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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发出来的。居然是港城那边叫秦璟泽回去,而且是私家飞机过来接人,想不走都不行。 直觉没什么好事,邬希焦躁地丢开手机,忘了本想询问秦璟泽干嘛做那么粗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高兴,一门心思都在揣摩秦老爷子又要作什么妖。 他发短信问秦璟泽到没到地方,什么时候能回家,睁着眼睛等了半天不见回音,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有事惦记就睡不踏实,天刚蒙蒙亮邬希又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看消息。看回复时间秦璟泽刚到地方不超过半小时,他打电话过去,那边没接,他等了一会儿,咬牙爬起来洗漱,没再打电话。 多半是被秦学昌绊住了,不然就算不接也会尽快给他打回来。 离出门上班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秦璟泽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是安排了一个叫陆昀的下属接送他上班,还用微信发了照片过来,让他确认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说是接送上下班,其实是要一整天都在他附近,谨慎到这个地步,就是傻子也能觉出不对劲,邬希瞪大眼睛,“那你呢?你没事吧?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是电话里不方便说太多,电话很快挂断。邬希魂不守舍地出门,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那个叫陆昀的人,才慢慢喘匀这口气。 “秦学昌把老板扣在老宅,但暂时不清楚他想做什么。老板打算静观其变,保留后手,您这边我守着,可以放心”,陆昀是雇佣兵出身,跟着秦璟泽好几年,处理过的事情大大小小,经验丰富,就算秦学昌想从邬希这边搞点什么事也不可能得手。 邬希头疼。坐在车上揉按太阳xue,说服自己放宽心态相信秦璟泽,但担心是止不住的。 不能苦着张脸去给学生上课,他勉强控制嘴角不往下耷拉,但眉眼间的烦躁难以掩藏,去办公室的路上又在走廊被三班前排那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拦住。十几岁的半大少年非要装出一副老成模样,绕着他打转,问他能不能加微信。 邬希没心情应付他,沉默摇头,快走几步想把他甩开。少年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难缠,吃瘪也不生气,没脸没皮笑嘻嘻,“小老师心情不好?跟我说说呗,说说呗!” 拐角处还隐约能听见其他不良少年的笑骂声,好像在夸他勇。 邬希掏出手机装模作样按几下,放在耳边,“姜主任……” 姜主任就是教导主任。 那少年立刻变了脸色,像耗子听见猫动静,嘴上嘟嘟囔囔埋怨邬希怎么一言不合就告状,一边灰溜溜跑得不见踪影。 回到教室,他心中窝火,嬉皮笑脸的模样全都消失,阴沉脸色踱步到教室最后,一脚把坐在那的贺溪踹倒在地上,手一挥桌子也推翻。 心情不好就拿叫花子撒气,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叫花子别说还手,甚至都不动弹一下,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重重摔倒的贺溪果然面无表情,混混鄙夷地啐一口,还没来得及踢第二脚,却愕然看到贺溪猛地扑向桌子,甚至不在意被桌子结结实实砸一下,用手护住桌洞,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不想让它掉出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混混挑眉冷笑,越是这样越勾起兴趣,要把贺溪踢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不料一抬腿小腿却被贺溪伸手拦下,重心不稳摔了个屁.股墩。 cao.他妈的! 从来没想过会在叫花子这吃瘪,混混面子上挂不住,脸红得像猴屁.股,勃然大怒,骂骂咧咧。一群不良少年蜂拥而起,朝着教室后面围过来。 - 办公室里,中年男人穿着灰扑扑的工装,满身汗味儿,黑黢黢的脸上褶子多得看不出只有不到四十岁。 他低头朝班主任陪笑,两只手不自在地搓弄,牙根紧咬。 “……事情就是这样,总的来说这次斗殴是双方都有责任,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沟通,贺溪爸爸,我知道你可能工作繁忙,但还是要抽出时间和孩子好好交流,用武力解决问题是绝对不行的”,班主任有点不耐烦,汗味熏得难受,好声好气说了几句就把人撵走。 邬希上完课出来路过三班,顿住脚步想看一眼贺溪,却发现座位空着。不止是贺溪,整个三班几乎缺了一半的人。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找个学生出来问问,想了想又调转路线去找三班班主任。他毕竟是个美术老师,还是实习生,还是问老师比较恰当。 敲了敲门,办公室里没人,他折返回三班找个女学生问情况,女学生急着去厕所补口红,被拦住非常不耐烦,看清是漂亮的实习老师才变换脸色,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打架啦,被家长领回家。” 打架?被家长领回家? 一瞬间邬希想起贺溪身上那些明显是工具抽出来的条条道道,不由得头皮发麻,“贺溪家住哪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女学生奇怪地看他一眼,“谁没事闲的能记住叫花子住哪,可能住桥洞底下吧。” 贺溪家不住桥洞底下,但也好不到哪去。 破旧的地下室没有一点阳光,电灯昏黄,灯泡随时可能灭掉。 房门紧闭,刚刚还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的中年男人此时全然是另一副面孔,眉目狰狞,手里拎着皮带,呼啸生风。 “你他妈长本事了是吧?还跟人打架?都怪你妈那个没脑子的傻娘们儿,生出你这么个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