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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那枚铜币,看到正面清晰镌刻着“周”字,然而翻过来,反面却镌刻着一个清晰的“姬”字。 掌柜脸色微变:“姬?” 姬,乃雍朝国姓。 周二爷低低道:“凤自西来吗?” 无人知道,他正在与晋王议亲,此事极密,便是身边亲信掌柜,也不知此事。 晋地大半封地都失在北魏那里,晋王这个名头有名无实,龟缩一旁,是个实打实的穷酸藩王,但便是如此,王妃也不是商贾之家之女能肖想的。 但晋王却有此魄力,许周家王妃之位,愿娶他最宠爱的嫡亲女儿为王妃。 周家当然知道晋王是看上了周氏的财富,但,周氏振兴,兴许只在此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女儿为王妃,又在晋地,说是西凤,倒也不为过。 十车粮食,为这一句吉谶,倒也值得,更何况还有这枚本该是他们周氏支取银钱最重要的表记,这玉佩,拿去商号,至少可取万两银子,但对方似乎不知这玉佩的价值。 当然,自己也不解,这铜币,本该两面都刻着“周”,然后镌上隐秘的暗记来证明可支取的份额,为何另外一面是“姬”? 若是自己女儿,生下姬姓外孙,自己的确有可能会为了他打一枚这样的铜币。 西凤应在他,那么真龙,又将应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了,还是没写到舅舅,周六继续万字! 也不要担心大姬,嘿嘿,小别胜新婚嘛。 第149章 番外二 一下子借回十车粮,这下连章琰都挑剔不出什么了,但问过过程以后,拉了云祯来细细盘问,犀利的目光仿佛刀子割rou一般,云祯倒是对答如流,如实答的:“从小住北边,父亲永州人,母亲江南人,家里有个小爵位,没实差,射箭的和家里养的护卫学的,母亲长得和大jiejie很像,随家人回乡探亲,运河路上落水,醒来就在这边了。玉佩以前一个亲戚送的。” 章琰抽着考他四书五经——竟然也对答如流,他却不知他问来问去,也不过是那几本他最爱的,云祯被他管教多年,早就摸熟了路数。 章琰看了他几眼,知道他家世必然不凡,但他们这山匪窝,一贫如洗,老大还是个女人,相貌还平平……实在没什么可让他图的,看他笑眯眯的,的确莫名会给人亲切感,几日下来已和山寨上下混熟了,尤其是养马的小于,那是个炭头,没想到却和这小子聊得起来,说起来马怎么养,那种马跑最快,头头是道。 也就这么混着了,云祯大多数时候跟着樊慧慧去打猎,后来章琰抓他苦差,让他留着替他记账盘数,毕竟整个山窝的土匪头里,会打猎的人不少,会写字算账的却只有章琰一个,忽然多出来一个,章琰索性拘着他在身边登记人名,分配粮草,计算账目,安排诸般账目。 云祯却知道章琰是怕自己对樊慧慧不利,心下明白,但面上仍然也只是笑着陪着章琰,几日下来就连章琰那原本时时要爆炸的脾气都被他给抚平了——至少自己说个什么,有人听得懂。 云祯却越发思念姬冰原。 一天,有人冲了进来,慌张禀报:“章先生!老大又救了一伙人,结果被北魏军给围上了!老大见势不妙派我们跑过来报信,说是这次闯了大祸,惹了北魏军大军来围,让章先生您带着山寨的人赶紧逃掉。” 章琰脸色铁青站起来:“好好的去打猎怎么能惹上北魏军?她活腻了?” 报信那男子脸色也是青色,嘴唇都哆嗦着:“我们打猎又遇到个人带着护卫迷了路,那护卫杀马烤rou,说是已在深山里迷失了三日了,老大一时好心就说带着他们出来,结果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被北魏军追捕的。” 章琰怒道:“我就知道她这整天捡人的毛病总有一天要惹祸!” 云祯起身道:“有多少骑兵在,我带人去接应他们,章先生你带着山寨的人先躲一躲吧。” 章琰跺足道:“折损太大了,还有那些粮食!咱们好不容易囤下来的!要便宜魏军了!” 云祯笑了下:“兴许这次,咱们就能转运了呢?” 章琰冷冷道:“你懂个屁,你以为你会射几箭,看过几本兵书,就能和真正的军队对上?赶紧跑吧!” 云祯看着他笑:“章先生难道会放弃慧慧姐吗?” 章琰脸色难看,云祯道:“章先生智计无双,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魏军远道而来,地形不熟,队伍集结必然和呼应必然很慢,咱们人少,又占了地利之便,难道就不能一搏?” 章琰没说话——他原本只想着报了恩,在乱世里苟活一方,没想到命运最终还是推到了这一步,放弃经营多年的山寨,不得不说他是心疼的。 云祯只是看着他,他没有说自己在京营带过几年兵,没有说过自己是上过真正的战场,他只知道,没有自己,他们也能赢,一支山匪,带着庆和帝他们,击穿了北魏军的围堵,护送庆和帝回到了江南,迁都江南,封为公主。 这里,是他们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历史,他无意打扰他们,他害怕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反而改变了未来,万一有个万一,他该不会自己都无法出生吧? 没有封公主的话,樊慧慧将不会有机会和云探花成婚。 章琰没有犹豫多久便下了决断,一番整队后分成了数队,将那山路细细分了,让云祯领队,带着大部队直接抄小路很快便与大部队接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