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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结巴巴,词不成句,江晔看穿他拙劣的掩饰,只觉更加心寒。 “你还在狡辩。”,江晔话语中带了浓厚的鼻音,林寂不说话了,他被江晔嘴中强烈的悲伤情绪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江晔低头,不让林寂看见他的脸,落寞地说:“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因为信息素?”江晔嗤笑了一声,“林寂,你真聪明。” 极度类似于爱情的好感,终究不是真的爱情。 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狠心好聪明的林寂。 林寂尝试去牵江晔的手,但江晔没让他牵到,林寂手很尴尬地停在那,江晔没有等他,自己转身走了。 林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跟在江晔身边,但至始至终,江晔再没有理他过一次。 江月上个洗手间出来,就找不到林寂了,她连她哥也找不到了,江月正想奇了怪了,这俩人去哪里私会了,就正好看见他们走过来了。 江月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江晔直接无视她,只有林寂勉强笑了笑回应他。 江月觉察到他们俩人气氛有点奇怪,她犹豫地想自己要不要上前,最后决定不掺和他们。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拖到宴会结束,江月被打发到另一辆车,林寂失魂落魄地上了车,江晔关车门的声音有点大,林寂被吓得一激灵,匆匆看了一眼江晔,又飞快低下头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林寂坐在后座,饿得有点难受,再加上情绪的冲击,他觉得头都晕晕的。 林寂有想过哪天江晔会知道这个秘密,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江晔的责备犹在耳边,林寂脑内不断回放这些话,一字一句解剖这些话语,咀嚼其中的意思。 江晔认为他狠心,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但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当年明明是江晔自己推开了他,林寂从江晔身上汲取微薄的爱意,他甚至都不敢多要,他爱江晔,如同爱一件不属于他的易碎的稀世珍宝,稍不注意,就被伤得体无完肤。 江晔这样生气,这样委屈,不过也是为过去自己莫名被甩的不爽,林寂想不出他当年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强迫林寂把当年的事情讲出个清楚来。 他都不敢回想,更别说开口说了。 江晔明明最清楚,他明明就是最清楚分手的原因的。 林寂忍不住开始抽泣,一开始他还是闷着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后来转变成很小声轻轻的啜泣,眼泪大滴大滴滚下来,止不住一样。 林寂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关节,咬得很用力,生生咬出了血,江晔注意到了,把他手握住,可林寂还是在抽泣,轻微又急促地喘息,脸憋得通红。 江晔又很后悔自己逼林寂逼得太紧,他本来就还在生病,受不了大刺激。 “别哭了。”江晔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林寂“呜呜”地哭,小鼻子一吸一吸地,断断续续地说:“为什么……呜呜,都要,都要怪我……” 江晔叹了口气,向他认错:“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林寂本来还在流眼泪,但很不巧的,他肚子发出一声抗议的“咕噜”声,林寂听到了,很不好意思地抿着嘴,把眼泪全抹江晔手帕上。 江晔让司机停车,自己下去了一会,再次回来手上就多了一个七拼千层蛋糕和一袋创口贴。 江晔把蛋糕放在林寂腿上,又拉过他的手,给他贴创口贴,林寂已经止住了眼泪,眼圈红红地捏着勺子挖蛋糕吃。 他吃着吃着,想到江晔可能也没有吃东西,就把蛋糕推给江晔:“你也吃。” 江晔看他鼻头都红红的,下眼睑透红一片,拒绝的话卡在嘴边,只能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巧克力味的千层蛋糕。 巧克力的甜腻混着奶油的香甜在舌尖蔓延开来,江晔吃了一口,没有再吃第二口,他轻轻问林寂:“你不告诉我是我标记了你,是不是也不信我会负责?” 林寂咽下一口蛋糕,闷闷地说:“我说了和我没说,会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那时候两人都分开了,林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如何,虽然他声称自己也记不得是谁标记自己了,其他两个Alpha的父母还是开始商量着分摊他做去标记手术的钱,无视高达百分之八十的致死率,只想尽快解决林寂这个麻烦。 那江晔呢?江晔的父母呢?能承认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被标记了的Omega吗? 林寂心里不痛快,一勺一勺挖着江晔那块巧克力味的蛋糕,势有一副一口都不给江晔留的架势。 “我会负责的,林寂。”,江晔认真地说。 林寂没抬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期的承诺对林寂一点用处都没有。 江晔:“我说的是现在,我会负责的。” 林寂这才抬头看了看他,“我们都结婚了,你还要怎么负责?” 江晔窘迫地“啊”了一声,林寂小声嘟囔了一句,江晔听见他在说自己笨。 江晔哭笑不得,他安静地凝视车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心中一根弦轻轻断了,发出一声震颤的尾音。 他突然很伤感,在林寂消失的那么多年里,他笃定林寂当年离开自己是有苦衷的,他的林寂还是爱着自己的。 但生活里哪里有那么多难言的苦衷,只有一地鸡毛,江月会因为男友不及时回她话而发脾气,林寂应该也会,他也会因为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有脾气,但他从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