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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乌绒的睫毛缓缓阖下,盖住眼眸,有种被治愈到的温暖感觉,偏过头笑了下,灯光下有种软软的乖巧。 “小斐。”贺言宁顿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你很可爱,将来会有更优秀的人喜欢你。” 林斐蓦然抬起眼,忍不住地好笑,收下这句直白的赞美,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一眼,通讯录里“敌方水晶”四个字令他一怔。 除了每天的例行汇报,他和傅施阅没有任何交流,昨晚他打电话是白秘书接的,告诉他傅施阅在国外办件事,所以他今天无所顾忌的来贺言宁家过中秋节。 掌心里的手机伴随音乐嗡嗡震动,时间一秒一秒度过,林斐犹豫一瞬,摁下通话键,语气平静地道:“傅叔叔,节日快乐。” “我不快乐,你今天很快乐吧?”傅施阅低沉的声音带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林斐瞥一眼眉头紧皱的贺言宁,面无表情,甜丝丝地道:“你不快乐,我能快乐的起来吗?” “撒谎精。” 有那么些宠溺的味道,傅施阅微顿,“宝贝,快乐结束了,我在楼下等你。” 林斐突然站起身,推开阳台窗户,楼下垂直停着两辆轿车,一辆漆黑低调,一辆白色法警执勤车,他瞬间咬紧牙,从牙缝挤出一句,“你等着我,什么都别做,不然我和你没完。” “不着急,踩楼梯时小心点。”傅施阅温柔地提醒。 林斐挂断电话,快速合上窗户,拦住要上前查看的贺言宁,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去房间陪你弟弟,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看。” “你没事吧?”贺言宁目光担忧。 林斐手机揣回口袋,“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好去陪你弟弟,早点找个靠谱的律师。” 贺言宁虽然很疑惑,还是选择相信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林斐气血上涌,急速地飞奔下楼,如果在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法警与律师上门,当着贺言宁父母弟弟的面,不由分说地将人摁倒铐上,他真不敢面对贺言宁父母的表情,巨大的愧疚和罪恶感会将他完全淹没。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连忙下车,笑眯眯地拉开后座车门,做一个请的动作。 傅施阅板正整洁的灰色西装露出一角,雪白袖口的银色袖扣闪着亮眼光芒,他偏过头,削薄的眼尾上挑,透过眼镜上方直直看着林斐。 林斐用力握紧拳头,再慢慢松开,反复几次,情绪平静一些,低头钻进车里,“我来了,让他们回去,别打扰别人一家人过节。” 傅施阅单手握着手机发一条信息,“抱歉,我让你不快乐了。” 林斐别过头,冷冷睨一眼副驾驶的白秘书,靠到车窗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傅施阅盯着他绷紧的下颚,伸手摸上去,感受到气愤颤栗,“不要生气,我今天已经很克制了,没有直接带人破门而入。” 怎么能有人,能干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林斐忍无可忍,甩手猝不及防地送了傅施阅一记耳光,“你有能耐冲我来!” “啪”的响声清脆。 前排白秘书和司机都以为傅施阅打了林斐,不约而同惊讶回过头,却看到自家老板偏过脸,轻薄精致的眼镜斜到一边,指腹抹抹嘴角,低着头笑笑,声音暗哑,“没能耐。” 林斐有种一拳落空的无力感,盯着他几秒,“你是真的有病。” 傅施阅握住他的手,强制十指深深交叠,“我有病,你就是治我的药,别再为其他人生气,我会更想要毁掉他。” 真有病,有病,神经病,林斐脑子里来来回回这几个词语,他不该认识周勉,更不该认识傅施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当初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和桥上那个要轻生的男人说:“你去死吧。” 司机和白秘书默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前方。 自家老板是什么人,白秘书太清楚了,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从来只有他逼的别人卑微无奈,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傅施阅,林斐在自家老板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行人回到傅施阅临江市居所,浦江边上的大别墅,林斐走到玄关处,大厅里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声音熟悉,他皱起眉,大步绕过屏风遮挡。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给洋娃娃穿衣服,听到脚步声,惊喜抬起头,小皮鞋噔噔噔地跑过来,像只燕子载在林斐身上,“哥哥!” “你应该不会想我去见你奶奶。”傅施阅自嘲地笑了下,解下腕表,递给旁边的人,“你父亲现在在科锐中东分部,你mama你不想见,我想让你开心点,只能把你meimei带来。” “哥哥!哥哥!”渺渺拔高声音,想引起林斐的注意。 林斐推着她额头拉开距离,不想理傅施阅,看着渺渺,化身冷漠酷哥,“你的脸怎么这么脏?” “我吃了巧克力。”渺渺怕他嫌弃,手背抹抹嘴角的巧克力,越抹越脏,整张脸花的能上台唱戏。 林斐抽回手,毫无情绪地说:“你太邋遢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找你妈。” 渺渺张嘴干嚎,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边哭边可怜巴巴地看林斐。 林斐瞧着她这样,不禁好笑,“你门牙都没了,嘴还长那么大,再哭牙掉的一颗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