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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烨樑爷爷道:“那也不是他们人鱼可以凌驾于盛家之上的理由。” 盛烨樑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是笑里满是讥讽,“爷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您能管得住人鱼族族长和长老,还能管住他们送来的人鱼?只要这些人鱼爬上了盛家人的床,要杀死盛家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盛烨樑爷爷猛地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脊背发凉。 对啊,如果盛家人继续享受人鱼,他管得了人鱼族长和长老,难道还能管住那些床上的人鱼?都是些孤儿,人鱼族就真的能保证可以控制那些人鱼的行为? 盛烨樑爷爷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好,这件事交给你。”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处理好人鱼和盛家的事情了,他已经老了,不如年轻时果决,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下决心,总是很容易心软。 如果不是盛烨樑这一次劝说,他将所有的罪责落到人鱼族头上,人鱼族长和长老只能去折磨那些被献祭的人鱼,被献祭的人鱼又会在床上做出什么事情呢? 盛老爷子满心后怕。 盛老爷子电话挂断,盛烨樑对盛墨说:“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动作吧,这段时间先什么也别做。” 否则可能引起反弹。 盛墨当然也懂,“这段时间只要有这件事,就足够那些胆小鬼还害怕的。不管是被献祭的人鱼还是盛家人,知道这件事,看到盛家不追究责任,他们肯定会害怕一段时间。而且,还有葬礼要他们参加呢,你父亲的病情,也尽量完全告诉他们吧。” 盛烨樑道:“好。” 这恐怕会成为自己父亲有史以来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了,用自己的重伤,告诫其他盛家人。 盛烨樑与盛墨分离后,开车回了盛家。 盛家很早以前就已经只有盛母在家,他回家就是想要确认自己的母亲情况是否还好。 盛烨樑回到家里,盛母穿着端庄,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时不时品一口。 看到盛烨樑回来,她并不诧异,“你回来了,要吃饭吗?我让阿姨马上准备。” 盛烨樑道:“不用,您没事吧。” 盛母淡淡一笑,“没事,他也没死,而且,这种事情,早就在我预料当中。” 盛烨樑并不感觉奇怪,好像母亲说这话再正常不过了。 盛母只庆幸,“还好当初你没有接受那个人鱼,若是今天受伤的人是你,我才会受不了。” 盛烨樑一时心情复杂,“他是孤儿,从小被人鱼族养大,就是为了送给盛家。” 盛母微微一怔,“是吗?” 盛烨樑道:“嗯,他们都是孤儿,被送到盛家来的那些人鱼,都是孤儿。” 盛母长长叹了口气:“这就是人生,又有谁能够活得真的肆意妄为呢?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她看似说的辛涵阳,又何曾不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 她被父亲嫁给盛父,就只是一个生育机器而已,生下盛烨樑之后,她和盛父就已经再没有过夫妻之实,大家各过各的日子罢了。 只不过,就算是作为盛夫人,她在盛家,也不是快活的。 盛烨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喝完,想到锦乐骋,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有难处,也不能用伤害别人的方法去解决自己的难处。” 盛夫人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心寒,他的儿子不仅不安慰自己,竟然还冷嘲热讽。 然而盛烨樑看向盛夫人的眼神很认真,“有的人,就算前路荆棘满是艰辛,也会负重前行,用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不向恶势力妥协。” 盛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讥笑,“烨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熬鸡汤了。” 盛烨樑道:“我没有熬鸡汤,只不过有人这样做而已。” 锦乐骋如今面临的问题,难道比他们轻松?可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盛夫人泄气靠在沙发上,对盛烨樑道:“你奶奶让我立刻去医院照顾你父亲,若是你父亲瘫痪了,我以后必须寸步不离照顾他,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盛烨樑站起身,扣上西服纽扣,对自己母亲说:“我还没有穷到没钱给父亲请护工的地步,且父亲每年的分红,足以让他过上普通人艳羡的日子,您也不是护工专业出生,去添什么乱呢。” 盛夫人听到这话,甚至感觉自己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却又有些犹豫,“可是你奶奶……” 盛烨樑十分疑惑,“母亲,你若是不听奶奶的话,她也会像辛涵阳对父亲那样对你吗?” 盛夫人微微一怔。 盛烨樑又道:“不说我这里能给你多少,就算是父亲每年的分红,也足够你和父亲过上富裕优渥的生活。” 盛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转身离开,手指在皮沙发上抓出深深的痕迹。 呵,她真是太傻了,怎么以前不知道儿子已经可以让她依靠了呢? 片刻,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眼泪打湿了手心。 她不想去照顾那个死男人,也不想听婆婆的话。 她还有儿子啊,儿子才是自己可以依靠,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心疼自己的人了吧。 自己以前怎么那么蠢呢! 盛烨樑离开家后,开着车一路向家的方向而去。 他的脑子里却满是母亲方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