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赏章节】招妖过市全文版【无新内容注意
招妖过市1 被困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十年?一百年?或者更久? 玦月自己也说不清楚。 困在这个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亮的山洞深处,能够走动的范围不过十步,十步中的每一块石头都被他摩挲得光滑无比,所有植物生长的位置他都一清二楚,他将砂砾堆积成各种样子的小土山或者用手指随意地作成他看不见的画。 他有时候会发疯似的想要挣脱手脚上的镣铐,只是无论多少次都是徒劳,封印之人为了防止万一还在山洞中的三处设下了互相关联的封印压制住他,即使他的妖力有时候有恢复一点点的迹象,也几乎无法使用什么高等法术,更别说破坏掉锁链或是自杀了。 他思考过筹划出去后要如何报复那人,可是即使想了千万种方法,为那人安排了数种惨烈的结局,他还是在这里困着,无法离去。 如今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坐在地上发呆。 这一日,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一开始玦月只是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过往数次他都幻想着他的族人会来解救他,只是每次当他热切地站起来时,回答永远只有那片黑暗寂静。 今天的好像有些不同,似乎是真的,混浊的空气中有一股不同的气息。 “想解除封印吗。”清晰的声音响起,在山洞中荡出回音。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思维已经变得有点迟钝,玦月反复咀嚼着那句话的每一个字直到完全理解。 “解……”他张了张嘴,勉强发出一个不成样的音节。 “跟我签订契约,我就帮你解开。”那声音引诱道。 契……约? 只要能出去,怎样都可以。 玦月这么想着,在铁链互相碰撞的铛铛声中,抬起手朝面前的人伸去。 敏锐地感受到黑暗中空气的流动,手被另一只柔滑的手握住。 “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如果说前两个世界纪南泠要攻略的是剧情中的男主角的话,那么这一次的目标在剧情中,是一个反派。 这是一个人妖鬼共存的世界,原剧情是驱邪世家传人岳观妍外出修行,在路上遇见神秘而强大的谢子颂,两人共同经历一次次磨难危险后产生感情的故事。 九尾狐妖玦月,在数百年前的一次打斗中不敌,被岳家祖辈中的某人封印在一处山洞中,但岳观妍的四叔——也就是一连串怪异事件的元凶岳启,找到了这个山洞,将封印解开,然后把玦月炼制成任他cao纵的傀儡,使用着玦月的妖力,让两人吃了大亏。但后来玦月竟然一点点恢复了神智,在能够完全控制妖力之后,便反过来将岳启囚禁起来,用无数法子折磨他。 大约是因为被困多年,当傀儡时手上也沾满了鲜血,玦月收拢了岳启的势力和资源后任意妄为,手段残暴。几次险些将岳观妍与谢子颂置于死地,但最后还是成功被消灭,死去之时,不知为何玦月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 而这次纪南泠穿成的苏清染在剧情中只被提到过几次,是岳观妍的表姐,苏家第四十六代的子孙之一。岳家与苏家同为驱邪世家,世代关系亲密,保持着隔一代联姻一次的传统。 苏清染幼时父母双亡,因为童年的经历,也为了能过得更好养成了面热心冷的性格,上了大学之后就几乎完全脱离了家族独立出去,在外自己寻找完成驱鬼除妖的工作,这些年来在业界中倒也有不错的口碑。 苏清染在岳启入山的时候正好因为收复一只蜘蛛妖受了重伤,下山之时正好碰上,岳启起了杀人夺宝并将她也炼制成傀儡的心思。重伤的苏清染不敌,但临死时看见岳启拿出炼制的材料就知道他修习了禁术,拼了最后的力气自毁身体。 纪南泠是在这一日的两天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接收完剧情和记忆,她当即决定动身去那座深山之中将玦月带出来。 考虑到长期处在黑暗之中的玦月不能突然接触到强烈的阳光,纪南泠便拿了布缚住他的双眼,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出深山。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嗅觉和听觉仍然极度敏锐,他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听见了虫鸟的鸣叫,闻到了花草树木的气味,不同于山洞中的冰冷潮湿,他被温暖干燥环绕着。玦月清晰地意识到,他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了,是他的主人将他带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收拢着那只被牵着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一些,却又因为害怕会被厌弃而不敢用一点力。 整个过程玦月都表现得乖顺无比,即使中途手被暂时放开,强烈的恐慌和不安令他发抖也没有动弹,只是用心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纪南泠将玦月带回家时,时间不过下午五点。 放他在沙发上坐下,她把所有遮光的窗帘都拉上,确保现在微弱的光亮他的眼睛应该接受得了,便将那布条解下,用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端详着。 无愧于九尾狐一族的盛名,玦月的容貌当真是倾世之姿。他着一件染着斑斑血迹的银白色长袍,绸缎一样的黑色发丝直泻而下,细腻温润的肌肤是长年不见阳光的死白,他眉目分明,巧致挺直的鼻下是厚薄适中如同花瓣一样柔嫩的唇,纵然他的五官妖媚又清丽,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是男子,如今他单这样安静地坐着,都形成了一幅极为赏心悦目的场景,只不过,浓密的睫毛下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却没有一丝神采。 根据刚才所拿回来的符纸碎片,纪南泠推测这个封印大概是将玦月人形躯体的时间定格住了,所以即使在几乎没有妖力支撑的条件下几百年没有进食也未死亡,身上也没有沾上一丝尘埃。 无法死去,只能思考,漫长的囚禁,在这样的绝望下没有发疯已是极难得,也无怪乎后来他那么偏激。不过剧情中有用的信息不太多,纪南泠也不能完全确定玦月原本是否就是那样的性格。 为他解除封印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还得引导着他如何恢复各方面的能力和适应这个陌生时代的一切。首先是说话与思考的能力,还必须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来解释,不过以他的智慧这件事的进行应该不会太困难。 在这个世界系统还给纪南泠颁布了一个支线任务,就是收服鬼魂,将它们递交给系统的话根据其属性可以兑换不同的积分,她有点好奇就随口问了句有什么用处,系统认真地回答她说这些灵魂会被引导投胎去别的世界,补上那里的缺口。 不过这几天是不能外出了,得在家里花心思将玦月调教好。 “名字?”大致的计划和步骤已经成型,她收回心思,开口问。 “……玦…月……”他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玦月,记住了,你的主人是苏清染。”她弯弯嘴角。 “主……人……”剧情里那个残忍嗜血的大魔头,现在懵懂稚弱得如初生的婴儿。 “在主人我失去耐心之前,要变得有用哦。” 纪南泠在玦月的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眼中却遍布彻骨的冰冷。 “我可不希望和我签订契约的……是个废物。” 招妖过市2 原身苏清染有着做什么都要事先计划好的习惯,随身携带的本子中也详细整齐地记录着每次工作的内容,是个极其理智、逻辑思维严密的人。 纪南泠自然也会受到这个习惯的影响,坐在书桌前,她拿出纸笔,开始在草稿纸上一项项罗列出接下来的计划,一遍又一遍地涂抹修改,直到完善。 完成后已是晚饭时分,她拿出电话,在联系人里找到江叔,拨了过去。 “喂,江叔,这几天我不接工作……嗯,有事忙。好,到时候联系,再见。” 这江叔是一个业界的中介,原身的名气也算是他带起来的,即使是现在她的工作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介绍的。 纪南泠挂掉电话,走到厨房放好食材,打算煲一锅鸡丝粥。 设定好模式,她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玦月,他对她表现出了强烈的依赖,几乎是走到哪就跟到哪,目光一瞬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她走到客厅将事先准备好的最大号男款睡衣拿出来在他身上比划了下,发现好像太过宽松了。 最让纪南泠头疼的是按玦月这个打一下都没回响的木头样子,接下来她恐怕要给他洗澡,还得为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算了,就当是给人形宠物洗澡…… 做好心理建设,她挽起头发,拿了换洗衣服,冷着一张脸地拉着他进了浴室,给浴缸放好水,就开始动手解他身上那件年代久远的袍子,这时他才终于有了反应,苍白的脸泛起明显的红晕,略略显现出手足无措的窘态。 纪南泠手上的动作没有因此停下,很快就把玦月脱了个精光,然后将他按坐在浴缸里,拿过花洒打开开关,把那一头墨发淋湿,挤了洗发水开始给他洗头,他的眼珠转了转,还是乖乖地任由她摆布。 洗完头就轮到下面了…她把他拉起成站立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用满是泡泡的浴球自上而下地刷过他的身体。 玦月的身材如他的容貌一样完美,宽肩窄腰长腿,匀称的肌rou恰到好处,不会过于突兀或瘦弱,胯下粗长的深粉色阳具已经昂起了头… 等等…… 纪南泠的瞳孔扩了扩,蹙着眉将手收回,再度把他按进浴缸,拿起花洒刚想走开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主…人……” 玦月直觉他似乎是惹主人生气了,急切地就想要认错,奈何言语能力一时间还无法跟上,只能大着胆子留住她的脚步,努力用眼睛来表达他的心意。 “别动,在这里等着。”被如此绝色之人用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神注视着,她目中的寒意免不得有了少许软化。 拂开那只瓷白的手,拉上那层不透光的浴帘隔绝了他的视线,纪南泠速战速决洗完澡换上浴袍,再拨开帘子,果不其然玦月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看到她的时候星眸中闪现出点点亮光。 纪南泠保持着无表情的状态,做完了给玦月冲水擦拭身体穿好衣服的一系列动作,连他的阳物也没有忽略,蓄意用毛巾粗鲁地掠过,让它胀得更大,直接导致了睡衣穿好之后他下身那一处格外突出的景象。 完成之后纪南泠就把玦月带了出去,拿出风筒给他吹头发,纤指在发间穿过,适宜的温暖让他舒适地眯起了眼,脸上露出愉悦享受的表情,优美的容姿让这一身本应怪异又可笑的装扮奇妙地融合着,竟自成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风情。 好不容易把那头长长的发吹干,鸡丝粥也煲好了。 纪南泠先盛出一碗放在旁边,再给自己炒了个面,把它们端到茶几放好,再坐在沙发拍拍旁边示意玦月坐下。 玦月的反应对比刚回来时已经多了些,至少面对散发着丝丝香气的食物,纪南泠清楚地看到他咽了几回口水。 尝了尝确定这鸡丝粥已经晾得温凉不展,纪南泠把碗举起,盛了一匙,递到玦月的唇边,他配合地张开嘴,接受了来自主人的投喂。 粥熬得稠糊,粥米入口即化,鸡丝清爽细腻,鲜美的味道在味蕾上扩散开来。 “自己吃。”抽出勺子,纪南泠直接把碗塞进玦月手中,淡淡地道。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汤匙喝粥,只是没两下就觉得一勺的分量太少,便端起碗急急地将剩余的粥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玦月已经不记得以前食物吃进口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这碗粥的滋味,到死他也不会忘记。 她看他这个样子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唏嘘,便默不作声地给他又盛了一碗。 吃完饭纪南泠就开始手把手地教——或者说是引导着让玦月回想起最基础的如何发声,他善于模仿和观察,再加上脑子大概已经开始逐渐重新运转起来,不一会儿便可以准确地发音了,这样的进度比她预料的快上很多,看时间还早就干脆就拿过笔记本电脑下载了一些资料教他认字。 纪南泠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未必称得上是个好老师,但玦月却绝对是一个好学生,到十点时,他已经可以用简单的字眼来表达现在的想法了,这么看来要让他恢复与人正常交流的能力不会太难,但以他脑中几百年前的思想,适应并融入这个现代可能会是一个稍长一点的过程。 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纪南泠开始困了,原主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每天都是在十点半的时候入睡的。 她打着呵欠拿出毯子,让玦月躺下,盖在他身上,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原身一个人住的这间房子面积不大,并没有其他的房间,所以暂时只能让他睡在沙发上了。 身后传来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纪南泠在房间门口回头,看到玦月跟了过来。 “主人,玦月,怕……”他怯怯地开口道,雾蒙蒙的桃花眼中满是不安。 她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牵过他的手走进房中,反手将房门和旁边大灯的开关关上,留下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光芒。 走到床边掀开那床略厚的棉被,稍稍用力就把他推倒在不大的单人床上,纪南泠面不改色把任她挪动的木偶娃娃玦月摆好侧躺的姿势,躺上去盖好被子,翻了个身,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睡吧。”她拍拍他的后背,手就这么松松地搭在他的腰上。 分辨出纪南泠的呼吸声变得沉稳绵长,玦月睁开眼,一点点移动着位置,让自己的身体贴上她的。 招妖过市3 “叮咚——” 在门边焦躁地来回踱步的中年妇女一听到铃声响起,就急忙打开门,她热切的目光迎上面前站立着的一男一女,先是难免惊艳一番,又转而被讶异取代。 “李太太,你好。我姓苏,是江先生的朋友,是来为您解决问题的。”站在前方的女子声音悦耳,面上带着富有亲和力的笑容。 “你就是苏天师?”中年妇女不免有些质疑,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与她想象中的高人形象——目光深沉的白须老人,着实不太相符,这样的女孩子更像是在办公室中工作的时尚ol,或者是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展现各种表情姿势的模特。 “是的。”她拿出一块形状别致的银色金属牌子,递给中年妇女。“江先生应该有跟您提过这块牌子。” 中年妇女接过去,倾斜着角度,果然看见一个隐隐的苏字浮现在上面。 “没错,请进吧。”李太太虽仍然有些半信半疑,还是将两人迎进了门,她看了看后面的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这是新收的学徒,来跟着见习一下,李太太尽管放心,不会对工作产生影响的。”纪南泠微笑着道。 玦月只用了三天就可以与纪南泠毫无障碍地交流了,也知道了现在和他当时所处的时代完全不一样了,对所见到的一切都表现出了诧异与新奇。虽然他很快就上手了她家里那些现代电器,但是真正要了解、适应、融入这个社会,还是要到外面去。 于是今天纪南泠就带着玦月一起出门了,他的妖力恢复了少许,她便让他将一头长发幻化成短发,还把容貌变得不那么显眼。 一路上玦月的目光都忍不住到处乱飘,亲眼见到这些对他还是有一定冲击的。 “我儿子他,上个星期四从学校回来之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不肯出来,去敲门他也只会大声说‘别管我!’。” 李太太为纪南泠和玦月倒了两杯温水,坐在他们对面,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饭菜放在门口,他也要等到确定我们不在外面了才打开门去拿。” 李太太神色憔悴,眼下乌青,明显是对于儿子的状态极为担忧。 “我和孩子他爸不放心,就在前天趁着半夜他睡着的时候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就见到小拓裹着被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在发抖,他看到我们进来好像更害怕了,一直吼着‘滚出去!’,还往我们身上扔东西……然后第二天就连饭都不吃了。”李太太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 “朋友说小拓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一开始我们还不相信,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也只能……” “李太太,请放心。”纪南泠倾身向前,握住李太太的手柔声道。“我已经知道是什么让小拓这么害怕了,而且马上就会将它解决掉。” “带我们到他的房间里去吧。”她的目光真诚而笃定,极具说服力。 李太太心里的怀疑消失无踪,红着眼点头,起身领路。 三人来到房门前,李太太拿出钥匙,插进孔中就准备开门进去。 “李太太,您只要在外面等就可以了。”纪南泠将手搭在门把上,对李太太说:“请相信我们。” 李太太明白这大概是他们这一行不成文的规矩,于是放了手向后走了两步,看着那道木门在眼前啪嗒地关上。 纪南泠推门的时候有些吃力,进去后才发现李拓——李太太的儿子在门后堆了些椅子和书本之类的物品,大概是想要把门给堵住。 房间里的窗帘全都被拉上了,只在缝隙间透进几丝微弱的阳光,房内隐约有种阴冷的气息。 “滚出去!出去!——”伴随着少年尖锐的嘶吼,有什么接连朝两人的方向砸过来。 玦月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在前方挡着,好在李拓没什么准头,扔的几样东西一个都没有掷中,只稀稀落落地掉在了门边的瓷砖地板上。 纪南泠冷静地从背着的包里掏出一张定身符,皓腕一翻,符纸就如黄色闪电一般飞了出去,准确地命中了还在大吼大叫的李拓的额头。 “看好他。”纪南泠继续从包里面拿出判官笔与收灵瓶,一瞬间玦月的身影就消失在面前。 她凝神,仔细观察房间的四处,寻找着隐匿了踪迹的猎物。 “找到你了。”她轻声道,手上的判官笔对准书架上的一本书刺了过去。 笔与书的接触之处闪现出银紫相间的光圈,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旁逃窜而出,现了形的女鬼凄厉地惨叫着,几乎穿透人的耳膜。 飘在半空中的女鬼七窍流黑血,头发遮住了脸,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裙,黑色尖利长指甲,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恶鬼形象。 女鬼张开爪子一样的指甲向纪南泠袭来,却被判官笔接连击中身上的各处破绽,重伤之下虚弱地跌坐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 “为什么跟着这孩子?”纪南泠走到她身前,垂着眼问道。 女鬼愣了一下,身形一点点变化成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纯少女,大约是生前的样子。 “因为……我有心愿未了,只有这个人能帮我实现。”少女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将落未落,显得尤为楚楚可怜。“可是他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保证,只要完成了愿望一定会去投胎的,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少女跪着哀求,泪一滴滴滑落。 “怎么帮?”她挑挑眉。 “书桌上第二个抽屉里,藏着一张照片,那是我和他的故事的唯一见证……我碰不到,可以请你帮我拿出来吗?”少女揪着衣角,抬头企盼地看着纪南泠。 纪南泠依言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 女鬼已经悄无声息地飘到纪南泠后面,打算趁她不注意就附身上去,占据这具rou体。 纪南泠头也不回,反手准确地一把扼住女鬼的脖子,嘴角浅浅勾起嘲弄的弧度。 “真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顺利地将女鬼收入瓶子中,纪南泠迈步过去将窗帘一把拉开,让温暖的阳光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转而去到那个角落里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的李拓,蹲下去撕掉那张定身符,果不其然李拓马上就开始鬼吼鬼叫,还毫无章法挥舞着手想要赶走面前的她。 “鬼已经被赶走了,没事了。”纪南泠握住他乱动的手腕,压了下去。 “走……走了?”李拓还是缩成一团,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 “不信你抬头看看——” 她的声音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李拓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房间,而不是什么地狱! “妈……” “没事了,没事了啊。”李太太看到儿子出现,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抱住消瘦的李拓,心疼得不行。 “真是谢谢你了……”李太太抹抹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又满带感激地看向纪南泠。 “我应当做的。”纪南泠笑了笑,把一张纸递给李太太。“这是这次服务的账单,请您过目。” “我这就去拿,稍等一下。”李太太接过来看了一眼,她是觉得只要儿子能没事花多少钱都行,何况这个价格其实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谢谢…我……”被mama留在原地的李拓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和同学一起,去学校里面那个被封的地下室探险,整个过程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还笑他们胆小…可是回到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周围就变成了很恐怖,很恐怖的场景……一直到今天,才……” “以后不要乱跑了。这三个平安符,免费送给你和你家里人的,可以防妖邪之物近身。”一只莹白的手伸到了李拓面前,手心躺着三枚看上去十分精巧的红色小囊,上面还系着铃铛。“但是如果它响了,就千万要小心。” 李拓将三个平安符珍惜地攥在手中,点点头。 李太太很快就出来了,递给纪南泠一个装了钱的信封。 “那么告辞了。”她看也不看地就直接放进包里,笑着道。 “过剩的好奇心和侥幸心理……” 车里,纪南泠把装着鬼魂的透明小瓶子举高,看里面的丝丝黑气翻来绕去。“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这种简单又高报酬的工作真是托了它们的福呢。” 与刚才和善真诚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她虽然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主人,手,要处理。”一直保持沉默的玦月突然说话了。 “手?”她眨眨眼,才发现手背上的确隐隐作痛,一看,上面布了几道浅浅的血痕,大约是刚才被李拓抓到的。 “这有什么。”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原身苏清染在最初的几年什么苦没吃过,肮脏的下水道,阴森的乱葬岗,还有各种死寂的废墟……她都去过,哪一次不是满身伤,有一回还险些连命都没了。 所以这点只破了皮的小伤小痛还真算不上什么。 “不好,我给主人治。”玦月摇摇头,一脸认真地把她的手拉过去,用舌头舔过上面的伤口。 柔软湿润的触感让纪南泠愣了愣,想想还是没有抽回手。须臾,他的唇离开了,那片皮肤光洁如初,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 “作为今天很听话的奖励。”她望望自己的手背,莞尔。“带你去逛街” 招妖过市4 当纪南泠接到降服蜘蛛精这份工作的时候,只能感叹一句这就是宿命啊…… 客户给的地址是那座山附近的别墅小区之中与别的住户相隔较远的一栋。纪南泠带着玦月来到时,这家的雕花铁门大开着,可以看到楼前的花园里,一个成熟美丽的少妇正蹲坐在一张矮小的折凳上,细心修剪花坛中的枝叶,旁边还摆了个刚拆开的快递包裹,里面装有数包种子。 “找哪位?”少妇似是有感应地放下剪刀站了起来,简便的家居服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韵味,她用手将头发拨到耳后,歪着头看向两人。 “找你,齐芝。”纪南泠浅浅地笑了笑,一张符咒极速从手中飞出。 齐芝大惊,动作敏捷地躲开,见来者不善,想着至少不要在自己的家里与他们斗上,咬咬牙,一转身便没了踪影。 “别让她跑了。”纪南泠看着那座山的方向,淡淡地对玦月道。 齐芝如同鬼魅一般飞速移动着,在树林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玦月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便拦住了齐芝的去路。 深山中再无他人,齐芝也没什么顾忌,身形一动,数道极细的蜘蛛丝便向玦月袭去。 玦月跃了几步避过,蛛丝深深地嵌入他原先站的地方。 一个闪身便到了齐芝面前,他的妖力已经完全恢复,但运用尚还有些生疏,主人说过这次要好好练习。 两人交手数招过去,齐芝却有些心惊,对面的招式,打法,还有这股强大的妖力她都感到十分熟悉,分明就是…… “玦月?”齐芝失声喊道。“你没有死?” “你认识我?”玦月动作顿了顿,手腕就被一束丝缠住了,但齐芝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直直盯着他,表情十分复杂。 当年的齐芝和玦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齐芝的好友,一只蝶妖对玦月芳心暗许,然而玦月对蝶妖不屑一顾。看到好友伤心,齐芝气不过就去找玦月打了一场,结果当然是惨败。不甘心的齐芝之后时不时就会去找玦月打架,一来二去两人加上蝶妖竟然变成了有些交情的朋友,后来玦月不知所踪她俩也努力寻找过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再加上其他妖都说玦月是被道士给杀了就放弃了。 “这几百年你都去哪里了?”齐芝的手有些颤抖,有些不敢相信。“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人形这么久……” 齐芝想起以前玦月连打斗的时候都是保持着九尾狐的兽身的,即使妖普遍都觉得人身更方便灵活,玦月化作人形时的相貌可谓是倾国倾城,但他若非必要极少变为人身,即使变了时间也非常短,而原因齐芝曾听别的妖说过。 “你不是,最厌恶所谓的人了吗。” 厌恶人?已经追上来在暗处布着阵法的纪南泠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这样的话有件事情倒是说得通了。因为玦月厌恶人类,所以当时封印者才强制让他保持着人身的状态…… 说起来被她带回来的这几天他一次也没有变回过原形,最厌恶的形态变成了习惯,头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封印者是想要从精神上将玦月毁灭吧。 “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时间太长,有意也好无意也好记忆已经被掩埋起来,不过见到齐芝倒是唤醒了玦月的一点点记忆。 一把桃木剑破空划过,斩断了那束蛛丝。 “认识的话,回去再慢慢聊。”走过来的正是已经完成阵法布置的纪南泠,她握住有灵性地回到手上的桃木剑,面无表情地道。 “你现在这样……跟她有关吗?”齐芝警惕又怀疑地看向纪南泠。 “没有。”玦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然后配合着纪南泠向齐芝发起攻击。 失踪多年的朋友出现了,却是这样的情形,齐芝不免有些惆怅,但想到家中的丈夫和孩子,便下了决心绝不能被收了去。 “我现在安安分分地嫁了人,相夫教子,没有害人,你凭什么收我?”饶是齐芝再坚定也抵不过两人强大的力量,她有些狼狈地捂着心口躲开,对着纪南泠恨恨地吼道。 “拿钱办事而已。”纪南泠挑挑眉,反手将桃木剑刺过去。“请我来收你的,就是你丈夫。” 齐芝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愣,就这么硬生生地受了纪南泠的一剑。 “你说的是真的?”仿佛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疼痛,齐芝直直地盯着纪南泠的双眼。“真的是他……让你来的?” “没错,你要证据的话我也有,通话记录和订金汇款记录想看哪个?”纪南泠平静地与她对视,然后抽出了桃木剑。 齐芝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疯狂地仰天大笑,大风吹过,卷起遍地落叶,凄凉又肃杀。 “哈哈哈……” 齐芝心里知道最近丈夫怕是发现她不是人类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而且还和以前一样对她好,她就以为他是不介意的,她也相信他最近越来越少回家是真的因为忙碌…… 难道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所有甜蜜的时光,她的付出……因为是妖,就一笔勾销了吗?是不是他还觉得她是想要害他? “玦月,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厌恶人类了。” 齐芝的眼中流出了血泪,她猛地起身,如箭一样冲向纪南泠。 狂化的齐芝速度比刚才快上数倍,每招每式都十分不要命,不防守只进攻。 纪南泠和玦月虽然能招架住,但一时不察都被她伤了几处,齐芝抓准时机将几缕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特殊蛛丝击向两人的伤口处, 纪南泠只感觉到有什么从伤口里钻了进去,不多时,身体深处的情欲突然暴涨起来,意识开始恍惚,手脚发软得几乎拿不住剑,身体的反应直接告诉了她齐芝用的是什么招数。 玦月也有了反应,他用妖力压下那股躁动,飞身到纪南泠旁边将妖力输入她体内,暂且让她恢复常态。 齐芝想趁机逃走,但纪南泠早就布好了阵法,她连用数道妖术才堪堪将那道透明的墙壁砸出几道裂缝。 一瞬清醒过来的纪南泠知道为了速战速决只能使用较为耗力的方法了,便趁着齐芝正在破墙,一次发出数道符咒将其定住,随即飞快地捏着手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炫目的金光闪现,齐芝不甘的叫声越来越小,数秒后,地上只剩下一只被黄色符纸包住了的碗口大的蜘蛛。 纪南泠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用两指捏起符纸的一角,有点嫌弃地将仍然在不断动着的蜘蛛放入了稍大的一个玻璃瓶中,方才松了一口气,脱力地倚在旁边的树上。 平缓了一下呼吸,纪南泠站直了身,对杵在旁边的玦月笑了笑。 “走吧,回去吃顿好的。” 只是刚踏出一步她的脚就是一软,被眼疾手快的玦月一把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平复了的那阵情欲又涌了上来,并且还有比刚才更汹涌的趋势,纪南泠压抑住快到嘴边的呻吟,颤抖着声音道。 “玦月,有什么办法解决。”她现在手脚发软,头脑混沌一片,根本想不到什么符咒能够压制住这种冲动。 “主人……”回答她的却是玦月炙热的怀抱,和落在脖间细碎的吻。“玦月没有办法……所以……”他动听至极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欲望,身体不断地蹭着她的,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下身的灼热挺立。 “……你以后可能会后悔的……”纪南泠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不被吞没。“和你…最厌恶的人类……” “主人不一样的……”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的耳边哑声道。“玦月讨厌他们……但是喜欢主人……只喜欢主人……” 理智终于全线崩塌,纪南泠侧首,重重地吻上玦月的唇。 招妖过市5 黑色的长风衣在地面铺开,在那之上的是已经完全顺从在情欲之下紧密纠缠着的玦月与纪南泠。 玦月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相貌,苍白的面容染上了诱人的桃色,他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沉迷在激烈的亲吻之中。他放在纪南泠腰间的手向上移着,将她的上衣一点点推了上去,露出内衣下不断起伏着的双乳。 纪南泠因为玦月的触碰而感到甚是舒服,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腿勾住他的,又主动仰起身反手在背后摸索着解开了搭扣,让丰满的两团绵软弹跳出来。 玦月的手掌顺势覆盖了上去或轻或重地揉捏着,红莓被手心压着却越发地硬立起来,他贪婪地舔吻过纪南泠光洁的锁骨,往下一口含住乳尖重重地吮咂起来。 双乳被触碰的快感扩散到全身,纪南泠止不住地呻吟出声,下身的情液越流越多,xiaoxue深处的空虚感升了上来,她不安分地用腿轻轻地摩擦着玦月的坚硬。 “啊…玦月…给我……” 玦月喘息着,身体移动到纪南泠的腿间,把及膝的裙掀起,被浸湿了的内裤包裹着三角区暴露在空气中,他有些急躁地将那层布料一把扯破,她的花户便整个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自然而然地,他压住她的双腿,唇贴了上去。 “呀啊……”纪南泠颤抖着,快感窜遍了每一根神经,手无意识地轻轻拨弄着玦月的头发。 他迷恋地细细品尝着她的味道,舌尖舔顶着红肿起来了的花蒂,不多时她就高昂地娇吟一声,蜜液汩汩流出,达到了高潮。 玦月直起身子,注视着纪南泠,她衣不蔽体,发丝凌乱,姿势yin靡地瘫软着,他伸出舌头轻轻舔去唇边沾上的yin液,桃花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辉,绝美的面容上散发着魅惑众生的欲色。 她被他所迷,视线随着他解开衣物的动作移动,看着那根形状好看却狰狞地挺立着的粗长roubang像是一头野兽被释放出来,点点湿润的液体从guitou处淌下,被突起的青筋拦住了去路。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体内的yuhuo越烧越旺,花xue的小口一张一合流出更多蜜液,急切地渴望着他的roubang。 纪南泠臣服在欲望下的yin乱表情被玦月看得一清二楚,处在相似状态的他俯下身,把昂扬的阳物顶在蜜xue间,扶住两边的臀rou,长驱直入。 “主人……” 刺穿那道薄膜,roubang全部插进了花径之中,两颗圆蛋夹在交合处之间,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痛感似乎是被屏蔽了,能感受到的只有压迫的充实感和满足的快感,纪南泠本能地摇动着臀部,索求那根roubang更多的动作。 同样急不可耐的玦月开始乍深乍浅地律动起来,roubang在暖滑柔嫩的花径内来回,甘美的舒爽感让他几近疯狂,被阳物撑大的xue口处yin水洋溢,流得到处都是。 “呀啊……啊啊……好舒服……还要……” 所有的感官神经好像一瞬都移到了下半身,她在无边的欲海里沉浮,被插干得茫然却极其愉悦,她热烈地迎合着,邀请他进入到更深处。 玦月在纪南泠的身体中狠狠地活动着,却又缠绵到极致,在美妙的快感浪潮中,他伸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roubang依旧坚硬guntang,她却像是要软化成一滩水了,阳物撑大的xue口处yin液洋溢,流得到处都是,性器不断贴合又不断滑离,他的小腹和她的大腿内侧都因rou体的撞击而泛着红。 纪南泠晶莹的汗水随着玦月的动作无规律地四处滑落,打湿了散开的发丝,她的呻吟突然转成一个颤动的单音节,被送上了快感的巅峰。 在痉挛中,她的花xue深处漫出暖热的yin液,内壁绞紧,伸缩压迫着他的roubang,他绷紧了背部,在急促的喘息中释放出大股浓精,只觉如羽化登仙般快乐。 射过一次的阳物没有变软,他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俯下身与她相偎,高潮余韵后她的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醒,望着湛蓝的天空还是对就这么野合了有些汗颜。 但更麻烦的是那种状态一过,下身迟到的酸痛,和刚才受的小伤的刺疼就一点点蔓延了上来。注意到纪南泠不适地蹙起了眉,玦月便主动低下头寻找她身上的伤口,启唇用舌温柔地扫过,将它们都治疗好,因为刚才激烈的欢爱,有几处伤口也沾上了他的血,每到这些血混在一起的地方,他便留恋地故意舔舐得慢一些。 他的动作带来比疼痛更多的酥软感,她的体内还含着他灼热的阳物,不由得又敏感地产生了反应,xue内的媚rou收缩着,rou贴rou地缠上了他的阳物,他深吸一口气,会意地调整姿势伏下去,拥住她的腰,又开始耸动起来。 “你……彻底变成我的了。”纪南泠揽紧玦月修长的脖颈,湿润的吐息落在他的耳廓上。 “是。”他满足地吸吮着她的耳垂。“主人,我是你的。” 他其实是可以化解那种状态的,但是他对主人说谎了,因为他的私心,不满足于现状,不希望他们之间仅仅止步于所谓的主仆契约关系……是的,他想要和她zuoai。 所以主人,你也是我的。 招妖过市6 发生关系之后,纪南泠和玦月的相处模式好像截然不同了,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这天晚上,两人去一家公司捉完鬼后已经是九点多。走在街上被秋日凉凉的夜风吹过,纪南泠突然觉得非常想吃点什么,就和玦月随意走进路边一间从外面看装修得不错的餐厅。 “欢迎光——临……”门一打开,一个带着粉色兔耳朵头箍的年轻侍应生被身后的人推搡着,满脸通红地迎了上来,破罐子破摔地大声喊着,只是他的鼻子忽然灵敏地嗅到了来人身上不寻常的气味,立马就像机器人故障了一样在第三个字卡了壳,只弱弱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声音还带抖。 纪南泠定睛一看,原来这侍应生是只小狼妖,她视若无睹,拉着玦月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下,翻阅起菜单来。 那只狼妖一下就跑没影了,另一个侍应生主动过来为他们写单,面上还带着残余的几丝笑意。 刚点完菜,侍应生转过身,却看见餐厅的老板走了过来。 “老板。” 被称作老板的俊美青年朝她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人,眼中突然呈现出惊异之色。 “玦月……”他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脱口而出。 纪南泠闻声,托着下巴看过去,发现这个老板也是只狼妖,她有些好笑地看向跟在老板身后还带着兔耳的小狼妖,看来刚才不见踪影就是去找人撑腰了吧。 不过还真是巧,只不过是随便进的一间店,居然是狼妖开的,而且,还正好也是认识玦月的。 “……司徒炀。”玦月站起身,微微地笑了。 回去之后虽然齐芝一开始不愿意理会他,不过后来玦月还是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情报,也让他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比如面前的狼妖王司徒炀,玦月自小相识的生死之交。 齐芝说她上一次见到司徒炀是几十年前了,他一直都相信玦月没有死,也没有放弃过寻找。 司徒炀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他的眼眶莫名地有点泛红,心中极为不平静,想去触碰好友肩膀的手悬在半空中缓慢地前进,甚至有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玦月挑挑眉,骤然不由分说地就是凌厉的一拳迎着司徒炀的肚子招呼过去,司徒炀反射性敏捷地躲开,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大笑着与多年不见的挚友拥抱。 纪南泠想着他们应该需要时间好好叙旧,便自觉地走到那只对眼前的一幕完全傻眼了的小狼妖旁边,看见胸牌上的司徒钰三个字。 “走。”她直接扯着司徒钰的衣袖把他拖走。 “你不要乱来啊…这里这么多人!”从方才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司徒钰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驱邪师抓住了,极其手足无措,又不敢高声呼喊,只能频频回头向老板投向求救的眼神,奈何老板背对着他又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根本接收不到他的讯息。 “闭嘴,再吵就收了你。”她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噤了声,一米八的大个子在矮他十多厘米的她面前却一点气场都没有,只能趄趄趔趔地被扯着走。 招妖过市6 司徒炀在玦月对面坐下,还没想好要先说什么,玦月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当时,我找到了那个杀了我爹娘的道士。”没有纪南泠在身边,玦月的神态明显不同起来,微眯的双眼透着晦暗不明的恨意。“结果报仇不成,反而被他封了。” 玦月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那场血战和此后漫长而煎熬的几百年轻巧地一言带过。 司徒炀知道玦月之所以厌恶人,就是因为年少时父母被道士所杀,那时九尾狐一族隐居在山中的一个村庄,某天,外出置办物资回来的玦月父母好心救下受伤昏迷在路边的道士,哪知这道士会恩将仇报,伤势痊愈离开后,过了数日竟带着族人来,口口声声喊着剿杀妖狐,玦月父母拼命拖延住他们让族长带着其余狐族离开,但死在了道士们的剑下。玦月偏激的性格便是在那之后形成的,他一直认真修炼,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强大到手刃仇人。 “如果不是她……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玦月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视线,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仇人早已成了一抔黄土,他再也没有那个机会。如今他竟然是被他厌恶的人类所解救,也不再排斥变成人形,还爱上了一个驱邪师…… 司徒炀惊奇地扬扬眉,他是能猜到这其中肯定还隐藏着什么故事,可惜玦月的嘴巴一向严实得很,想撬开估计得慢慢来。 “你府里那些东西我都给你收好了,不过放在以前我们住的地方……现在叫做a市的丹云山,过两天拿给你。” “不用了,把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拿吧。”玦月摇头。“正好我也想去看一看那里变得如何……” “到了山上,跟着它的指引走就行了。”司徒炀爽快地拿出一块玉佩,又神神秘秘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你和这个女驱邪师……” 玦月接过,敏锐地发现好友似乎有意忽略某个话题,便斜了司徒炀一眼,轻飘飘地开口道。 “不打算给我说一下你这些年来的精彩生活?” 玦月笑得司徒炀心底一阵发凉,从前就是这样,以玦月那精明得过分的头脑,一定会从他话语的蛛丝马迹中准确地推断出完整的事实,然后不动声色地记下各种重点信息,方便以后算计…… 他以前可没少被玦月坑过……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司徒炀还是屈服了,避重就轻地先给玦月说起妖界发生的一些大事,虽然全程被玦月见缝插针地套出了不少话…… 餐厅采用的是开放式厨房的设计,纪南泠坐在台前的高脚凳上,端了杯奶茶一口一口地喝着,一边颇感兴趣地看里面的店员和厨师们是如何做菜的。 店里客人不多,一个女店员为纪南泠端上一碗辣味海鲜乌冬和一碟煎饺,看她十分面善的样子,便大着胆子搭了话。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么激动呢。”女店员好奇地看了一眼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脸上就差没明写八卦两个字了。“平时都是特别冷漠的。” “因为的确是很多年没见了嘛。”纪南泠笑着回答道,夹了一只色泽金黄的煎饺。“而且今天来这里完完全全是偶然的。” 煎饺火候刚好,外脆里嫩,皮薄馅多,好吃。 “不是约好的啊?”女店员惊讶了,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芒。“那还真是命中注定一样的巧合……” “很神奇吧。”纪南泠看司徒钰缩在一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只有他带着那个?” “因为他……”女店员回过头,忍不住笑了。“休息的时候玩游戏输了的惩罚咯,而且开始之前他还很嚣张地说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纪南泠点点头,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的确挺好笑的,一只狼妖却带了这么粉嫩的兔耳朵。 司徒钰:“……” 纪南泠吃完的时候正好玦月也结束了叙旧,他走过来,旁若无人地黏上她的后背。 “回家吧。” 招妖过市7 玦月半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那块碧绿色的玉佩。 回来的路上玦月与纪南泠说起要去a市的事,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点点头,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和后天有工作,大后天去吧。”她思索了一下,道。 纪南泠的反应和玦月所预料的一模一样,他现在几乎可以准确地揣摩出她大致的情绪变化。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无法确定她的心,是否仅仅因为寂寞而接受了他,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害怕未来有一天被她所厌弃。 外面传来啪嗒的关灯声,在客厅里的纪南泠大概是把东西整理完了。 玦月吐了口浊气,把玉佩放到枕头下。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放开她的不是吗?在她把他从黑暗中带出来的那一刻,在她冷淡又温柔地触碰他的时候,在她被他热烈地贯穿着时,泥足深陷的他已经擅自地认定彼此的命运轨迹再也无法分离了。 她逃不掉的,他会一直一直纠缠着她,至死方休……不,生生世世。 纪南泠一进房间就看到玦月盘着腿坐在床上冲着她笑,眼睛亮闪闪的。 “主人,玦月也有这种耳朵哦……” 话音刚落,玦月头顶上就蹭地冒出了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尖耳,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被美色晃了眼,纪南泠走过去,弯了腰伸手轻轻捏上那两只耳朵,触感分外的好,薄薄软软,她忍不住反复地用手指像弹琴一样拨弄起来。 玦月微微仰头,喉间溢出享受的轻叹,他长臂一伸,松松地揽住她的柳腰。 她的目光稍稍下移,便见他细腻瓷白的脸庞漫满霞色,桃花眼波光荡漾,一副十分可口,任君采撷的样子。 赤裸裸的勾引。 纪南泠稍一用力,玦月便顺势抱着她往后倒在床上,她低头,在他的唇上碾磨,他的嘴唇饱满柔软如玫瑰花瓣,接起吻来感觉极好。 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他主动伸出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继而轻易地探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处,挑逗地勾住她纤细的舌,缠绵悱恻。他不断将口中的津液渡过去,再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她的。 体温越升越高,纪南泠偏头,两人间的银丝拉长又迅速地断掉。 她起身动了动腿,换成跨坐在玦月腰上的姿势,伸出手一颗颗解开他睡衣的钮扣,往两边一拨,他配合地将衣服脱去,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便展现在她面前。 她俯下身去,用贝齿衔住他的乳尖轻轻地撕咬着,时而又用唇舌画圈圈,或在白净的胸膛上嘬出一个个印记,他酥麻了身子,低低地喘息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身上抚摸游走。 她的柔荑继续往下,挑开内裤的边缘,干脆利落地一把往下褪去,下一秒就感觉到昂扬的roubang抵上了她的臀部,她坏心眼地握住guntang的阳物轻轻地摩挲起来,让它越发地硬热胀大。 玦月禁不住从唇间漏出呻吟。 玦月低醇的嗓音满含情欲,诱得纪南泠心旌摇摇。 roubang顶端的裂缝流出的粘液打湿了手指,她将手收回,举到眼前,指腹之间相触,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玩弄着被拉成丝线状的粘液,又恶作剧地将上面的液体涂抹在他略略红肿的唇上,用舌舔过那两瓣。 他滚动了下喉结,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眸光一闪,两人身上碍事的衣物便全数除去,大片肌肤好无间隙地相贴。 纪南泠黑色的卷发凌乱地散在玦月的肩上,锁骨上,挠得人心痒,他一手按压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另一手往下寻到那桃花源处,那里已经湿得不像话。 将肥厚的花唇掰开,大拇指压着充血膨胀的小核揉搓捻弄,余下的手指在周围流连忘返地爱抚着,忽而用一指刺入窄小的花径之中,刮擦着内壁的媚rou。 还未出口的低呼被在唇齿交缠间被吞没,快感在她的全身肆意流窜着,但随之而起的是更浓重的空虚感,发痒的xiaoxue急切地期盼着粗大roubang的插入。 纪南泠娇喘着直起身来,抬高腰,对着玦月那蒸腾着热气的挺立阳物一点点坐落下去,roubang整根没入时,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花径中的嫩rou像是有附着力一样密密地包裹着他的roubang,玦月忍不住挺身将纪南泠顶起,强烈的刺激让她身子发软,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摆着腰肢上上下下地taonong着炙热的roubang,雪白丰满的双峰随着摇动荡出乳波。 “主人好紧……又很软……” 他吐息紊乱,握住绵软的雪团揉搓起来,只觉舒畅无比。 “呀啊…太深了……好舒服……啊……” 这个姿势让阳物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到深处,敏感的地方被反复地进攻,她眼神迷离,身体紧绷,被他又一下的突刺插上了高潮。 玦月一个翻身将浑身酥软的纪南泠压下,抬起她一边腿,换了个角度从侧面开始抽送着roubang,旋转的刺激让她高吟出声。 “啊……” “主人到了……玦月还没有呢……” 大量的蜜液仍堵在里面,roubang在花心处变着角度翻搅着,色情的水声从内到外响起,高潮过后的身体更加敏感而yin荡,她只恍惚地觉得整个人都被他重重的冲击彻底搅乱。 “让玦月把主人干得更舒服吧……” 他的分身埋在她体内,他和她都因为融为一体而获得快感,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无比快慰。 玦月的双眼中满含爱意,玉面上的媚色让他看起来极为炫目,他的欲根用力地摩擦过内壁上的每一处皱褶,沉溺在一波波的快感中。 “呜……啊啊……要被干坏了……” 纪南泠像是被风暴卷得漂浮起来,被他的roubang反复插干着的下半身仿佛要崩坏了一般,呻吟中也夹上了泣音,不一会儿就又上到了顶点。 被湿滑温热的甬道夹紧,他喘息着又抽插了数下,达到了极致,在她体内迸发出一股股jingye,她被烫得又是一阵颤抖。 他将布满体液的roubang抽出,看她躺在床上,张开的双腿间红肿的xue口吐出白浊的jingye,心中又是一动。 她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他也亦然。 两人粘粘糊糊地拥在一起,纪南泠用手指梳理着玦月汗湿的墨发,往下描摹着他的身体。 匀称的肌rou,完美的比例,这样漂亮的线条是艺术家们穷尽一生所追求的。 她隐约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还是有问题需要解决,只是还没到时候…… “主人在想什么……” 发现她的走神,他把脸凑过来,额头贴着额头,用鼻尖蹭蹭她的,哑哑地唤道。 纪南泠回过神来,发现玦月的灼热又抵上了自己的xiaoxue,轻笑一声,手攀上他的肩膀与他亲吻,含糊地答道。 “没什么。” 不过,那个时机,应该很快就来了…… 招妖过市8 天气逐渐转冷,纪南泠觉得有必要买点东西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冬天,便列了清单,在第二天工作结束后的下午带着玦月一同去了商场。 首先要给玦月多买一些冬衣。 不得不说,以玦月优越的外在条件,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好看得要命,每次从试衣间走出来时店员们都惊艳不已,眼睛亮得堪比探射灯,有几人已经拿出手机拍起照来。 店员积极地给玦月推荐着各种款式的衣装,一边还试图游说他来当模特——只要穿着他们品牌的衣服在店里的沙发上坐着或者去棚内拍一些照片就可以了,但他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摇头拒绝了,接过后就转头征询纪南泠的意见。 最终纪南泠从玦月试过的一大堆衣服鞋子里挑了些款式简单又不失质感的去结账了,留他在原地乖乖地等候着。 即使用妖术变幻了容貌,玦月依旧是十分惹眼的,方才为他介绍鞋子的那个长相清秀,个子娇小的女店员正在旁边整理着货物,她望了望身材颀长的他,红了脸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啊——”语气还带着刻意而为的艳羡和暗藏的希冀。 “不是兄妹。”玦月的嘴角噙着一丝不明的笑意。“我们是夫妻。” “呃,不好意思啊……”女店员失望地垂下头,噼里啪啦地捏起了泡泡纸。 玦月没有回应,因为纪南泠已经结完帐向他走来,格子衬衫和卷起了裤脚的九分深蓝色牛仔裤将她玲珑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