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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驾,大白天酒驾,简直活见鬼。 不过这种单方面的事故责任处理起来反倒更简单,许言在交警队耗了个把小时,王雯安打来电话,说摄影组和艺人团队已经到场地了。许言做完笔录签了字,联系了自家司机,匆匆往片场赶。 路上,许言发微信跟许年简单说了下,许年立刻打电话过来,问受伤没有。 “身体没有,心理上有。”许言说。 许年在电话那头给他唱起了迪迦奥特曼主题曲。 这傻逼果然很有一套,许言心里舒服多了。 挂了电话,许言点开沈植的微信,想把这事儿跟他说说,但片刻之后又退出了聊天框。 只是小事而已,人也没受伤,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太想承认,自己仍然有后遗症在,安全感还不够足——怕得不到回应,怕打扰对方,怕被忽视。他深知沈植已经改变,但为了防止尝到任何失望,这些鸡毛蒜皮……就别说了。 拍摄收工后许年来接他,和他一起又去了趟交警队。许言累得很,明早还要去杭州,本来打算跟许年去父母家吃饭的,最终还是作罢,回家洗完澡倒头睡觉了。 杭州回去的前一天,许言枯坐在酒店的床上,翻了翻王雯安给的行程表,确定自己即将恢复较为正常的打工时间,不用连着熬夜了。 他瘫倒在床,想起这段时间都没好好跟沈植聊过天,刚想给他打个语音,沈植就发来微信:还在忙? 许言看着屏幕笑了下,回复:结束了,刚回酒店 沈植于是打了语音过来,接通后两人先是安静了几秒,沈植才开口问:“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不过晚上有个酒会,要去一下。”许言说,“你忙吗?” “还好。”沈植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有点生疏——对于交流日常琐碎这件事。他说,“后天要去北京,之前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 “麻烦吗,要去几天?” “不麻烦,一两天就回来。”沈植说,“我从你那边的机场过。” “为什么?”许言问完其实就已经隐隐猜到。 “上飞机前,去一趟你家。”沈植慢慢说,“看看你。” 那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许言觉得右边的耳朵和脖子都麻了一下,他有点困地眯起眼,笑了声说:“好的。”太累了,智商下线,他顺口就接着说,“再过两天我的车大概也修好了。”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但沈植已经在问:“车子怎么了?” “就是……”许言抿抿嘴,说,“我前两天车被撞了。” 沈植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许言有点心虚,老实地汇报情况:“对方酒驾,把我车头撞了,大灯碎了一个,其他的没事,我也没受伤,不骗你。” 过了好一会儿,沈植才问:“怎么没有跟我说。” 那语气不是责怪或不快的,反倒有些委屈低落的意味。许言迟疑片刻,说:“还是怕吧,怕像以前一样,跟你说了之后你没反应,或者觉得烦。”说出来之后心里有点酸,原来自己还没有彻底跨过阴影,还是会去设想、对比,还存在这样那样的忧虑。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微微杂音,沈植似乎是起身了,许言听到他轻轻吸了口气。 “许言。”沈植的声音很低,“你现在不用害怕这些。” “我们能见面的时间很少,我想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 “你以后都要跟我说,高兴的事情,或者有危险的时候,都要告诉我,好不好?”沈植说,“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会很担心。” 许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摇摇晃晃,恍然般的——他们其实是一样的,都还处在安全感不足的状态里。 “好。”他回答。 沈植去北京那天,来敲门时许言刚洗漱完,整个人昏昏沉沉,他三点多睡的,现在才八点多。 门一开,许言就垂着脑袋栽在沈植身上,沈植抱住他,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但总感觉已经过了好久。 “几点的飞机?”许言问。 “十点十分。”沈植说,“我待半个小时就走。” 许言点点头,回身进了房间,又趴床上去了。过了会儿,沈植进来,关上门,在床边坐下,捏捏他的后颈:“给你带了早饭,放在厨房,记得吃。” “好。”许言挣扎着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他看了沈植一会儿,伸手拉起他的领带,窗帘紧闭,借着昏暗的光线,许言研究了一下领带上的花纹,问,“是我送你的那条?”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许言把领带送给沈植,结果当晚他自己就被这条领带捆住双手,然后被这样那样。 “对。” 许言感觉很难启齿:“……居然还能用啊。” 他没想到沈植会把领带收拾干净,并且堂堂正正地挂到脖子上。他当时还挺心疼的,领带不便宜,而且是有特殊意义的情人节礼物,怎么就因为床上那点事把它给糟蹋了。 “为什么不能用。”沈植反问他。 许言沉默两秒:“变态。”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它……” “好了好了。”许言连忙去捂他的嘴,“后面的就不用说了。” 不说了,于是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沈植那双墨黑的眼睛盯着许言,许言放下手,移开视线,但仍然能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沈植的目光。他转回头,和沈植对视一眼,往下看,沈植的唇形非常好看,微抿着的时候很冷淡,有种沉默的吸引力。