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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几步跟上去,留下钱校长独自一人在原地暗自揣摩。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学校停车场,高教授心情不错,全程笑眯眯,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林斐边回答,边琢磨在什么地方见过高教授,一抬头,看见一个标准帅哥,靠着黑色路虎车门,白衬衫,淡蓝牛仔裤,阳光下面露出一口整齐白牙,莫名有亲和力。 看年龄不像是学生,更不像是老师,附中要是有这么帅的老师,升学率都要往上蹦一蹦,林斐对长得好看的人有种天然好感。 高教授止住脚步,回头看林斐,“这是我的学生,刚到钱塘工作,你带他去吃钱大校门口的红烧rou,采访的事情改天再说。” 帅哥朝他礼貌笑一下,走过来,伸出手,声音悦耳,“你好,我叫贺言宁,麻烦你了。” 林斐有一种被当做工具人的感觉,握着手晃了晃,“你好,我叫林斐,不麻烦。” 贺言宁掏出车钥匙,绅士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昨天载过我弟弟,如果高度不合适告诉我,我帮你调。” 林斐落落大方的坐进去,车里很好闻,不同傅施阅那种很雅很贵气的香氛,贺言宁的车里闻着像寺庙里香火味道,温和内敛。 高教授招招手,甩脱了包袱,头也不回的向校外美食街走去。 贺言宁打开车内空调,瞧着高教授背影,无奈地笑了,“抱歉,高教授是我的导师,我有十来年没回国,很多地方不知道路,他觉得我很麻烦,现在把这个麻烦甩给你了。” “没关系。”林斐系上安全带,看在贺言宁长得不错的面子上,愿意为他花一个小时,“高教授是你的大学导师吗?” 贺言宁点点头,如实说:“高教授是我在剑桥的导师,现在我们一起在航天研究所工作。” 又是一个学霸,林斐佩服,前有斯坦福辍学的傅施阅,后有菲尔兹奖的陈教授,就连傅施阅派给他那两个做机器人的,也都是顶尖大学的毕业生,他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学霸,现在一对比,比起这些人差远了。 “真厉害。”林斐由衷地赞叹。 贺言宁噗嗤笑出声,很是阳光灿烂,“我听高教授说你数学很好,剑桥的数学专业还是蛮好玩的,比牛津简单一点,不用考数学与哲学,我一听这门课就想睡觉。” “高教授认识我?”林斐来了兴趣,坐直身体,真诚发问,“剑桥难考吗?” 小时候他一直考年级第一,亲戚总打趣问他将来上剑桥还是上牛津,他那时候还认真考虑过,后来了解的越多,越发觉机会不大。 学习成绩并不是录取的主要指标,这类学校更看重手里多少个国内外的大赛奖牌,知名企业实习经历,还有各路大佬的推荐信。 说残酷点,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机会渺茫,大富大贵的人家也全靠运气。 贺言宁低头抿着嘴唇,压着笑意,“你第一次见高教授,他应该不是现在这样,平时比较特立独行。” 特立独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斐恍然大悟,博物馆遇见辣眼睛的女装大佬,与今天书卷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谁都不可能认出来吧? “你导师的爱好真特别。” 贺言宁笑的不行,“你放心,他只是在体验人生,测试大家对少数群体的包容性,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斐哪样都没想,只觉得脑子里都是问号,真会玩。 贺言宁敛了笑,轻咳几声,看着他那双透亮的眼睛,“难不难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斐真想试试,不为别的,只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体验没有体验过的人生。 以前他没机会,现在有个神通广大的男朋友,其他人求之不得的信手拈来,不拼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贺言宁把车停在一所中餐厅门口,饭馆不大,门牌看着老旧,亮着橘黄色的灯光,玻璃窗里坐了几座顾客,很有人间烟火的味道。 “我导师念了半年的红烧rou,我真好奇有多好吃。”贺言宁倒一杯茶水,递给他。 林斐笑笑,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傅施阅发消息,才发现手机黑屏,没电了,“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租个充电宝吗?” 贺言宁把手机递给他,“微信支付宝我全都用不惯,你自己来吧。” 屏保是贺言宁的毕业照,彩虹旗滤镜,性取向一览无余,心真是够大。 林斐给手机充上电,还给他,贺言宁看着他行云流水的cao作,一种莫名地天真语气,“太方便了吧,还可以这样啊?” “……” 林斐让他逗笑了,“你一个剑桥毕业的,怎么说的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很多人这样说,我导师鼓励我多交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贺言宁看着他,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 林斐觉得这个朋友很有趣,和这种人聊天你会觉得自己很幽默,边开机,边说,“周末有空我带你逛逛钱塘,让你感受一下日新月异的科技生活。 贺言宁心情愉悦,“好啊,我加你微信吧,到时候请你吃吃逛逛。” 林斐扫码加上,低头敲着手机,顺手改个备注。 [贺言宁]:小斐,谢谢你。 林斐抬起头,“不客气。” 饭店对面是个写字楼,亮着几盏孤零零的灯,人烟稀少,本该是最安静的时刻,此时人声鼎沸,林斐别过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