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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娇英雄传(2)王府风波(绿文慎入)

他胖

    大身躯疾驰,轻功施展开来,片刻间就奔出数里。

    汤祖德让她揽在臂弯,背心感到的是她身上温软,鼻中闻到的是她女儿香气,

    心中说不出的舒畅。揽住她纤腰的大手向下一滑,覆在她浑圆的臀后,摸得数把,

    只觉那两瓣臀rou又挺又翘,裆间陡地又勃挺起来。

    黄蓉笑道:「怎么?还没摸够吗?」汤祖德只听得心花怒放,涎着脸道:

    「跟你哪有够?今日得见揉jiba神技,委实大非寻常。」眼见她并不十分抗拒,

    哪里还按捺得下?黑毛茸茸的大手在她雪臀上啪啪啪连打三下,清脆可闻。

    黄蓉身子一软,忽然柔声说道:「别打得那么重,可也别打得太轻了。」

    汤祖德登时一呆,心中狂喜,咕咕一笑,怪声怪气的道:「你爱这样玩?」

    黄蓉笑道:「从来没人这样跟我玩,我跟那些哑巴们打架,谁也故意让我,

    半点也不好玩。只洞里的老头跟我比武,才有三分真打,爹爹板起脸训斥,要我

    守规矩,我可就不爱听了。」

    汤祖德精神一振,心想:「你去做婊子,这样玩你的人可就多了。」一路上

    对着她的臀股连连轻拍,惹得黄蓉咯咯娇笑,有时伸手在她裙里揉摸,她也不抗

    拒,可是再有非份逾越,却一概不准了。越是娇艳出奇的花朵,越不容易采摘,

    至此为止,已是大乐。

    两人并肩行出里许,忽听得隔着花丛有人说道:「喂,我是不想活啦,我求

    你一件事,请你答允吧。」正是郭靖的声音,似乎遇到了极大危险。黄蓉情切关

    心,不禁失色,拉着汤祖德闪身躲入旁边花丛。

    只见梅超风坐在地下,右手扼在郭靖颈中。梅超风冷然道:「你还有事求我?」

    郭靖道:「是。我身上有好些药,求你行行好,拿去交给西城安寓客栈里的王道

    长。」梅超风不答,也不转头。郭靖又道:「你答应了吗?多谢你!」梅超风道:

    「多谢什么?我从来没做过好事!」

    黄蓉见郭

    靖完好无恙,稍觉放心。汤祖德与她又进花丛,极是欢畅,轻轻扯

    开她裙子,在她柔嫩的俏臀上拧了一把。黄蓉侧耳倾听,兀自不觉。

    但听得梅超风问道:「全真教中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说,那是什么

    意思?」郭靖说道:「你想得内功真传,乘早死了这条心。」梅超柔声道:「我

    答应你,拿药去交给王处一,救他性命。」郭靖道:「好,你立一个重誓,我就

    把马道长传我的法门对你说。」梅超风大喜,说道:「姓郭的……姓郭的臭小子

    说了全真教内功法门,我梅超风如不将药物送交王处一,叫我全身动弹不得,永

    远受苦。」

    汤祖德右手扔抚在黄蓉臀上,触手之处,只觉软绵绵的,探手入里,轻轻挑

    开亵裤,指尖顺着她两腿间的缝隙往返滑动。黄蓉低声道:「干什么?」汤祖德

    吃吃yin笑,问道:「刚才路上好玩吗?」

    黄蓉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若声张,我一掌便送了你性命,知不

    知道?」汤祖德点了点头,道:「任你千刀万剐,死而无怨。」

    黄蓉正色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明知我不会将你千刀万剐。」汤祖德心中

    一暖,道:「小人还不知道你芳名呢。」黄蓉嫣然一笑,道:「我叫蓉儿。」汤

    祖德道:「主子贵姓?」黄蓉道:「那就说不得了。我既不姓汤,也不姓郭。」

    汤祖德见她羞涩渐去,心中一喜,说话也就放开了不少,拉住她手,拍着她

    哄道:「好蓉儿,再给我揉揉jiba。」黄蓉小嘴撅起,道:「不要,脏死了,现

    在手中还有味道呢。」嘴里这样说,还是伸手将那物事反手握住,便如持剑一般,

    捋进滑出。

    taonong片刻,汤祖德只觉她掌心柔腻至极,刮过茎首菇冠之时,总忍不住一阵

    哆嗦,瞇着眼睛微微挺腰,小声笑道:「蓉儿,蓉儿,嘿嘿,蓉媳妇儿!我以后

    这么叫你好不好?」

    黄蓉听了也不生气,她最担心的是郭靖有甚危难凶险,听郭靖与梅超风对答

    已有好一阵子,见二人讨论道家功夫的关诀,不耐烦了,微一沉吟,悄声道:

    「我嘴上的胭脂,你这会吃不吃了?」说着凑过嘴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亲,脸

    上一红,将头靠在他肩头,身子软软的,似已全无气力。

    两人在花丛中低声亲吻,吻了一会儿,黄蓉竟张开了嘴,吐出舌头送进他嘴

    里。汤祖德霎时间魂飞魄散,心下迷迷糊糊,但觉她腿心涌出的花浆流了满手都

    是。

    郭靖对梅超风道:「你还须答允我一件事,否则任你怎样折磨,我都不说秘

    诀。」梅超风怒道:「还有什么事?我不答允。」郭靖道:「我有个好朋友,是

    个小姑娘。王府中的一批高手正在追她,你必须救她脱险。」

    梅超风哼了一声,道:「我怎知她在哪里?别啰唆了,快说内功秘诀!」郭

    靖说道:「救不救在你,说不说在我!」梅超风无可奈何,说道:「好吧,便依

    了你,想不到梅超风任性一世,今日受你臭小子摆布。那小姑娘是你的小情人吗?

    你倒也真多情多义。咱们话说在前头,我只答允救你的小情人脱险,却没答允饶

    你性命。」

    郭靖听她答应了,心头一喜,说道:「三花聚顶是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

    化为虚,好好记下了。」梅超风潜心思索,问道:「如何化法?」两人此后说来

    说去,都是练功呼吸的法门。

    那边汤祖德与黄蓉却已斗得甚是激烈,两人嘴里唇枪舌剑,大打口水之仗,

    那口水汇到一起,一会流入他口中,一会流入黄蓉口中,早已不分彼此。汤祖德

    轻飘飘的如在梦中,脸上肥rou一阵颤抖,两只手倒换着在她两腿间摸来抠去。黄

    蓉娇喘连连,不知不觉分开双腿,屁股也微微撅起,感觉汤祖德的鳖首棍愈来愈

    硬,愈来愈粗,手上不疾不徐地捋了一阵。

    静夜中忽听得郭靖大声叫道:「蓉儿,到这里来!蓉儿……」

    黄蓉在花丛中听得清楚,心里评怦乱跳,突然间用力一口,将汤祖德上唇咬

    得出血,跟着在他肩头一推,反身蹿出花丛,左手运指如风,汤祖德登时软瘫在

    地,再也动弹不得。

    ☆☆☆

    郭靖刚叫得两声,忽喇一声,黄蓉从他身旁的玫瑰丛中钻了出来,说道:

    「我早就在这儿啦!」郭靖见她尚未离去,竟隐身在花丛之中,又见她双颊晕红,

    神态娇媚,眼中满是光彩,当真是人美如玉,大喜道:「蓉儿,快来。她答允救

    你,别人决不能难为你。」

    黄蓉听他不顾自己性命,却念念不忘于她的安危,心中感激,脑中只是自问:

    「如换作了我,当此生死之际,也能不顾自身而护他么?」两滴热泪从脸颊上滚

    了下来,又听

    梅超风说自己是他的「小情人」,心中更甜甜的感到甚是温馨,向

    梅超风喝道:「梅若华,快放手!」

    「梅若华」是梅超风投师之前的本名,江湖上无人知晓,这三字已有很久没

    听人叫过,陡然间让人呼了出来,这一惊直是非同小可,颤声问道:「你是谁?」

    黄蓉朗声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我姓黄。」

    梅超风更加吃惊,只说:「你……你……你……」黄蓉叫道:「你怎样?东

    海桃花岛的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试剑亭,你还记得吗?」这些地方都是梅

    超风学艺时的旧游之地,此时听来,恍若隔世,颤声问道:「桃花岛的黄……黄

    师父,是……是……是你什么人?」

    黄蓉道:「好啊!你倒还没忘记我爹爹,他老人家也还没忘记你。他亲自瞧

    你来啦!」

    梅超风一听之下,只想立时转身飞奔而逃,可是脚下哪动得分毫?只吓得魂

    飞天外,又想到便能见到师父,喜不自胜,叫道:「师父……师父……」黄蓉叫

    道:「快放开他。」

    梅超风忽然想起:「师父怎能到这里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没离桃花岛。我

    和贼哥哥盗了他的,他也没出岛追赶。我可莫让人混骗了。」

    黄蓉见她迟疑,左足一点,跃起丈余,在半空连转两个圈子,凌空挥掌,向

    梅超风当头击到,正是「桃华落英掌」中的一招「江城飞花」,叫道:「这一招

    我爹爹教过你的,你还没忘记罢?」梅超风听到她空中转身的风声,哪里还有半

    点疑心,举手轻轻格开,叫道:「师妹,师父呢?」黄蓉落下身子,顺手一扯,

    已把郭靖拉了过去。

    原来黄蓉便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的独生爱女。她母亲于生她之时适逢一事,

    心力交瘁,以致难产而死。黄药师先前又已将所有弟子逐出岛去,岛上就是他父

    女二人相依为命。黄药师素有「东邪」之号,行事怪僻,常说世上礼法规矩都是

    狗屁,对女儿又爱逾性命,自然从不稍加管束,以致把这个女儿惯得骄纵异常。

    她人虽聪明,学武却不肯专心,父亲所精的什么阴阳五行、算经术数,她竟样样

    要学,加以年龄尚幼,因此尽管父亲是一代宗主,武功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她却

    只初窥桃花岛武学的门径而已。

    这天她在岛上游玩,来到父亲囚禁敌人的山洞门口,寂寞之中,跟那人说起

    话来。谈了半天,但觉那人言语有趣之极,听那人嫌父亲给的酒太淡,便送了一

    瓶美酒给他,再加几样精美菜肴。那人吃得赞不绝口,与黄蓉一老一得投机,

    但次日便给黄药师知道了,重重责骂了一顿。黄蓉从没给父亲这般严厉地责骂过,

    心中气苦,刁蛮脾气发作,竟乘了小船逃出桃花岛,自怜无人爱惜,便刻意扮成

    个贫苦少年,四处浪荡,心中其实是在跟父亲斗气:「你既不爱我,我便做个天

    下最可怜的小叫化罢了!」

    在张家口遇到郭靖,初时她在酒楼胡乱花钱,原是将心中对父亲的怨气出在

    郭靖头上。哪知两人言谈投机,一见如故,郭靖竟解衣、送金、赠马,关切备至。

    她正凄苦寂寞,蒙他如此坦诚相待,正是雪中送炭,心中感激,两人结为知交。

    不料昨日在湖中洗澡,无意间被汤祖德窥到,汤祖德好色如命,一见到她的

    姿容,便性命不要,也图染指。黄蓉原本对他殊乏好感,但见他模样虽然猥琐,

    说话倒很风趣,被他搂抱亲吻、摸来抚去,弄个尽兴,谁知内心里却并不觉十分

    讨厌。食色性也,每逢春暖花开之日,黄蓉亦不免心头荡漾,幻想男女之事。只

    是不知男人究竟如何,所有想像,当然怪诞离奇。

    梅超风想起黄药师生性之酷、手段之辣,不禁脸如土色,全身簌簌而抖,似

    乎见到黄药师脸色严峻,已站在身前,不由得全身酸软,似已武功全失,伏在地

    下,颤声道:「弟子罪该万死,只求师父可怜弟子双目已盲,半身残废,从宽处

    分。弟子对不起您老人家,当真猪狗不如。」

    郭靖每次和她相遇,总是见她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纵然大敌当前,在悬崖上

    落入重围,也仍不以为意,然而一听黄蓉提起她爹爹,竟吓成这个样子,大感奇

    怪。

    黄蓉暗暗好笑,一拉郭靖的手,向墙外指了指。两人正想跃墙逃出,忽听得

    身后一声清啸,一人长笑而来,手摇折扇,笑道:「女孩儿,我可不再上你的当

    啦。」

    黄蓉见是欧阳克,知他武功了得,既给他见到了,可就难以脱身,转头对梅

    超风道:「梅师姊,爹爹最肯听我的话,待会我给你求情。你先立几件功劳,爹

    爹必能饶你。」梅超风道:「立什么功?」黄蓉道:「有坏人要欺侮我

    ,我假装

    敌不过,你给我打发。爹爹一会就来,见到你帮我,必定欢喜。」梅超风一听,

    登时精神大振。

    说话之间,欧阳克也已带了四名姬妾来到眼前。黄蓉拉了郭靖躲向梅超风身

    后,只待她与欧阳克动上了手,便乘机溜走。

    欧阳克见梅超风坐在地下,披头散发,全身黑黝黝的一团,哪把她放在心上,

    折扇轻挥,径行上前来拿黄蓉,突然间劲风袭胸,地下那婆子伸手抓来,这一抓

    劲势之凌厉实生平未遇,大骇之下,忙伸扇往她腕骨击去,同时急跃闪避,只听

    得嗤,喀喇,啊啊啊啊数声连响。欧阳克衣襟撕下了一大片,扇子折为两截,四

    名姬妾倒在地下。他一眼看去,四女尽数毙命,每人天灵盖上中了一抓,头顶鲜

    血和脑浆从五个指孔中涌出。敌人出手之快速狠毒,罕见罕闻。

    欧阳克惊怒交集,见这婆子坐着不动,似乎半身不遂,怯意登时减了,展开

    家传「神驼雪山掌」,身形飘忽,发掌进攻。梅超风十指尖利,每一抓出,都挟

    着嗤嗤劲风,欧阳克怎敢欺近身去?

    黄蓉拉了郭靖正待要走,忽听身后哇哇狂吼:「我先剥光这臭丫头的衣裳再

    说。」伸手去解黄蓉腰间衣带。

    黄蓉俏脸微红,身子略偏,侧身闪过。侯通海眼见即可打到她肩头,挥拳打

    去,正自大喜,总算脑筋还不算钝得到家,猛地想起她身穿软猬甲利器,大叫一

    声,双拳急缩,啪啪两响,刚好打中了自己额头的三个rou瘤,只痛得哇哇大叫,

    又怎有余裕去剥她衣衫?

    片刻之间,沙通天、梁子翁、彭连虎诸人先后赶到。沙通天等见梅超风出手

    狠辣,都感骇然,守在近旁,俟机而动。均想:「什么地方忽然钻出来这个武功

    高强的婆娘?」彭连虎看得数招,失声道:「是黑风双煞!」

    黄蓉仗着身子灵便,东躲西闪,侯通海哪里抓得到她头发?黄蓉见他手指不

    住抓向她头顶,一转念间已明白了他用意,矮身往玫瑰丛后一躲,反过手臂,将

    蛾眉钢刺从脑后插入了头髻,探头出来,叫道:「我在这里!」侯通海大喜,一

    把往她头顶抓去,叫道:「这可抓住了你这臭小……啊哟,啊哟!师哥,臭小妞

    头上也生刺……刺猬!」手掌心被蛾眉钢刺对穿而过,只痛得双脚大跳。黄蓉笑

    道:「你头上三只角,斗不过我头上一只角,咱们再来!」侯通海叫道:「不来

    了,不来了!」沙通天斥道:「别嚷嚷的!」忙赶过去相助。

    这时梅超风在两名高手夹击之下渐感支持不住,忽地回臂抓住郭靖背心,叫

    道:「抱着我腿。」郭靖不明其意,但想现下和她联手共抗强敌,且依她之言便

    了,俯身抱住她两腿。梅超风左手挡开欧阳克攻来一掌,右爪向沙通天发出。郭

    靖恍然大悟:「原来她不能动,要我帮手。」抱起梅超风放在肩头,依着她发声

    指示,前趋后避,迎击敌人。他身躯粗壮,轻身功夫本就不弱,梅超风又不甚重,

    放在肩头,浑不减他趋退闪跃的灵动。梅超风凌空下击,立占上风。

    黄蓉本拟让梅超风挡住各人,自己和郭靖就可溜走,哪知郭靖却为她牢牢缠

    住,变作了她上阵交锋的一匹战马,再也脱身不得,心里又着急,又生气。梅超

    风再拆数招,已全然落于下风,情急大叫:「喂,你哪里惹了这许多厉害对头来?

    师父呢?」心中左右为难,既盼师父立时赶到,亲眼见她救护师妹,随即出手打

    发了这四个厉害的对头,但想到师父的为人处事,又不禁毛骨悚然。

    黄蓉道:「他马上就来。这几个人怎是你的对手?你就坐在地下,他们也动

    不了你一根寒毛。」只盼梅超风受了这奉承,要强好胜,果真放了郭靖。哪知梅

    超风左支右绌,早已有苦难言,每一刹那间都能命丧敌手,如何还能自傲托大?

    何况她尚有不少内功的疑难要问,说什么也不肯放开郭靖。

    忽听得围墙顶上有人叫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黄蓉回头看时,只见

    围墙上一排站着六人,黑暗中看不清楚面目。彭连虎等不知来人是友是敌,恶斗

    方酣,谁都住不了手。

    墙头两人跃下地来,一人挥动软鞭,一人举起扁担,齐向欧阳克打去。那使

    软鞭的矮胖子叫道:「采花贼,你再往哪里逃?」

    郭靖听得语声,心中大喜,叫道:「三师父,快救弟子!」

    这六人正是江南六怪,黑夜中欧阳克的白衣甚是抢眼,韩宝驹等一见之下,

    便上前动手,忽听到郭靖叫声,六人又惊又喜,朱聪等凝神再看,见圈子中舞动

    长鞭的赫然竟是铁尸梅超风,她坐在郭靖肩头,显然郭靖已落入了她掌握。大惊

    之下,韩小莹挺剑上前,全金发滚进鞭圈,一齐来救郭靖。

    欧阳克寻思:「先杀了跟我为难的这六个家伙再说。那妖妇反正没法逃走,

    慢慢收拾不迟。」他存心炫耀武功,纵身跃起,展开家传「瞬息千里」上乘轻功,

    陡然间欺到柯镇恶身旁,喝道:「多管闲事,叫你瞎贼知道公子爷的厉害。」右

    手进身出掌,柯镇恶抖起杖尾,不料右脑旁风响,打过来的竟是他左手的反手掌。

    柯镇恶低头避过,钢杖「金刚护法」猛击过去,欧阳克早在另一旁跟南希仁交上

    了手。他东蹿西跃,片刻间竟向六怪人人下了杀手。

    梁子翁的眼光自始至终不离黄蓉,见欧阳克出手后六怪转眼要败,双手向黄

    蓉抓去。黄蓉自知抵敌不过,笑道:「老伯伯,你功夫真俊,您绰号是什么呀?」

    梁子翁见她笑吟吟的毫不畏惧,倒大出意料之外,伸出大手,在她脸蛋上摸

    了一把,笑道:「老夫诨号参仙,你这孩子说我功夫好,那么跟我回去,我慢慢

    教你好不好?」黄蓉笑道:「你不骗人?咱们说过了的话,可不许不算。」梁子

    翁笑道:「谁来骗你,走吧!」伸手便来拉她手。

    黄蓉退了一步,笑道:「慢着,等我爹爹来了,先问问他行不行。」梁子翁

    道:「哼,跟着你爹爹,就算学得本领跟他一样,又有什么用?哈哈!」伸过左

    手,搂住了她腰,右手握住了她右手。黄蓉微微一挣,说道:「我爹爹本领大得

    很呢,要是知道我跟你走了,他要不依的。」

    郭靖虽与众人相斗,一半心思就在照顾黄蓉。见她为梁子翁拿住,却相距过

    远,相救不得,心中焦急。梅超风长鞭着地飞来,郭靖无法闪避,情急之下,飞

    身扑向鞭头。梅超风的银鞭遇物即收,乘势回扯,已把黄蓉拦腰缠住,将她身子

    甩了起来。黄蓉在半空中喝道:「梅若华,你敢伤我?」

    梅超风听得是黄蓉声音,吃了一惊:「我鞭上满是尖利倒钩,这一下伤了小

    丫头,师父更加不能饶我。那便如何是好?先把小丫头拉过来再作定夺。」抖动

    长鞭,将黄蓉拉近身边,放在地下,满以为鞭上倒钩已深入她rou里,哪知鞭上利

    钩只撕破了她外衫,并未伤及她身子分毫。黄蓉笑道:「你扯破我衣服,我要你

    赔!」梅超风听她语声中毫无痛楚之音,不禁一怔,随即会意:「啊,师父的软

    猬甲自然给了她。」心中便宽了,说道:「是我的不是,定要好好赔还给小妹子

    一件新衣。」

    黄蓉向郭靖招手,郭靖走近身去,离梅超风丈许之外站定。梁子翁忌惮梅超

    风厉害,不敢逼近。

    那边江南六怪已站成一个圈子,背里面外,竭力抵御沙通天、彭连虎、欧阳

    克、侯通海的攻击,这是六怪在蒙古练成的阵势,遇到强敌时结成圆阵应战,不

    必防御背后,威力立时增强半倍。但沙、彭、欧阳三人武功实在太强,六怪远非

    敌手,片刻间已险象环生。不久韩宝驹肩头受伤。他知若是退出战团,圆阵便有

    破绽,六兄弟和郭靖性命难保,只得咬紧牙关,勉力支持。彭连虎出手狠极,对

    准韩宝驹连下毒手。

    郭靖眼见势危,飞步抢去,双掌「排云推月」,猛往彭连虎后心震去。彭连

    虎赫赫冷笑,挥掌掠开,只三招间,郭靖便已情势紧迫。黄蓉见他无法脱身,情

    急智生,忽然想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句话来,叫道:「梅超风,你盗去

    了我爹爹的,快快交我去还给爹爹!」

    梅超风一凛,却不回答。欧阳克、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四人不约而同地

    一齐转身向梅超风扑去。四人都是一般心思:「是天下武学至高无

    上的秘笈,原来在黑风双煞手中。」大利当前,四人再也顾不到旁的,只盼杀了

    梅超风,夺取到手。梅超风舞动银鞭,四名好手一时之间却也欺不

    进鞭圈。

    黄蓉见只一句话便支开了四名强敌,一拉郭靖,低声道:「咱们快走!」

    便在此时,花木丛中一人急步奔来,叫道:「各位师傅,爹爹现有要事,请

    各位立即前去相助。」那人头顶金冠歪在一边,语声惶急,正是小王爷完颜康。

    彭连虎等听了,均想:「王爷厚礼聘我等前来,既有急事,如何不去?」当

    即跃开。但对均恋恋不舍,目光仍集注于梅超风身上。完颜康轻声

    道:「我母亲……母亲给jian人掳了去,爹参请各位相救,请大家快去。」

    原来完颜洪烈带领亲兵出王府追赶王妃,奔了一阵不见踪影,想起彭连虎等

    人神通广大,忙命儿子回府来召。完颜康心下焦急,又在黑夜之中,却没见到梅

    超风坐在地下。

    彭连虎等都想:「王妃遭掳,那还了得?要我等在府中何用?」随即又都想

    到:「原来

    六怪调虎离山,将众高手绊住了,另下让人劫持王妃。

    什么的,只好以后再说。这里人人都想得经,凭我的本事,决难压倒群雄而独吞

    真经,好在既知真经所在,日后尽可另想计较。」当下都跟了完颜康快步而去。

    梁子翁走在最后,目不转瞬地瞧着黄蓉,救不救王妃,倒也不怎么在意,但

    人孤势单,只得恨恨而去。

    柯镇恶道:「大家回去。」纵身跃上围墙。五怪跟着上墙。韩小莹指着梅超

    风道:「大哥,怎样?」柯镇恶道:「咱们答应过马道长,饶了她性命。」

    黄蓉笑嘻嘻的并不与六怪厮见,自行跃上围墙的另一端。梅超风叫道:「小

    师妹,师父呢?」黄蓉格格笑道:「我爹爹当然是在桃花岛。你问来干吗?想去

    桃花岛给他老人家请安吗?」梅超风又怒又急,不由得气喘连连,停了片刻,喝

    道:「你刚才说师父即刻便到?」黄蓉笑道:「他老人家本来不知你在这里,我

    去跟他一说,他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梅超风怒极,决意抓住黄蓉细问真相,忽地站起,脚步蹒跚,摇摇摆摆地向

    黄蓉冲去。原来她强练内功,一口真气行到「长强xue」竟然回不上来,下半身就

    此瘫痪。长强xue在人身脊椎之末,当足少阳、少阴两经络之会,乃督脉要xue,下

    身行动之关键所在。她愈强运硬拚,真气愈是阻塞,这时急怒攻心,浑忘了自己

    下身动弹不得,竟发足向黄蓉疾冲,一到了无我之境,一股热气猛然涌至心口,

    两条腿忽地又变成了自己身子。

    黄蓉见她发足追来,大吃一惊,跃下围墙,一溜烟般逃得无影无踪。

    梅超风突然想起:「咦,我怎么能走了?」此念一起,双腿忽麻,就此跌倒,

    晕了过去。

    六怪此时要伤她性命,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但一来曾与马钰有约,二来此刻

    伤她,胜之不武,便携同郭靖,跃出王府。韩小莹性急,抢先问道:「靖儿,你

    怎么在这儿?」郭靖把王处一相救、赴宴中毒、盗药遇梅等事略述一遍。朱聪道:

    「咱们快瞧王道长去。」

    众人把马钰和王处一扶进客店,全金发出去购买棺木,料理杨铁心夫妇的丧

    事。杨铁心夫妻父子等等关系,一时也未及细说,各人随后商量郭杨两家婚姻之

    事。

    丘处机向郭靖与穆念慈望了一眼,道:「柯大哥,你们教的徒弟侠义为怀,

    果然好得很。杨兄弟有这样一个女婿,死也瞑目了。」

    穆念慈脸一红,站起身来,低头走出房去。郭靖道:「我不娶她。」丘处机

    一愕,问道:「什么?」郭靖重复了一句:「我不娶她!」丘处机沉了脸,站起

    身来,问道:「为什么?」

    韩小莹爱惜徒儿,见他受窘,忙代他解释:「我们得知杨大爷的后嗣是男儿,

    指腹为婚之约不必守了,因此靖儿在蒙古已定了亲。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封了他为

    金刀驸马。」

    丘处机虎起了脸,对郭靖瞪目而视,冷笑道:「好哇,人家是公主,金枝玉

    叶,岂是寻常百姓可比?先人的遗志,你是全然不理的了?你这般贪图富贵,忘

    本负义,跟完颜康这小子又有什么分别?你爹爹当年却又如何说来?」

    郭靖很是惶恐,躬身说道:「弟子从未见过我爹爹一面。不知我爹爹有什么

    遗言,我妈也没跟我说过,请道长示下。」

    丘处机哑然失笑,脸色登和,说道:「果然怪你不得。我就是一味鲁莽。」

    便将十八年前怎样在牛家村与郭杨二人结识,怎样杀兵退敌,怎样追寻郭杨二人,

    怎样与江南七怪生隙互斗,怎样立约比武等情由,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郭靖此时

    方知自己身世,不禁伏地大哭,想起父亲惨死,大仇未复,又想起七位师父恩重

    如山,粉身难报。

    韩小莹温言道:「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将来你将这情由告知大汗,一

    夫二女,两全其美,有何不可?我瞧成吉思汗自己,一百个妻子也还不止。」

    郭靖拭泪道:「我不娶华筝公主。」韩小莹奇道:「为什么?」郭靖道:

    「我不喜欢她做妻子。」韩小莹道:「你不是一直跟她挺好的么?」郭靖道:

    「我只当她是妹子,是好朋友,可不要她做妻子。」丘处机喜道:「好孩子,有

    志气,有志气。管他什么大汗不大汗,公主不公主。你还是依照你爹爹和杨叔叔

    的话,跟穆姑娘结亲。」不料郭靖仍是摇头道:「我也不娶穆姑娘。」

    众人都感奇怪,不知他心中转什么念头。韩小莹是女子,毕竟心思细密,轻

    声问道:「你可是另有意中人啦?」郭靖红了脸,隔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韩

    宝驹与丘处机同声喝问:「是谁?」郭靖嗫嚅不答。

    韩小莹在王府中与梅超

    风、欧阳克等相斗时,已自留神到了黄蓉,见她眉目

    如画,丰姿绰约,当时暗暗称奇,问道:「是那个穿白衫子的小姑娘,是不是?」

    郭靖红着脸点了点头。

    丘处机问道:「什么白衫子、黑衫子,小姑娘、大姑娘?」韩小莹沉吟道:

    「我听得梅超风叫她小师妹,又叫她爹爹作师父……」

    丘处机与柯镇恶同时站起,齐声惊道:「难道是黄药师的女儿?」朱聪问道:

    「你想娶梅超风的师妹,她父亲将她许配给你么?」郭靖道:「我没见过她爹爹,

    也不知她爹爹是谁。」朱聪又问:「那么你们是私订终身的了?」郭靖不懂「私

    订终身」是什么意思,睁大了眼不答。朱聪道:「你对她说过一定要娶她,她也

    说要嫁你,是不是?」

    郭靖道:「没说过。」顿了一顿,又道:「用不着说。我不能没有她,蓉儿

    也不能没有我。我们两个心里都知道的。」

    韩宝驹突然问道:「靖儿,你的小红马是不是送给了她?」郭靖道:「是。」

    韩宝驹爱马如命,铁青了脸,喝道:「你这傻蛋,这小浪蹄子把你冤上啦。」

    韩小莹道:「靖儿,这女孩儿相貌美丽,人间罕有,就只一件事不妥。」郭

    靖道:「甚幺不妥?」韩宝驹接口道:「只可惜行止不端,跟赵王府的臭汉jian鬼

    鬼祟祟,暗中来往。」郭靖道:「蓉儿识得汤武官,怎能说暗中来往?」韩宝驹

    冷笑道:「暗中来往这四个字,我还是说得文雅了的,怕早已是残花败柳了。」

    郭靖对黄蓉敬若天人,大声道:「三师父,蓉儿冰清玉洁,你不要乱说。」

    韩宝驹冷然道:「不错,她做得出,我说不出。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却去跟

    一个大胖子相好。」郭靖惊道:「三师父,你说甚幺?」

    韩宝驹道:「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错得了?昨日我们在长街上寻你,看见

    一名胖大武官抱着一个美貌少女,骑在你的小红马上,街上人人都说,这一男一

    女,那就是貂蝉嫁给了张飞,观音娘娘嫁给了判官。我见那女孩如此标致,又吓

    了一跳,心下琢磨:「这定是一位官家的千金小姐,不知怎地看中了这猥琐汉子。」

    郭靖想那汤祖德如此丑陋,不信黄蓉会跟他有何苟且之事,皱眉道:「定是

    这恶鬼逼迫蓉儿。」

    朱聪叹了口气,道:「靖儿,你又怎知她并非自愿呢?」郭靖大声道:「这

    人武功脓包,长得如此丑陋,蓉儿又怎会瞧得起他,如果我只因人人都爱慕她而

    大打出手,我对蓉儿又有什么珍贵?我还不是和普天下的男子一模一样?」

    韩宝驹喝道:「那成什么话?」郭靖道:「蓉儿这样好,我想……我想她美

    丽绝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罪过。」

    韩宝驹见黄蓉给梁子翁搂在怀里动弹不得,那小妖女却跟他眉花眼笑地打情

    骂俏,气得怒火填膺,骂道:「放屁!黄药师恶尽恶绝,她女儿也是水性杨花,

    刚才还跟那白毛老头眉来眼去的,你快发一个誓,以后永远不再跟这小妖女见面。」

    江南六怪因黑风双煞害死笑弥陀张阿生,与双煞仇深似海,连带对他们的师父也

    一向恨之入骨,均想黑风双煞用以杀死张阿生的武功是黄药师所传,世上若无黄

    药师这大魔头,张阿生自也不会死于非命。

    韩宝驹踏上一步,厉声道:「快说!说你今后再也不见那小妖女了。」

    郭靖好生为难,一边是师恩深重,一边是情深爱笃,心想若不能再和蓉儿见

    面,这一生怎么还能做人?只见几位师父都是目光严峻地望着自己,心中一阵酸

    痛,双膝跪倒,两道泪水从面颊上流下来,说道:「师父,我不见蓉儿,我活不

    了三天,就会死的!」

    韩小莹拉住郭靖的手,道:「有时他们还搂住了亲嘴,以为别人看不到,我

    可偷偷都瞧见了。」众人心中都甚明白,这样美貌无比的一个小姑娘,落入了猥

    琐汉子手中,哪里还能保得清白?

    有宋一代,最讲究礼教之防,黄药师却是个非汤武而薄周孔的人,行事偏要

    和世俗相反,才让众人送了个称号叫作「东邪」。黄蓉自幼受父亲薰陶,心想夫

    妇自夫妇,情爱自情爱,小小脑筋之中,哪里有过什么贞cao节烈的念头?她丝毫

    不知其中道理,只是听汤祖德称赞自己美丽,心中得意,互相脱略形迹,不避男

    女之嫌。

    郭靖越听越惊,此刻一转念间,又记起在赵王府黄蓉对汤祖德神情亲热、颇

    为回护,喃喃地道:「不……不会的,蓉儿是好姑娘,不是妖女……我……我不

    能没有她……」一面说,一面昂起了头,斩钉截铁般说着,似乎黄蓉就在他眼前: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弟子粉身难报,但是,但是,蓉儿

    ……蓉儿可不是小妖女,

    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很好很好的……」他心中有无数言辞要为黄蓉辩护,但

    话到口头,却除了说她「很好很好」之外,更无别语。

    突然窗外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喝道:「你们干吗这般逼他?好不害臊!」众

    人一怔。那女子叫道:「靖哥哥,快出来。」

    郭靖一听正是黄蓉,又惊又喜,抢步出外,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庭院之中,

    左手牵着汗血宝马。小红马见到郭靖,长声欢嘶,前足跃起。韩宝驹、全金发、

    朱聪、丘处机四人跟着出房。郭靖向韩宝驹道:「三师父,就是她。她是蓉儿。

    蓉儿是好姑娘,不是妖女!」

    黄蓉骂道:「你这难看的矮胖子,还不如那老头儿呢,干吗骂我是小妖女?」

    又指着朱聪道:「还有你这肮脏邋遢的鬼秀才,干吗骂我爹爹,说他是杀人不眨

    眼的大魔头?」

    朱聪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而笑,心想这女孩儿果然明艳无俦,生平未

    见,怪不得靖儿如此为她颠倒。韩宝驹却勃然大怒,气得唇边小胡子也翘了起来,

    喝道:「快滚,快滚!」黄蓉拍手唱道:「矮冬瓜,滚皮球,踢一脚,溜三溜;

    踢两脚……」郭靖喝道:「蓉儿不许顽皮!这几位是我师父。」黄蓉伸伸舌头,

    做个鬼脸。韩宝驹踏步上前,伸手向她推去。黄蓉侧身让开,又唱:「矮冬瓜,

    滚皮球……」突然间伸手拉住郭靖腰间衣服,用力一扯,两人同时骑上了红马。

    黄蓉一提缰,那马如箭离弦般直飞出去。韩宝驹身法再快,又怎赶得上这匹风驰

    电掣般的汗血宝马?

    等到郭靖心神稍定,回过头来,韩宝驹等人面目已经看不清楚,瞬息之间,

    诸人已成为一个个小黑点,只觉耳旁风生,劲风扑面,那红马奔跑得迅速之极。

    黄蓉右手持缰,左手伸过来拉住了郭靖的手。两人虽分别不到半日,但刚才

    一在室内,一在窗外,都是胆战心惊,苦恼焦虑,惟恐有失,这时相聚,犹如劫

    后重逢一般。郭靖心中迷迷糊糊,自觉逃离师父大大不该,但想到要舍却怀中这

    个比自己性命还亲的蓉儿,此后永不见面,那宁可断首沥血,也决计不能屈从。

    小红马一阵疾驰,离中都已数十里之遥,黄蓉才收缰息马,跃下地来。郭靖

    跟着下马,那红马不住将头颈在他腰里挨擦,十分亲热。两人手拉着手,默默相

    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纵然一言不发,两心相通,相互早知对方心意。

    隔了良久良久,黄蓉轻轻放下郭靖的手,从马旁革囊中取出一块汗巾,到小

    溪中沾湿了,交给郭靖抹脸。郭靖正在呆呆地出神,也不接过,突然说道:「蓉

    儿,是那姓汤的逼迫你,是不是?」黄蓉给他吓了一跳,道:「什么啊?」

    郭靖支支吾吾地道:「师父们说……你跟汤武官昨日骑在小红马上……」黄

    蓉登时满脸通红,恨道:「这人坏死啦,别提他。」郭靖嗫嚅道:「你们……亲

    ……亲过嘴了?」

    黄蓉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说道:「好啦,好啦,我

    跟他闹着玩儿,打什么紧。」郭靖听了这话,心下大骇,见她仍是一副天真烂漫

    的模样,心中一痛,随即正色道:「蓉儿……原来你还不……还不知道这中间的

    缘由……蓉儿,那……那是不成的。」又见她秋波流转,娇媚动人,不自禁想抱她

    一抱,亲她一亲,咬住嘴唇,一张脸胀得通红。

    黄蓉见他脸色有异,知道自己也说错了话,忙岔开话题道:「靖哥哥,过去

    的事谁也别提啦。我跟你在一起,心中喜欢得紧呢。我让你亲亲我的脸,好不?」

    郭靖双臂伸出,紧紧抱住她温软的身子,往她眼皮上亲去。

    黄蓉见他如痴如狂,心中又惊又喜,但觉他双臂似铁,紧紧箍在自己腰里,

    当下闭了眼睛,任他恣意领受那温柔滋味,只觉他嘴唇亲来亲去,始终不离自己

    的左眼右眼,不知他何以只亲自己眼睛,不来亲自己嘴唇?脑海中忽地闪过汤祖

    德那张满脸猥琐的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