仅水是暖的,连这个山谷里,都比别处暖和,外头明明是冬天,这里就跟初 * 夏似的。” 岑子昂已经把他的衫子拧干了甩在身上,闻言环顾了周围,发现果然如妙菱所言,到处都是一派郁郁葱葱春天的景象,他揉揉眼睛似乎想确认是不是幻觉,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打了个寒颤:“娘嘞,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古怪,该不会是误入妖精鬼怪的邪地了吧。我们得赶紧想法子逃出去?” 宋疏桐好笑道:“你别说胡话了,没有什么鬼怪,只不过是地热现象而已,我们也不用出去,我们要进去。” 妙菱懵懂问:“什么叫地热?” 谢初静替宋疏桐答道:“就跟温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