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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黎提议:“先去这附近的酒店休息吧,嗯?” 尤诗犹豫了下,缓缓点头。 宫黎想送尤诗去附近的酒店。 尤诗拒绝,他抽噎道:“不用,阿黎,你说过你想成为战斗师,这里对你很重要。” 宫黎道:“但是你更重要。” 这一刻,罗安宁微妙地察觉到了云浮几乎具现化的不悦。 云浮道:“尤诗,我送你去。” 不远处的尤辞看了看尤夫人,又看了看在宫黎和云浮中间哭泣的尤诗,他一路跑到了尤诗面前。 尤辞对尤深展开双臂:“哥,要抱抱吗?” 尤诗微蹲下身,抱住尤辞:“阿辞,你一定要在妈面前多说几句我的好话,妈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尤辞:“……哥,你不要乱脑补,妈没说过这种话。” 尤诗:“有,有的,”抽泣,他放开尤辞,用手擦了擦眼泪,“妈有说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妈这次真的好生气。” 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亲情,哪怕一旁的宫黎和云浮用他们的行动关心尤诗却也无法安慰到尤诗,现在能安慰他的人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最好是尤夫人,在尤夫人不可能安慰尤诗的情况下就只能是尤深又或者是尤辞。 尤深负责开解尤夫人,尤辞实在是不放心尤诗,冒着被尤夫人责罚的风险跑过来安慰尤诗。 尤诗用手擦了擦鼻涕后,他伸出手打算继续抱抱尤辞寻求安慰,尤辞镇定着一张小脸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尤诗伸过来的脏手。 那一刻,整个空气都凝滞了。 宫黎想,要完。 云浮眉头微皱,脑海第一反应并不是尤诗沾着鼻涕的手很脏,而是,无论如何尤辞都不能拒绝脆弱的尤诗,尤辞太过分了。 罗安宁想,尤诗现在的手有些脏,如果是他大概会向后退三步,尤辞却只退了一小步,真是绝美的兄弟情。 尤诗吸了吸鼻子,才止住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个不停,他心里没一点B数道:“阿辞啊,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哥哥了?是不是也和妈一样气哥哥?” 尤诗哭得伤心欲绝。 尤辞表面镇定,实则超后悔,身体本能快过大脑的反应,看到尤诗沾着透明液体的手他自然而然就选择向后退,完全没考虑到现在的尤诗就是玻璃心,稍稍一碰就碎裂成渣的那种超薄脆品种的玻璃心。 尤辞向尤诗迈出一步,伸出手道:“哥,你不要乱想,刚才我只是腿抽筋,现在好了,抱抱吧。”他表面平静声音无波,内心实则是用壮士断腕的心态说出的这句话。 尤诗抽噎着用沾着鼻涕的双手抱住了尤辞。 尤辞:“……” 这一刻,在云浮看来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尤辞弟弟平静的表情第一次…… 崩了。 尤辞回抱住尤诗道:“哥,我希望你能明白,不仅妈生气,我和深哥也很生气。” 尤诗:“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们,我不应该欺骗你们,也不应该偷偷将你带出来,但,但是……”但是,他害怕。 尤诗害怕,尤夫人会像前世一般对他严厉,他的泪水再也无法撼动她的心。 他怕,尤深会像前世一样对他充满了期待,让他担下对应实力的重担。 他怕,尤辞会像前世一样在他的身后不停追逐。 前世尤诗一直跟着尤夫人,尤夫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年幼的尤辞自小被忽略。 老管事对尤辞说,尤夫人在怀尤诗时差点失去他,再加上尤诗出生时尤深已经不小了,所以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尤诗身上。 到了后来,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年幼的尤辞。 尤辞一直在尤诗身后追赶,他想引起家人的注意,他想让尤夫人抱抱他,前世的尤辞就好像这一世的尤诗一般自由,但是这个年幼的孩子自小就将自己逼迫到了极致,比之这一世过之而无不及。那是前世幼小的尤辞根据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 前世的尤诗是失败的,那个时候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云浮偏执的情感让他压抑,家人的期待让他痛苦,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略掉了在他身后苦苦追赶的尤辞。 无论是前世,又或者是这一世,尤诗始终感觉他愧对尤辞。 尤辞道:“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只有一点我无法原谅你。” 尤诗:“阿辞,你要告诉我,你说了我才能知道。” 尤辞轻声叹气:“妈是,深哥是,我也是,对我们来说你的安危更重要,哥,只要你不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原谅你。” 尤诗怀疑:“真的吗?” 尤辞放开尤诗,他用衣袖擦了擦尤诗的眼泪和鼻涕:“真的。” 尤诗:“阿辞,你要多和妈说说我的好话呀。” 尤辞点头:“会的。”顿了下,他道:“还有,哥,你已经不小了,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而且还流鼻涕,丢不丢人?” 尤诗一张脸通红,他双眼左右扫了眼,除了一直看着他的云浮、宫黎、罗安宁外,还有许多路人朝着他看过来,时不时对他指指点点。 尤诗已经能够想象到歪博上,又或者附近频道、藏锋学院学院频道会有这样一个话题—— 震惊!尤三爷家次子,藏锋学院普通系三年级学生已年满十八岁,却当街抱着年仅八岁的弟弟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