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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邵洪海出发的日子,小邵皇后来到上书房,跪在地上请求皇帝允许自己出宫去送送他。 敏德皇帝随口问道:“皇后当初不肯为邵洪海求情,朕当着太子的面,夸你大义灭亲,还叫太子见贤思齐,以你为范。为何皇后今日又要去送他?” 小邵皇后道:“皇上罚他是因为国法如山,臣妾自是不可求情。今日臣妾去送他,则是为了成全家人之情。” 敏德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赞赏道:“皇后真是天下第一明事理之人。” 邵洪海带着一众家眷,吆五喝六地刚出京城,就得到通知,皇后娘娘要亲自出城为他送行,便坐在驿站大喇垃地等着,听说皇后的车驾到了,才出去迎接。 小邵皇后下了马车,扶起跪地行礼的邵洪海,言辞恳切道:“三弟,你此去多保重啊,塔辽河那么远,本宫真是舍不得你走。” 邵洪海粗声粗气道:“舍不得我也得走了。” 小邵皇后目光扫了扫邵洪海身后跪着的家眷和下人们,道:“外面日头太晒,咱们姐弟俩进去好好说几句话,下次再见不知何时了。” 邵洪海虽然大腹便便看起来有些笨,却不是个蠢人,他立刻明白皇后有不便当着众人说的体己话要交待他,便把皇后迎进了驿站里。 到了室内,众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他们姐弟二人叙旧。 邵洪海先开了口,他到现在都接受不了被皇帝打发出京城这件事,怒气冲冲道:“这真是人要倒霉了,放个屁儿都砸脚后跟。老子真是不明白,哪里得罪了都察院那些混蛋秀才们,揪着老子不放!” 小邵皇后抹抹眼角不知何时沁出的泪,轻声道:“三弟啊,本宫当时听说此事,立刻去劝了皇上,皇上本也有所松动,谁 * 知太子那日也在上书房学习议政,他竟然说什么,你身为皇亲国戚,知法犯法,不罚无以正国本、强法纪。” 小邵皇后越说越伤心,后来带上了哭腔:“太子这孩子简直是太不懂事了,什么法纪不法纪的,你可是他亲舅舅啊,那法纪是用在别人身上的,怎么能对着自己亲舅舅如此顶真呢。” 邵洪海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一脚踢出京城,气得一拍桌子:“简直岂有此理,老子白疼那小子了。” 小邵皇后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借机挑拨离间:“唉,这说起来,本宫真是为三弟你不平啊,虽然你是庶出,但是本宫一向觉得,论起文韬武略,你哪点都不比大哥差,本宫生的大皇子从小到大,也一直把你这个小舅舅,看得和大舅舅并无不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都是舅舅,太子殿下就是从小只亲近大舅舅,如今长大了,也整天跟着大舅舅转。” 邵洪海便想到,前几日大皇子谢谦正带着许多财帛来看他,还信誓旦旦答应他,要找机会求情将他调回京城来。 这样一对比,太子谢初静什么也没做,他天天在上书房学习治国理政,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邵洪海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还能为什么,不就因为老子是庶出的,没有资格袭爵,太子当然瞧不上老子。瞧不上拉倒,老子出去当个土霸王,照样逍遥快活。” 小邵皇后故作不解道:“若要说起来,咱们故去的小妹邵念娇也是庶出,太子乃是庶女所生之子,按理他不该如此介意嫡庶之分才是,他如此做派,本宫真是看不明白了。” 邵洪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庶出的身份是邵洪海心中最大的疙瘩,他一直觉得自己英雄盖世,如果不是头上有个嫡出的大哥邵洪峰压制着,他早该建功立业权倾朝野了,何至于蹉跎半辈子还是个三品小官。 现在听皇后说起这些,明明太子自己也是庶女生的,却因为他是个庶子瞧不起他,邵洪海真是恨得牙痒痒。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半晌,终于恨恨道:“谢初静那个黄口小儿,他根本不配做太子。二姐你生的大皇子是嫡子又是长子,才该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 小邵皇后低头无声一笑,然后抬起头来诚惶诚恐道:“三弟啊,你这话说给本宫听听就罢了,可千万别出去乱说,传出去不得了。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本宫生的大皇子做了太子,肯定会对你这个小舅舅青眼相加的。” * 刘溪诗把那日在清泉行宫找到的两粒“功夫深”普洱茶饼拿回去后,仔细琢磨了好几天,她觉得自己最亲密最信任最重要的朋友那肯定非宋疏桐莫属了。 于是刘溪诗取出其中一粒细细地磨成粉,使出浑身解数,精心做了一道茶点,派金铃去请宋疏桐过府品尝。 宋疏桐正好也有事想找刘溪 * 诗,欣然前往。 两个小姐妹坐在闺房说悄悄话,刘溪诗献宝似的把那盒子点心端给宋疏桐:“这是我最近新制的点心,叫茶酥,你尝尝好不好吃。” 盖子打开后,一股醇厚的香味顿时溢出来,盒子里摆着六枚比铜钱稍微大一些的圆形小饼,色泽金黄,令人食指大动。 宋疏桐馋的口水都要落下来,凑近了嗅嗅鼻子道:“怪不得我刚刚一进这屋,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你果然藏着宝贝。” 她拿起一枚点心放进嘴里,咽下去后对刘溪诗竖起了大拇指:“我以前只知道桃酥,你这茶酥也好吃极了,味道香醇,清甜不腻,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